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萊因茨雖然醉了,但他的醉跟別人不同,他不會糊塗到認不清人,隻是有一點點控製不了自己的行動。

比如說,用手指去做他一直很想做的事,撚顧念之的耳垂,然後,覺得這樣做不對,他就拚命在褲子上擦手……

顧念之冷眼看著萊因茨和阿爾斯的神情,確定這倆是真醉了,才給他們又倒了一杯酒,說:“你們慢慢喝,我要回房睡覺了。”

其實現在才八點多鍾,顧念之從來不睡得這麽早。

但萊因茨什麽都沒有說,目送著她離去,一杯舉起酒杯,睜著眼睛將那杯酒一口氣全喝了下去。

喝完才發現顧念之給他倒了一杯什麽酒,那是一杯啤酒、紅酒和伏特加混合在一起的酒,調的比例非常精妙,所以這杯酒不僅度數高,而且非常容易醉人。

他喝完就趴在餐桌上了,腦袋裏暈乎乎地,實在抬不起來。

失去意識的那一刹那,他想,他還是低估顧念之了……

而阿爾斯已經對自己的身體失去控製,在餐廳裏手舞足蹈,唱起了他最喜歡的歌劇《魔笛》。

顧念之回到房裏,心裏跳得跟擂鼓一樣,但表麵還是很平靜。

手腳麻利地將自己隨身帶來的東西打包裝好,就靜靜地坐在飄窗窗台上,看著窗外寧靜的夜色平息心情。

過了一會兒,她裝作口渴的樣子,輕手輕腳下樓找水喝,果然看見餐廳裏,萊因茨醉得不省人事,阿爾斯抱著酒瓶坐在餐廳的地上繼續大唱歌劇。

顧念之笑了一下,出來在門口朝阿爾斯的兩個衛兵招招手。

一看見她出來,兩個衛兵就迎上來問道:“請問顧小姐要去哪裏?”

顧念之搖了搖頭,“你們的長官喝醉了,家裏一股酒味兒。”

說完又指指門口的方向,“你們不進去看看嗎?你們的長官醉得已經在唱歌劇了……”

噗——!

兩個年輕的衛兵被顧念之的話逗樂了,兩人進來看了看,一起說:“那我們就帶阿爾斯先生告辭了,顧小姐晚安。”

顧念之點點頭,笑眯眯地說:“晚安,你們慢走啊。”

等兩個衛兵架著阿爾斯走上小車離開,她才轉身回到屋裏。

萊因茨還在餐廳裏醉著,他睡得很沉,眉梢緊緊地皺著,一隻手握成拳頭,壓在下頜底下,全身緊繃,好像在做噩夢的樣子。

顧念之心情很是複雜,她看了萊因茨一會兒,輕手輕腳地上樓回房,將自己的愛馬仕Verrou小包背起來,另外將修道院的修女服也裹成一個包裹,裏麵用保鮮膜裝了點麵包和muffin,準備帶著路上吃。

回頭看了看她住了十多天的房間,又把**的一床羊毛薄毯抱著下樓。

來到餐廳,顧念之將薄毯輕輕給萊因茨搭上。

已經是九月下旬了,柏林晚上已經有了涼意。

顧念之不想萊因茨這樣睡一晚上,可能會生病。

直起身,她回頭再看了一眼這間屋子,轉身快速離去。

從大門裏出來,輕輕帶上門,顧念之腳步輕快地往門口的楓葉小道上走去。

她一個人在夜晚的楓葉路上慢慢地走,心想,如果自己不是被軟禁在這裏,其實還是會蠻喜歡這裏的……

可惜,她受不了這樣的日子。

有時候她也在想,剛開始跟著霍少的時候,其實跟萊因茨在一起差不多,也是沒有行動自由。

但不同的是,她那時候是心甘情願跟著霍少做他的腿部掛件,隻有跟他在一起才有安全感。

別說偷偷溜走,就算趕她走,她也不願意走。

不像現在,千方百計要逃走,因為不甘心被軟禁。

這種變化是為什麽呢?

是因為她已經長大了嗎?

顧念之一邊想,一邊敏銳地察覺還有人在跟蹤她。

這也是意料之中的,她沒有想過靠幾瓶酒放倒那倆人就能成功逃出去。

況且還有那麽多的衛兵和盯梢,她一個人怎麽躲得過?

所以她其實另有妙計。

往前麵再拐一個彎,就到了路口。

這個路口是個三叉路口,平時根本沒有什麽交通流量,因為萊因茨的小別墅位置很偏僻,要走一個多小時才能到最近的一個酒吧。

但是這個三叉路口有個地方對於後麵跟蹤她的人來說是個盲點,她隻要躲進去,後麵的人根本看不見她是如何消失的,隻會以為是她走到前麵拐彎的地方去了,所以會馬上追上去。

這個地方還是有一次,她跟著萊因茨出來散步的時候發現的。

當時她沒有做聲,隻是默默地記下這個地方。

這一次果然跟她設想的一樣,她剛躲進去不久,兩個身穿便服的英挺白人男子已經匆匆忙忙從前麵的路口跑過。

兩人站在三叉路口迅速打了個電話,然後一個向左,一個向右追了過去。

顧念之等他們離開之後,才從那地方出來,往酒吧的方向狂奔。

好多天沒有跑步過了,而且她這一陣子吃的東西身體都沒有吸收,沒跑多久就氣喘籲籲地胃疼,捂著胃在樹下坐了好久,才緩和下來。

抬頭從樹葉的縫隙裏看見滿天的月色和星光,她感動得想哭。

終於出來了!

終於自由了!

隻要能跑到那個酒吧,她就能找到上網的地方,或者找人借電話、手機一用!

隻要能跟外界聯係上,她還怕誰啊!

她歇了一會兒,覺得腿腳有力氣了才站起來,繼續往酒吧那邊跑去。

那酒吧在這一帶算是比較大的公眾場所了,隻要去了那裏,一切應該都好轉了。

顧念之這一趟逃出來,才發現自己的身體比以前真是差多了。

本來她還以為自己特殊體質了,現在看來,除了她的愈合程度比普通人要快一些以外,她並不是刀槍不入百病不生的金剛芭比……

她會生病,會虛弱,如果情緒不好,她比普通人還容易受挫。

這麽一想,顧念之心情好多了。

果然是有所得必有所失。

她不是怪物……

出來看了看四周,確信沒有人跟蹤她,才慢慢向那酒吧走去。

本來正常走路隻要一個小時,她卻因為虛弱,走了接近兩個小時才走到。

更讓她膽戰心驚的是,剛走到酒吧門口,就聽見身後的大路上傳來刺耳的警笛聲!

一輛黑色車輛、摩托載著穿著黑色製服的軍人、警察,往小路另一邊的方向去了。

那邊正是顧念之走來的方向,也就是萊因茨的小別墅的方向。

看著那些車輛上那個猙獰的圖標,顧念之打了個寒戰。

那就是聯邦情報局的標誌!

是從“蓋世太保”徽章標誌變化而來的……

是阿爾斯,一定是阿爾斯追來了!

顧念之沒想到他們來的這麽快!

明明阿爾斯被那兩個衛兵架走的時候,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了。

可再一想,她在路上因為虛弱,也耽擱了兩個小時……

所以,也真沒辦法。

顧念之咬了咬牙,直接推開門,走進酒吧裏麵。

現在是晚上十點多鍾,酒吧已經打烊了,外麵沒看見酒保,也沒有看見客人,空****的大廳裏一個人都沒有。

顧念之想了想,舉步往後廊走去。

後麵有一扇小門,上麵寫著兩個字的德語,顧念之模模糊糊認得是“員工專用”兩個字,也就是說這裏是員工專用的地方,顧客應該止步。

但顧念之顧不了這麽多,她直接推門進去,屋裏正好有個漂亮到妖豔地金發碧眼女子坐在沙發上。

她回過頭,看了顧念之一眼,顧念之隻覺得眼花繚亂,下意識移開視線,有些局促地說:“……請問,能不能借你的手機一用?”

那女子挑了挑眉,馬上展開笑容,站起來說:“行啊……”

正要掏出手機給顧念之,突然聽見外麵傳來一陣轟響,然後就是一連串整齊的腳步聲,聲音大得小小的酒吧地麵都震動起來。

顧念之心裏更加驚惶,麵上卻強作鎮定,向那女人伸出手,想接過手機,這時外麵有人高喊一聲:“有人嗎?出來!警察辦案!都給我出來!”

顧念之嚇得臉都白了。

那些車不是已經過去了嗎?

怎麽這麽快就追過來了?!

她求援似地看著那金發碧眼的女子搖了搖頭。

那女子默默地看了她一眼,說了一句德語:“……他們是來找你的?”

“我……我……”顧念之結巴了幾句,還是說起英語:“我被他們抓來的,軟禁在另外一個地方,我剛逃出來,求求你救救我!”

她就這樣哀求地看著她,在那金發碧眼的女子眼裏,麵前這個標致漂亮的東方小姑娘就像一隻受驚的羔羊一樣膽怯。

這樣的慌張,這樣的懼怕,這樣的……不堪一擊。

這樣的小姑娘,沒人會覺得有威脅吧?

那麽,軟禁她,追擊她的人,又是什麽人呢?

是黑手黨的人,還是警察?

剛才聽那些警車的警笛聲,應該是警察……

這金發碧眼的女子就這樣怔怔地看著她,目光複雜,似乎正在考慮該不該相信顧念之,還是,將她交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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