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呼吸滯了一下,趕緊點開了標題。整篇報道的字數不到三百字,記者先是肯定了佛教的價值及意義。然後抨擊目前存於佛門淨地的一些亂象,最後才引出了慧空大師點題。報道的最後一句話是這樣寫的:據聞,這位空降XX寺院大谘客一職的慧空法師有妻有兒。針對此事,目前市佛協還沒有作出回應。

我退出了新聞界麵,深吸了一口氣後,我拔下了呂明安的備用電話。電話響了好久,直到自動掛斷他也沒有接。我猶豫了一下,又拔了他的常用號碼,這回提示拔打的號碼是空號,隔幾分鍾再打還是這樣的提示,我明白他把我的號碼放進了黑名單。

收了手機,我開始琢磨這篇報道到底是怎麽回事?呂明安一直是一個謹慎的人,因為我和他沒有離婚,他回F城XX寺院任大谘客後延用著之前離開我時買的那張身份證。除了知根知底的人,沒有人知道他真正的身份是呂明安。

有人想整他?是誰呢?

何子餘!我腦子裏立馬跳出他的名字,可問題是他好象並不知道呂明安在做什麽?不過他可以跟蹤呂明安啊,弄清楚他在做什麽不是一件特別難的事情。

他為什麽要這樣做?難道是因為張岱這事,新仇舊恨,所以他就拿呂明安開刀了?

“媽媽,媽媽,小姨說餓了,我也有點餓了。”小福星跑進了客廳,打斷了我的沉思。

“哦,我去做飯,你們再忍會啊。”我慌忙起了身。

在廚房裏忙活了半天,湯要出鍋時,放在一旁的手機響起了短信提示音,我趕緊轉了身拿過了手機,短信是呂明安回的。

他說:莫莫,出了點狀況,你和小福星暫時不要回F城,等我處理好了再打電話給你。沒事的,不要擔心。

我想了想,決定先不追問他到底誰搞出來的狀況。

到下午的時候,我再去網上刷那篇報道時,報道已經被刪除了,換上的是內容是一條廣告。看來,呂明安已經暫時性的擺平了這事情。

我看著幾米開外張岱和小福星在沙灘上玩得不亦樂乎,坐了好一會後,我給呂明安發了一條短信,我說:明安,回歸普通人吧,我們正大光明的過日子。

等了一個多小時,他回了一條,五個字:已身不由己!

到晚上的時候,我給店裏的小妹回了一個電話。說了轉讓費的事情,她說回頭跟父母商量一下,如果父母同意她就開始籌錢給我。

“行,那我先掛了。”想到那個店花費了我不少心血,她一旦點頭就不再是我的了,心中有些悵然若失的感覺。

“莫姐,那個何子餘今天又來店裏找你了。”小妹提了一句。

“我知道了,你不要理他。”我淡淡地應她。

“我,我把你的QQ號碼給他了,你新換的手機號碼我沒說。莫姐,我也沒辦法,他特別煩,我……”小妹有些囁囁的。

“我知道了!”我加重了語氣,然後掛斷了電話回了房間。

我都好長時間沒登過我的QQ了,呂明安帶著小福星離家時,我24小時登著等他的消息。其實現在何子餘拿去了也沒有什麽意義,我的QQ設定是不允許任何人加為好友。

“姐,你今天怎麽老發呆?”張岱靠在床頭看一本書,這會她已經把書放下了。

“噢,是便利店的事情,小妹想轉過去。”我衝她笑了一下,“快睡吧,小福星早就夢周公了。”

“我們什麽時候回F城?”她問我。

“怎麽,你想你爸啦?”我笑嗬嗬的問她,晃著手機,我不知不覺就登錄了QQ,界麵上提示有未讀郵件。

“不啊,我覺得這裏挺好的,我是怕你想回去了。”她又拿起書,“何子餘最近沒沒找你了吧?”

我抬頭看她,何子餘私下裏找我的事,我從來沒和她說過。

“胡誌澤讓人查了他,他欠好多錢,有個討債的還是亡命之徒。所以,他想跟我和好,想從我這弄錢去補滿他的漏洞。我出院後住我爸家,他進不了門,想要見到我,他就隻能通過你。”張岱自嘲的笑笑,“我在他眼裏,終於有了點價值,可以幫他還債!”

“他現在就象一隻蒼蠅,打不到,罵不走。”我搖搖頭,伸手點開了郵件。

郵件是何子餘寫的,內容很簡單。

莫鬱青:

昨天有個人來找我了,給我看了張照片。說是什麽慧空大師,和明安長得真是一模一樣。他說,如果我能提供證據證*空大師就是呂明安,給我10萬。你問一下明安,這個價格能成交嗎?我打他電話不通。

我把郵件轉發到了呂明安的私人郵箱後強自鎮定的退出了QQ郵箱,然後我抓著手機起了身,“小岱,我去給你姐夫打個電話。”

“去吧!”張岱低著頭看書。

我出了房間下了樓,然後走到了院子的薔薇架下,這才拔下了呂明安的電話。

“有事嗎?”呂明安的聲音略疲憊。

“我剛剛收到何子餘發給我的郵件。”我低聲說,“我已經把郵件轉發到了你私人的QQ郵箱,你看一下。”

“稍等。”他說。

大約兩分鍾後,他的聲音又傳來,“我會跟何子餘聯係。”

“是他要整你嗎?”我問。

呂明安笑了一下,“沒有章韻齡他哪來這麽大的能力?有點複雜,先不說,你早點睡吧。”

這次和呂明安電話過後,他兩個手機號碼我就再也打不通了。換了張岱的手機打,還是不通。我隻好天天關注F城的本地新聞網,也沒有任何動靜。

呂明安就象從前一樣,從我的生活裏徹底的消失。

小福星問了我幾次爸爸為什麽沒給他打電話,我告訴他爸爸去了國外出差,電話信號不好。

張岱一向剔透,知道呂明安肯定又出了什麽事情。她問我,“姐,你為什麽總能容忍他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玩消失的把戲。”

我想了想才說,“小岱,對我來說,他不僅僅是丈夫,孩子的爸爸,更是我的恩人。我這個人信奉滴水恩當湧泉報,恩還未盡,情就不絕,該如此。”笑了一下後,我抬頭,“小岱,我已經有心理準備了,我和他,可能終歸是走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