顧念之盯著手機看了一會兒,正琢磨趙良澤去她公寓做什麽,就聽見梅夏文放在桌上的手機叮的一聲響,有短信進來了。

顧念之下意識瞥了一眼,看見了短信的內容。

是艾維南發來的。

【維南】:“又到了每個月身上不舒服的日子,懷念你當年親手做的薑糖紅茶……”

顧念之心裏一陣翻騰,撇了撇嘴,將梅夏文的手機推遠了些。

沒過多久,梅夏文端著一個大餐盤走了過來,放到顧念之麵前,把裏麵的兩份飯菜拿出來。

顧念之默默地拿起一次性筷子吃飯。

梅夏文坐在她身邊,一邊吃一邊看著顧念之的側臉偷笑。

顧念之不好意思了,拿筷子敲敲梅夏文的碗,“吃你的飯,看什麽呢?”

梅夏文金絲眼鏡後麵的眸子閃閃發亮,笑道:“當然是看你……”

“去,我又不是菜,吃午飯的時候你看我幹嘛?”顧念之拿起冰牛奶喝了一口。

“看你秀色可餐。”梅夏文沒拿筷子的那隻手伸過去,握住了顧念之的手。

顧念之連忙掙脫開來,“別,我還吃飯呢。”

兩人說著話,梅夏文的手機鈴聲又響了。

他拿過來一看,結果首先看到的是先前錯過的艾維南的短信。

手機振鈴聲鍥而不舍地響著,梅夏文卻沒有接電話,而是一直看著艾維南的短信出神,心裏不由自主想起了那些遙遠的往事,目光在“薑糖紅茶”四個字上久久停留。

顧念之見梅夏文一直不接電話,有些奇怪,問了一聲:“怎麽了?誰的電話?不想接就掛了吧,鈴聲怪吵的。”

“哦,是學生會打來的。”梅夏文回過神,劃開手機接了電話。

他跟電話裏的人敷衍了幾聲,就掛了,然後打開手機上的微博刷了起來。

顧念之吃完飯,見梅夏文的飯菜還剩了大半,問道:“怎麽了?吃不下?還是學生會有事?”

“學生會確實有事,我先送你回去吧。”梅夏文站了起來,懶得吃了,將剩下的飯菜全扔了。

兩人起身離開食堂的時候,一個穿著香奈兒今夏最新裙裝的女子走了進來。

這女子正是馮宜喜的姐姐馮宜嗔。

她看著顧念之笑盈盈地從她身邊走過,她旁邊那個瘦高儒雅器宇不凡的男子還攬著她的肩膀。

這男子她也認得,就是她妹妹馮宜喜班上的班長梅夏文,C城梅家的獨子,也是他們馮家曾經交好巴結的豪富之家。

這兩人旁若無人地從她身邊走過,根本沒有認出她。

馮宜嗔回過頭,看著梅夏文打開一輛別克車的車門,讓顧念之坐了進去。

“宜嗔,在看什麽呢?”馮宜嗔的室友跟著看了一眼,也看見了顧念之和梅夏文,“那是咱們係大四一班的一對金童玉女。”

“他們在一起了?”馮宜嗔移開視線,和室友一起往學三食堂二樓走去。

“早就在一起了,有一個多月了吧?你也是過來人,大四是一對對學生情侶分手的時候,也是一對對情侶速成的時候。”

馮宜嗔和室友都是C大法律係碩士研究生三年級學生,也是今年畢業。

此時聽室友對梅夏文和顧念之這一對推崇備至,馮宜嗔很不以為然。

“金童玉女?”她古怪地笑了笑,“……欲**女吧?”

“你說什麽?”馮宜嗔的室友專心在看餐牌,沒有聽清楚馮宜嗔的話。

“沒事,我誇他們呢。”馮宜嗔笑著說道,“我們去那邊吃飯。”

室友卻不打算結束這個話題,找了位置坐下之後興致勃勃地說:“……對了,我聽說B大赫赫有名的何之初教授招了顧念之做碩士研究生。你妹妹太可惜了,如果不是出了事,這個名額明明是你妹妹的啊!”

“你說什麽?!”馮宜嗔猛地抬頭,一雙杏眼眯了起來,臉上布滿陰霾,“顧念之不是錯過麵試了嗎?”

何之初是出了名的討厭遲到之人。怎麽可能?

“是錯過了,但聽說她是生了重病,有病假條呢,所以何教授就給了她第二次麵試的機會。”

“這個消息確切嗎?”馮宜嗔的聲音非常地低沉,幾近陰森。

她的室友詫異地看了她一眼,“確切啊!你這陣子沒有去係辦大樓吧?那裏都貼出錄取名單了。”

馮宜嗔的胃口完全沒有了。

她在飯碗裏撥了幾下,站起來說:“我還有事,先走了。”說著,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學三食堂。

“切,什麽毛病!還當自己是大小姐呢……”馮宜嗔的室友不滿地在她背後嘀咕了一聲。

……

又到了周末。

這個周末,顧念之本來是不打算回風雅小區的公寓了。

因為陳列跟她說她已經痊愈,不用再檢查了,而霍紹恒據說也離開了C城。

她一個人回去麵對空****的公寓有什麽意思呢?

但是自從周四接到趙良澤那通關於睡衣的電話,她就有些坐立不安了,一再琢磨他是怎麽找到自己的睡衣的……

再加上梅夏文自從周四午飯之後,學生會的事好像忙了起來,陪她的時候少了,她也正好抽空回去一趟。

……

急匆匆回到自己的公寓,顧念之一眼就看出了變動。

衝進霍紹恒的房間,發現那裏跟被偷了一樣,霍紹恒的所有個人物品都不見了。

浴室裏收拾得幹幹淨淨,就像賣房子的樣品間,完全沒有住過人的痕跡。

再去樓上的書房、健身房和槍房一看,凡是屬於霍紹恒的東西都沒有了。

而自己的東西都在,除了枕頭下的睡衣,但那其實也是霍紹恒的……

如果真的有小偷,這小偷真是賊精賊精的。

她心裏明白這樣的情況,肯定不會是小偷做的,再聯想到那天趙良澤的電話,她什麽都明白了。

顧念之抱著肩膀沿著槍房的門緩緩坐了下來,將腦袋埋在膝蓋間。

這門為了隔音,用了隔音板,外麵還包了一層厚厚的黑牛皮,門上釘著數十枚黑色銅釘,看著氣派不凡。

靠著高大黑沉的隔音門,孤單的顧念之顯得更加弱小。

她抱膝在這裏坐了整整一個晚上,腦子裏空****,心裏跟被人挖空了一樣。

這一次,她是真正相信霍紹恒是要跟她撇清一切關係了。

算了吧,她下半年就要滿十八歲,霍紹恒這個監護人職責就到期了。

這一天遲早會到來。

可是他為什麽不能好好跟她說清楚呢?

就這樣趁她不在的時候把東西悄悄拿走了,是幾個意思?

霍小叔不應該是這樣的人啊?

到底怎麽了?

天亮的時候,顧念之抿著唇緩緩抬頭,看著屋裏的光線由暗變明,眼前的一切漸漸清晰起來。

又是新的一天了。

腿腳都僵硬麻木了,她用手揉著自己的腿,想站起來,這時聽見手機鈴聲又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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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_∩)O~。(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