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幸的重生 / 和離?/看書閣

白氏和顧長華坐了一輛馬車,而顧泰帶著其他的兩個妾侍,上了另一輛馬車。.

夫妻同行,就是為了體麵,丈夫也斷斷沒有丟下妻子,和妾侍一起的道理,那是在打正妻的臉麵。

白氏在顧泰的心中,沒有和顧長亭生母楊氏一樣的地位,一個是迫不得已為了楊氏量身的正妻,一個是放在自己心尖尖上的女人。

為了楊氏,顧泰連一個強力的嶽家,都可以放棄,連被顧益慧連累斷絕仕途,都可以原諒,就可見楊氏在顧泰心目中的地位。

從以上看,顧泰可以和情聖這兩個字畫上等號了。

但是情聖並不是不食煙火,顧泰也需要要顧及世人對他的評價,盡管他偏愛楊氏,寵愛顧長亭,但是卻不能傳出寵妾滅妻的名聲,白氏管理內宅,照顧庶出子女,從無瑕疵,顧泰一向敬重白氏,從來都是相敬如賓,無論是內宅還是外麵,顧泰都會給白氏三分臉麵,這三分臉麵給的不是白氏,而是顧泰的正室。

而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顧泰居然棄正室的馬車,上了妾侍的馬車,他這是連體麵都不要了,連窗戶紙都撕得一點不剩。

顧泰和自己的母親,發生了什麽,導致他們翻臉了?

在自己的麵前,顧長華沒有掩飾自己的疑惑,坦誠的說道:“母親和父親發生了什麽事嗎?”

“果然還是自己的孩子貼心。”白氏看著顧長華,臉上一點也沒有遭到丈夫厭棄的死灰之態,顧泰從來不是她的天,所以當天塌了時候,她也認為與自己生活無礙。

白氏意思,顧長華明白,口的人無非就是養在膝下的庶女,她的生母就是妾侍之一的王氏,看來已經倒向了楊氏那邊。

牆頭草隨風倒,白氏養出了一個白羊狼。

想了想,白氏組織一下語言,說了出來:“你祖父為長亭定下婚事的時候,修書一封送去了徐州,你父親看後,關在了書房一天一夜。”

“想必是落差太大了。”國子監祭酒的女兒,門第真的不錯,但是架不住人家的目標太高,一下子從天上摔倒半空,他們不會慶幸,還沒有摔到地下,而是怨恨,他們為什麽掉下來了。

人心不如蛇吞象,說的就是顧泰和顧長亭這種人。

“就是為了這個,他們應該怪祖父啊?”再怎麽扯也不會扯到他的身上吧。

“他們敢嗎?”就是罪大惡極,兒子責問父親,也是不孝,更何況顧漁在顧長亭的婚事上並無錯處,於情,他是顧長亭的祖父,於理,婚約的對象,門風清貴,本人更是秀外慧中,祖父為孫子做主,定下了如此一門親事,兒子不但不感激,而且還有怨言?誰敢有怨言。

“所以我這是被遷怒了?”顧長華說。

白氏笑著點點頭,“你是罪魁禍首啊。非常文學”

要是沒有顧長華的存在,顧漁何必這麽著急,為顧長亭選了這樣一門親事,顧泰不能怪自己的父親,不敢怪自己的父親,唯有怨事情的根源,這就是顧泰的邏輯。

“應該不會隻為了這個吧?”顧長華靠近自己的母親,兩個人都沒有被顧泰的態度影響,一個不在乎了,一個根本就沒有在乎過。

而顧長華的態度,讓白氏放下心來,雖然她不把顧泰當做自己的丈夫,但是顧泰確實他兒子的父親,她怕兒子會為丈夫如此偏心的行為而傷心。

顧長華已經看開了,白氏就能放開了。

“要是單單為了長亭的婚事,你父親氣一陣就算了,他是為了他心愛的女兒,顧益慧。”白氏一五一十的說到。

“顧益慧剽竊俱在,陛下親審,已經是鐵的不能再鐵的鐵案了,我以為父親應該為了,有如此品格淪喪的女兒而羞愧才對。”這才是正常的人反應吧,而不是以顧益慧如此的作為,受到終身□五渡庵堂,就認為顧益慧受到了委屈。

他非常肯定,顧泰隻有在遇到楊氏母子的時候,腦子才有些不靈光,但是也能分清楚輕重,要不然他也不會成為一州之地的父母官。

難道現在燒糊塗了嗎?發燒的是自己吧。

“鐵案,並不代表沒有疑點,顧益慧剽竊是事實,但是這件事從頭到尾,可沒有搞清楚,顧益慧是從哪裏剽竊來的,或者說是誰把那本紅樓夢,送到她的麵前,讓她剽竊的。有紅樓夢的隻有兩個地方,宗人府和皇宮大內,那就更了,要知道弱質女流,根本就沒有機會接觸到這兩個地方,那麽她是剽竊的?”白氏似笑非笑的看著顧長華。

這點顧長華也不能回答,但是誰也不能否認,顧益慧後麵肯定有人,趙熙因為某種原因,不願意刨根問底,他和祖父關係到顧家,也怕事情越鬧越大,無論怎麽說,顧益慧剽竊是事實,按剽竊定罪,總比按褻瀆太祖要定罪要好,悄無聲息要比鬧得轟轟烈烈要好。

“但是顧益慧剽竊是事實,也是按剽竊定的罪名。”顧長華從夾層裏拿出了水壺,拔掉塞蓋,把溫熱的茶水,遞給白氏。

“顧益慧剽竊不假,但是她接觸不到紅樓夢也是不假。”白氏喝了一口茶水,慢條斯理的說,“楊氏就是抓住了這點,把你父親哄住了,並且暗示你的父親,是有人陷害顧益慧。”

白氏又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的兒子。

顧長華指著自己的鼻子,“那個人不會是我吧。”

白氏點點頭。

免得被茶水噎死,顧長華放下自己手中的茶杯,“我常年生活在徐州,之中根本就沒有這麽大的人脈,紅樓夢在顧益慧手中出爐的時候,我唯一進皇宮就是參加殿試,有陷害顧益慧的心,也沒有陷害顧益慧的,再說,這對我沒有任何好處。”

同時姓顧的,有時候的利益是一致的。

“但是你有動機啊。”白氏淡淡的說道,“估計就是說這句話的楊氏,都不相信是你陷害顧益慧,偏偏諷刺的是,說這句話的人不信,聽這句話的人,反而相信了,你父親接到,陛下給你給你和康寧郡主賜婚的後,就更加的深信不疑。”

全家都了,偏偏就你一個人得到好處了,不是你還是誰?人一旦堅定了信念,什麽事情都會往那方麵想,有疑點也視而不見。

在顧長華看來,這是顧泰偏愛楊氏造成的,他希望他們的孩子,在兄弟姐妹之間,是最有出息的,一旦他們犯了錯誤或者技不如人,顧泰就會自動為他們找理由。

他對楊氏是真愛,對顧長亭兄妹是真情,唯有他們母子,連他門麵上妝點都不是?在他的心目中楊氏才是他的妻子,顧長亭是他驕傲的兒子,顧益慧是她心愛的女兒。

他對楊氏真的很純粹,他唯一做錯的事,就是娶了白氏,如果他當年能冒天下之大不韙,娶楊氏為妻,或者終生不娶,顧長華也隻有佩服二字。

但是千不該,為了自己娶了白氏,卻把楊氏當做自己的妻子,如果不是白氏豁達的性子,婆婆不喜,丈夫不愛,還要被罪臣之女出生的賤妾壓在頭上,心靈早就扭曲了,性子柔弱敏感一點的,被逼死也是更能的,就是這樣,白氏已經被顧泰毀了。

難道顧泰所有的感情都給了那個女人嗎?他就不會對他們母子有一點的愧疚。

母親她才36歲而已,現在顧泰連臉麵都不給她,就是為了他臆想之中,他委屈陷害顧長亭兄妹,就遷怒他的母親。

是不是他覺得他的出生本來就是個錯誤,他用嫡出壓在了顧長亭的頭上,如果沒有他的存在,也許顧長亭會有“嫡子”的身份也說不定。

“母親,您和父親和離吧。”顧長華認真地說道。

白氏沒有被嚇到,盡管這句話是從自己兒子的口裏說出來的,親生兒子勸自己的母親與自己的父親和離,事情亙古未有吧。

瞧瞧,顧泰,兒子的心已經被你傷透了,“你知道我為什麽嫁給你的父親嗎?“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顧長華說出大多數人給出的答案。

“你祖父一生精明,他怎麽會把我嫁給不知根知底的人家,而且官宦子弟和遠在江南一個商人之女聯姻,怎麽可能沒有蹊蹺?在我嫁到顧家之前,你外祖父已經把顧家查的一清二楚,我知道你父親有一個深愛的表妹,也知道她身懷六甲,也知道你父親娶我,隻不過是想要一個擺設,但是我還是嫁了。”白氏回憶道,盡管決定的很困難,但是她還是嫁了。

“你外祖父隻有我一個女兒,他把我當做兒子在培養,本來是要招贅上門的,沒想到白家的越做越大,白氏族內,見我們家隻有一個女兒,漸漸起了貪婪之心,他們想要把白家的家產占為己有,又怎麽會允許我招婿上門,,兩方堅持不下,你祖父被氣的臥病在床,大夫斷言隻有半年的生命,族人虎視眈眈就等著你外祖父咽下最後一口氣,好瓜分白家的家產,這個時候,你的父親上門了。”話說多了,白氏喝了一杯茶,顧長華蓄滿。

“你外祖父沒有看上你的父親,但是他看上了顧家。”

“我能理解。”顧長華說道。

一旦外祖父逝去,白氏族人立刻就會把家產瓜分的一個二淨,說不得為了一個好聽名聲,還會把白氏許配給外表光鮮內裏爛透的,而白氏隻能任人擺布。

顧泰顯然是一個好的選擇,顧家官宦之家,白氏族人會顧忌三分,而顧家的人品也不會侵吞自己兒媳婦的嫁妝,在在這樣的前提之下,顧泰的心有所屬,已經不是問題了,問題是,在外祖父死後,白氏能得到顧家的庇護,白氏嫁入顧家,可以帶走白家百分之九十的財產,而沒有人敢阻撓。

“我出嫁的時候,把白家所有的店鋪宅子地契都折合成了銀子,畢竟山高水遠,顧家的手伸不了那麽長,而銀票更加的隱秘,估計就是現在你父親都不知道,我手裏還有多少銀子。”

白氏在顧長華耳邊說了一個數字,差一點沒把他嚇到,他一直知道自己母親有錢,但是卻不知道有那麽多的錢,幾乎是整個顧家的三倍。

怪不得,自己母親從來不擔心坐吃山空,從沒有涉足過銀錢生意。

“其實在你外祖父征求我意見的時候,就說過,如果你父親做的實在過分的話,就讓我和離,我打的也是這個主意,用你的父親暫時先擋一下族人。等到嫁到顧家,才發現事情沒有這麽簡單,那時你的外祖父已死,世上在沒有我一個親人,都知道白家的家財都在我的手裏,不說我和離了怎麽辦?就是你父親,他願意讓到手的錢財跑了嗎?”白氏一點也不顧及的說顧泰的壞話。

“母親,現在我可以保護您了,和離之後,我依然是您的兒子,和離吧,母親,兒子替您不值啊。”一生到困在一個不值得的人身邊。

“你以為顧家會放母親走嗎?”白氏說了一句實話,“顧家丟不起那個人,你父親也丟不起那個人,日子湊活著過吧,而且他畢竟是你的父親。”

是你的父親,卻沒有說是我的丈夫。

顧長華明白了,白氏不是不想和離,而是不能,顧泰讓她不能,自己讓她不能。

不能,他也會讓他變成可能,如果可以的話,他也想脫離顧泰。

一個孝字,他受夠了,而她的母親也忍夠了。

她憑什麽要受到顧泰的羞辱,在她的孩子麵前,被打了臉麵還要假裝不在意。

母親不欠他的,他也不欠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