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啊,你這事定下來了,家裏肯定是要辦幾桌的。你看……”我媽看著我。

我立馬會意過來,我媽惦記著呂明安父母給我的見麵紅包呢。我沒說話,隻是伸手拖過了一旁的包,然後從裏麵拿出了那兩個我根本就沒拆封過的紅包遞給了她,“媽,這錢你收著吧。”

“這是給你的,你留著吧。”我媽假意推辭了一下。

“收著吧,辦酒買菜什麽的也要花錢。”我不帶表情的塞進了她手裏。

“這酒席辦好了,也是你的麵子,那我就收下了。”我媽抓過紅包,很快就塞進了自己的褲兜裏,“你嫁了以後,再跟你要錢就不象樣了。”她又嘀咕了一句。

我沒說話,這些年,我是存了一點私房錢。說到底,也是因為我明白我若有什麽難處需要用錢,父母那裏是別想張口,我隻能自己救自己。

當天傍晚,送雙方父母去了火車站,等了將近一個小時,聽了一籮筐的各種叮嚀,總算眼見著幾個長輩過了檢票口。我長噓了一口氣,轉了身就往回走。

“莫莫。”呂明安快步跟上我,“累了吧?”他伸手親熱地捏了捏我的鼻子。

“有點,我想早點回家睡一覺,待會我們就各自打車回家吧。”我拖著疲憊的身軀往外走。

“上我家吧,我給你好好按摩一下。”呂明安摟住我肩。

“我真的很累了,隻想好好睡一覺。”我有氣無力的說。

“行吧,那我送你回去。”他拖著我的手往出租車停靠點走去。

出租車到我家樓下時,他並沒有坐著車走,而是跟著我一起下了車。

“我送你上去吧。”他半摟著我。

“不用了,你趕緊回去吧,折騰了這兩天你不累嗎?”我略略無奈。

“不累。”他推著我往前走。

進了家門,我換上了拖鞋。家裏沒有男人的拖鞋,我隻好找出了我的拖鞋給他湊合。

“你去洗個澡吧,我看會電視。等你出來我幫你按摩一下。”呂明安走到客廳的沙發前坐下,然後打開了電視。

我站了一會後轉了身進了臥室,抱著衣服進了浴室,我洗了個平生最長時間的澡。

等我穿戴整齊從浴室出來再回到客廳時,呂明安靠著沙發居然睡著了。我掙紮將近一分鍾才走到了他麵前,伸手搖了搖他。

“怎麽了怎麽了?”他驚跳起來,見是我,他這才重新靠回沙發裏,“洗好了?”

“你趕緊回去吧,我也要去睡了。”我低聲說。

“讓我抱抱。”他用力一拽,將我拽到了他腿上。隨後他用力的抱緊了我,“別說話。”他在我耳邊輕聲說。

我跌坐在他身上時姿勢沒擺好,他又抱著我不撒手,沒幾分鍾我就感覺我的老腰要被他箍成兩截了。

“今天我不走好不好?”他低聲呢喃著。

“不行。”我用力掙了一下,總算掙開了他的懷抱。

他撐著沙發慢慢的起了身,抹了一把臉後,他張開雙臂又把我擁進了懷裏,“抱歉,你早點睡,我先回去了。”

鬆手後,他在我額頭上吻一下,然後又拍了拍我的肩膀才大踏步的往大門走去。

“你送你下去吧。”我看著他的背影喊。

“傻妞,趕緊去睡,我一個大男人不礙事的。”大門關上,他的聲音消失了。

第二天一早醒來,我發現手機上有呂明安昨晚發給我的短信。

他說:寶貝,知道你睡了,願你好夢。

他還說:寶貝,你值得我等待,我一定會等到你心甘情願那一天。

我默默的看了一會,歎了一口氣後扣下手機。閉上眼睛,我感覺有淚珠漫過我的臉龐。在他之前,我所經曆過的那些事情該告訴他嗎?

事無巨細的坦白?可是我之前的經曆跟他又有什麽關係?我那時並不認得他。

所有的秘密爛在心底?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了,會不會覺得我是刻意隱瞞他?

我帶著一份複雜的心情去上班了。

下午四點多,戴著墨鏡的章韻齡來到了我專櫃前。

“莫小姐。”她的聲音有些沙啞。

我一怔差點沒認出她來,戴個大墨鏡幹嘛,當自己是明星呢。

“章女士,你好!”我客氣而疏離的跟她打了一聲招呼。

“那天出事,感謝你對我伸了援手,這是一點小心意。”她將手裏的一個紙袋放到櫃台上。

“章女士,你太客氣了。東西你帶回去吧,我不需要。”我對她沒什麽好感,伸援手隻不過我沒辦法眼睜睜看著一個人在我麵前死掉。

“我女兒如果會來找你的話,麻煩你轉告她一聲,就說我等著她回家,謝謝!”章韻齡說完就轉身往商場外走去。

這女人真是牛逼得很!

章韻齡送了我一條某品牌的長裙,波西米亞風格,價格不菲,穿到身上自然也就不一般。我盯著鏡子看了很久,突然想到呂明安那套深藍色的套裝。

穿著那裙子和呂明安去吃飯,他瞪圓了眼睛說:“莫莫,這衣服收起來。”

“為什麽?”我莫名其妙的。

“你看,肩膀露出來了,胸也要跑出來了,男人一看就要垂涎三尺。莫莫,我不要別人一直盯著你看。”他搖晃著我的手,半帶著耍賴。

“我喜歡這裙子,呂明安,你不能連我穿什麽都要管吧?”我生氣的推開他。

“莫莫!”他拖長聲音,“我想你的美專屬於我一個人。”

“那你要不要考慮做個籠子把我關起來?”我回頭怒視著他。

“你看你還生氣了,我這是在乎你。好吧,你既然這麽喜歡,就穿著吧。別生氣了,你穿得這麽漂亮,還不允許我吃吃醋了?”他笑嘻嘻的拖住我,伸手在我額頭上彈了一下。

張岱真的來找我了,在她失去音訊的第十三天。那天我下了晚班,到家時都已經深夜十一點多了。我踩著高跟鞋一步一步往拐彎處的樓梯口挪,挪到拐彎口,她閃身出來。

我嚇得差點尖叫出聲,借著路燈我看清楚是張岱,這才生生壓下了那聲尖叫。

眼前這個灰頭土臉,頂著一頂亂糟糟頭的姑娘還真是張岱。

“張岱?”我試探性的喊了她一聲。

“我等了你兩個小時了。”她說完就一屁股坐到了台階上,“你扶著我上樓吧,我已經沒力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