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之的紅色法拉利定製豪華跑車在陰暗的冬日清晨猶如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天色還早,帝都還在沉睡當中。

街上的車輛和行人都不多。

隻有一些早點鋪子剛剛打開門做生意。

顧念之開著跑車,從她熟悉的那家餐館門前開過,和往常一樣,停下來買了一份早餐,坐在車裏很快吃了起來。

石原太郎坐著奔馳車沒有跟在顧念之車後麵,而是迅速抄近路,直接往高速公路的入口處開過去。

高速入口的岔道附近,是一個小型的長途貨車停靠中心。

那裏是廉價旅館、快餐店聚集的地方,專門給跑長途貨車的司機休息吃飯用的。

他們吃飽喝足之後,會開著自己的十八**貨車從這裏排隊上高速。

因為大部分是跑長途,這裏的司機幾乎個個都是疲勞駕駛,雙眼熬得通紅,隻靠香煙、濃茶,或者黑咖啡,還有一些含禁藥成分的飲料提神醒腦。

石原太郎坐的奔馳車開了進去,讓司機進去給他買了一份快餐,他自己則在這裏周圍轉了一圈。

他不是第一次來這裏轉悠了,隻是每一次都開著不同的車,穿著打扮都不一樣,還戴著墨鏡,因此沒有人認出來是同一個人。

司機買了早餐回來,石原太郎跟著上了車,隨便看了看早餐食袋,就扔在一旁。

他是不會吃這裏的東西的。

“走吧,上高速。”石原太郎靜靜地吩咐。

司機踩著油門從裏麵的服務區域開出來,正好就要經過長途貨車停靠修理的區域。

不遠處,一輛十八輪油罐車好像是車輪出了問題,司機正用千斤頂在換車輪。

在這種長途貨車聚集的地方,換車輪是非常常見的場景。

一個在停車區域工作的大嬸拎著一桶水急匆匆地走了過來。

石原太郎看了看手表,默念了一聲:時間到。

他蒼白纖細的手腕伸出奔馳車外,彈出一枚金光閃閃的金幣。

那拎著水桶的大嬸隻覺得眼前一陣金光閃過,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手裏拎著水桶往前一揮!

水桶裏的水頓時傾盆而下,全數淋在她身前不遠處正換輪胎的司機身上!

冬天的時候被一桶冷水澆個透心涼,誰都不會大度的無動於衷。

那司機手一滑,扳手鬆了一下,輪胎上得沒有那麽緊。

但他一點都沒有注意到,而是抬起胳膊抹著頭上的水,回頭惡狠狠對衝那大嬸罵:“幹你娘!趕去投胎啊!大早上你他娘的噴什麽水!昨兒晚上你男人沒把你喂飽?!跑這來**!”

長途貨車的司機罵起人來,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

而這個司機又像是吃錯藥,罵得十分興奮,眼睛紅通通的,跟兔子眼睛差不多。

大嬸被氣得跳腳,也指著那司機跟著叫罵起來。

修理區域的工作人員見勢不對,趕緊跑過來維持秩序,好說歹說將司機和大嬸都勸開了。

司機一把扔下扳手,將千斤頂取回來扔到車裏,又拿毛巾擦了擦臉,衝那大嬸比了個中指,然後罵罵咧咧地上了車,啪地一下關了車門。

他脫了身上被淋濕的外套,從車裏的雜物箱裏拉出一件大衣裹上,再拿出一罐帶禁藥成份的飲料咕嚕嚕一口全喝盡了。

頓時覺得精神了。

他猛地一踩油門,十八輪油罐車發出一陣陣低吼,衝出了長途貨車休憩的區域,往高速入口處的岔道開了過去。

他沒有料到,剛才他正在換的車輪因為一頓打岔,並沒有上緊。

這時一輛大紅色非常拉風的豪華跑車從他眼前飛馳而過。

這司機一看見大紅色就興奮起來。

腳下不由自主緊踩油門,跟了上去。

跟在這輛十八輪油罐車後麵的黑色奔馳車才不緊不慢地跟進,上了高速入口處的岔道。

前麵的大紅色豪華跑車自然就是顧念之的車。

她和往常一樣在路邊吃了早餐才過來,剛上高速,就看見一輛十八輪油罐車跟在她後麵不遠處開了過來。——還有一輛黑色奔馳,跟在油罐車後麵。

顧念之勾了勾唇角,轉眸看著自己的手表,已經是早上六點半了。

她打開車上的導航圖,看了看帝都的街道通行情況。

和石原太郎的這一場爭鬥,她也下了不少功夫。

從看見那輛十八輪油罐車開始,顧念之知道石原太郎已經開始了倒計時。

那麽,也是她的計時開始的時候。

顧念之沒有亂扔垃圾的習慣,她戴上藍牙耳麥,打了一個電話。

“喂?是東城的Lava火山蛋糕總店嗎?我昨天在你們這裏訂了十一份Lava火山小蛋糕,配覆盆子和香草冰淇淋,能不能幫我馬上送到B大何之初教授那裏?他的電話是……”

顧念之很快說完,又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在七點半送到,不早不遲最好。”

那十一份火山小蛋糕加覆盆子和香草冰淇淋的套餐一份就要好幾百,十一份確實花了她不少銀子。

不過雖然貴,但是物有所值。

顧念之握著方向盤,在得到對方肯定答複之後,才並道上了高速。

早上六點半,高速上的車並不多,和往常一樣,這個點兒都是長途大貨車,偶爾有幾輛私家車,但是開得非常慢,也不和貨車搶道。

顧念之是要去答辯的,趕早不趕晚。

因此她沒有讓道,而是開得比那些大貨車油罐車都要快。

石原太郎遠遠地看見這幅情景,情不自禁笑了。

真的一切都跟他演算出來的情況一模一樣!

……

東城區裏,Lava火山蛋糕總店裏派出了一輛三輪車,也往高速行去,要送十一份蛋糕套餐去B大。

往常這個時候,根本沒有人這麽早叫蛋糕外賣。

因此當這輛三輪車突然從拐角處衝出來,石原井的白色寶馬車司機連忙一個急刹車,和那三輪車將將擦身而過,他都懷疑自己的車被那三輪車剮蹭壞了。

心裏一急,踩著油門就追了上去,對那三輪車的司機大叫:“長沒長眼啊!給我蹭壞了你賠得起嗎?!”

那蹬三輪送外賣的小哥知道自己並沒有蹭到那輛寶馬車,無故被人罵一遍,他心裏有氣,腳下踩著三輪車站了主車道,慢騰騰地騎了起來,硬是把石原井坐的寶馬車壓得開不起速度。

“這小子我看是想死!”石原井的司機也是日本人,不過在華夏帝國生活很多年了,華語說得溜溜的,還有方言口音,“讓你丫地得瑟!”

他恨不得一腳油門踩過去,將那送貨的小三輪碾在做車底。

還是石原井忍住了這口氣,吩咐說:“不要跟這種人生氣,趕緊上高速,去機場。”

本來他們是不用上高速的,因為被這小三輪給耽誤了,那司機為了趕時間,就上了就近的高速。

這條環城高速公路,正好就是顧念之和石原太郎都在的高速。

顧念之的時間掐的剛剛好,甚至連雙方爭執導致的車輛行駛時間滯後都在她的考慮之中。

石原井乘坐的寶馬剛剛上了這條環城高速公路,顧念之這邊就出狀況了。

那輛在她背後不遠處的十八輪油罐車這時突然晃悠起來,在高速上開得七彎八拐,像是失去了控製一樣,一會兒壓白線,一會兒占快車道,再過一會兒又在路上轉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彎,幾乎橫了過來,堵塞整條高速公路。

顧念之見後麵的交通幾乎被那輛十八輪油罐車攪得停滯,稍稍鬆了腳,沒有繼續踩油門了。

就在這時,那輛十八輪油罐車終於正了過來,沒有再越線亂開了,但是車輪又出了問題。

開著開著車,一個車輪嗖地一聲從車底飛出,正好砸在前麵顧念之的大紅跑車車頂!

……

霍紹恒在自己的辦公室,和趙良澤、陰世雄正緊張地觀看監控視頻。

顧念之從今天早上上了車,離開和平裏小區之後,他們就一直在關注她的動靜。

待看到長如練的高速上,突然一輛十八輪油罐車脫離了正常的行駛通道,開始在高速上開始了無秩序的布朗運動,三個人一起倏然站了起來。

“念之在搞什麽?!打電話趕緊打電話!”陰世雄第一個叫了起來,急得團團轉。

趙良澤一臉緊張急切,抄起手機,劃開就要撥號。

“住手!”霍紹恒嗬止他們,“這是什麽時候?!打什麽打?!念之一分神,是什麽後果你們想過嗎?!”

“可是念之……!”陰世雄和趙良澤齊聲說話,指著大屏幕上的監控視頻,“這個樣子,大勢不妙啊!”

霍紹恒背起手,不動聲色籲一口氣,緩緩地說:“再等等,我們有人跟著她。”

這一次跟蹤的人,霍紹恒出動了他最精銳的力量,不是以前那些扮作路人的外勤人員。

萬一不妥,這些人絕對能護著顧念之讓她全身而退。

從現在高速上的情形看起來,他的做法沒有錯。

霍紹恒抬了抬手,趙良澤和陰世雄不情不願地坐了下來,雙手撐在下巴上,身子前傾,緊張地盯著大屏幕,簡直跟看大片似的,欣賞著顧念之的“生死時速”。

……

顧念之緊緊把著方向盤,手心的汗浸濕她的手套。

後麵的十八輪油罐車終於出事了,原來不是一般的出事,還是掉了一個輪胎的死亡陷阱。

但她沒有害怕,沒有退縮,身子坐得筆直,繼續在車縫裏鑽行。

大紅法拉利跑車的絕佳性能這時候完全發揮出來了。

腳下一陣猛踩油門,跑車唔唔地發出低吼,飛奔向前,避開了緊追她不放的油罐車。

其實那油罐車並不是有意要跟著她。

而是因為她的跑車是紅色的,那司機知道油罐車出了問題,極度疲勞緊張之下,又喝了含禁藥成份的飲料,現在腦子裏木木的,隻是下意識跟著紅色目標前進,就跟鬥牛場上的公牛一樣,隻認得紅色。

石原太郎明顯是將這一點考慮進去了,根據顧念之的車安排的這一個死亡陷阱。

顧念之想明白這一點,冷笑一聲,方向盤往旁邊一撥,大紅跑車輕輕鬆鬆換了一條道。

而十八輪油罐車少了一個車輪,車體又長又大,想換道可不是那麽容易的。

但是動物般可怕的直覺讓那油罐車司機一直盯著顧念之的大紅跑車,強行跟著她換道。

顧念之在前麵越開越順手。

她就在不斷前進、刹車、環道和前進中交錯而行。

好像過去了很長時間,但其實隻有不到十分鍾的時間。

後麵那輛油罐車好像支持不住了,那司機瘋狂地想刹車,但少了一個車輪的油罐車哪有那麽容易停下來?

況且這時天上陸陸續續開始飄雪花,地上的雪雖然很快被車輪碾沒了,可積少成多,漸漸也在地上集起了泥漿和薄冰。

要刹車就更困難了。

顧念之繼續往前開著,眼睛不斷往另一邊瞥過去。

待看見那輛白色寶馬終於開了過來,顧念之悄悄鬆開了腳下的刹車,猛地一腳踩上了油門。

這一條高速是雙向的,中間隔著一條淺淺的隔離帶,隔離帶另一邊就是往東城去的高速。

B大在西邊,他們這邊的高速是往西城去的。

腦海裏不斷回憶著計算的時間,顧念之一邊也踩了刹車。

眼看她的車越來越慢,大紅的車尾離後麵的油罐車也越來越近。

特別行動司總部駐地觀看大屏幕上監控視頻的三個人又一次緊張地站了起來。

這一次,連霍紹恒都忍不住拿起手機,要給自己的精英隊員們下達指令。

就在這時,仿佛是在做夢一樣。

他們看見大屏幕上那輛大紅的法拉利小跑車在幾乎被後麵的油罐車追尾的時刻,突然猛地加速。

嗖地一下,速度快得在視網膜上隻留下一道殘影。

千鈞一發之際,他們隻看見那輛十八輪油罐車終於踩足了刹車,整輛車再次在高速上打了個飄,哧溜一下橫了過來,朝著隔離帶狠狠撞了過去!

少了一個車輪的油罐車咆哮著衝上窄窄的隔離帶,將雙向的高速公路攔腰截成兩半。

與此同時,這邊高速上一輛一直緊跟油罐車的黑色奔馳,和對麵高速上疾馳過來的一輛白色寶馬,就這樣一前一後,一左一右,撞上了十八輪油罐車的後車廂!

轟地一聲巨響!

油罐車騰起一陣陣黑煙,很快,熊熊的火光點燃了整個天際。

油罐車的後車廂接連發生一陣陣爆炸般的轟響,那司機連滾帶爬從車頭滾出來,隻看見那兩輛一前一後撞到油罐車後廂的豪車已經被大火一瞬間燒得隻剩車架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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