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對了，我剛剛要出來吃飯的時候碰到周七七了。”喝了口可樂，我忽然想起剛剛那個讓我很愧疚的身影，看著秦司楠道。
“嗯？”秦司楠愣了幾秒，接著搖搖頭，“孽緣。”
孽緣……
是啊，孽緣，算是我造的孽吧。
第一次分手因為她從Z市跑回來看我，更因為我那一吻而宣布破滅，我和她，自那一吻之後，又恢複了情侶關係。
這樣的關係，讓我覺得甜蜜，卻又時常迷茫。
不知不覺開始了高三的生活，我在自己的小房子裏，每天除了寫練習冊做題目，便是背英語單詞和語文課文，閑暇時候，望著某個方向，便會開始想她。
到了後來，連做題時，都會想起她。
想她在Z市過得好不好，想她那麽老實在公司裏會不會被欺負，想她是不是也在想我，想她……是不是有了追求者。
都說累到了極致躺到**便會一睡就著，可是思念到了極致時，連那濃濃的困意都無法抵擋。
每一夜和她打完電話躺到**準備睡覺時，那明明因為打電話而些許緩解的思念又會襲上腦海。
總是想著想著，便會想到我們的未來。
我還是個高三的學生，而她已經是工作的人了……
我是女的，她也是女的……
我以後要嫁人，她也是要嫁人的……
一個個念頭在每一個夜晚重複著，再加上旁人的不看好，我終究，選擇了和她再次分手。
田葉這個人，算是讓我刻骨銘心的人物吧，直到今天，和秦司楠也好，和齊蒹葭也好，提到這個人時，總是懷著一種異樣的心情。
咳，人太極品也不好啊，因為，我們似乎總是以旁人看笑話的眼光去看待她的，如同看待鳳姐之流一般。
雖然，她曾經是我們的朋友，更或許，是好朋友。
年少時，我，她，秦司楠，一向都是班級裏著稱很鐵的三人的，隻是漸漸的，不知道為什麽，這樣的友誼變味了。
或許是因為我離開了初中的母校，跑去X中讀書的原因吧，我和田葉的關係似乎越來越遠了，隻是，和秦司楠，依舊保持著互為對方損友的模樣。
高二的時候，田葉找我的頻率忽然猛地提高了。
我這人，一向是來者不拒，或者說，對女性朋友來者不拒的，當然，她不願意我接觸的女性除外。
隻是，田葉每次找我，都是在抱怨秦司楠如何如何混蛋，而我，始終因為我自己的情感問題糾結著，對田葉和秦司楠之間的事，一向是點到即止。
直到有一天，驀地發現，似乎她們兩個的關係變得有些詭異了，似乎田葉每次來我這的抱怨，都很像吃醋。
然後，她們之間的關係更加混亂了，混亂到不斷冷戰，田葉找我的次數也越來越多，並且影響到了我和妍的約會時間。
直到有一天，我忍無可忍了，看著田葉，“那個……你周日還是別來了哈。”
“為什麽？”田葉的表情一向很猙獰的，猙獰到我每次都會覺得很心虛。
“那個……她都會回來找我的。”我尷尬地退了幾步，“你來，我和她不方便。”
田葉是知道我和妍的事情的，每次都會阻止我，勸我和妍分手。
然後，第一次分手後，田葉知道了，誇我冷靜理智。
這再次複合，我一直沒跟她說，因為覺得她會唧唧歪歪，很煩。
隻是最終，我還是被逼的說出來了。
“你和她？她？”田葉瞪大眼看我，“你和她又在一起了。”
“嗯……嗯……”我看著她越發猙獰的神情，又退了一步，“她回來，我們就……”
“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你們這是不可能的！”田葉氣急敗壞地看著我，“你們都是女的，你們有未來嗎？”
“我……”我看著麵目顯得越發猙獰的田葉，再一次茫然失措了。
是啊，我們有未來嗎？
我和她的未來，在哪？
“你自己好好想想。”田葉那一次，丟下這麽一句話便走了，隻留下我一人，在房裏靜靜思考，不知如何是好，卻又隱隱覺得我該放手。
然後，我實踐了。
從那天開始，我故意疏遠她，故意對她冷淡。
接著，在一個正好是光棍節的周日，在她問我是不是不想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我看著她，親口說，“我想過光棍節。”
其實她經常哭的，從前她讀高三，因為有些自閉，因為有時候成績不好，總是會柔弱地哭，而我，總是會抱著她。
然而即使她每次都是蹲下身子抱著小小的我哭，卻總是哭得歇斯裏底毫無遮掩。
那一次，她卻哭得隱忍，隻紅了眼，淚在眼眶裏盈繞，緩緩順臉頰滑落，咬著牙一聲不吭。
然後，揚起手，似乎想要甩我一巴掌，我閉了眼，她的手卻輕輕落在我的臉上，撫過。
“好，我們分手吧。”
我睜開眼，除了心疼還是心疼。
為什麽，她連在該打我的時候，都不舍得打我。
那天過後，我們真的分手了。
從此，我還是我，單身，每天背著書包去上課，晚上在學校裏自習到十點，回了小房子裏繼續讀書到十二點半，然後睡覺。
周六晚上和秦司楠一起瞎晃悠，周日晚上和田葉一起，我卻無話可說。
也就是在那之後，秦司楠和田葉之間的關係，已經複雜到連我都無法理解的地步。
秦司楠個悶葫蘆，從來不對我說她在學校裏發生的事情，而田葉在周日晚都會對我說一遍那一星期發生的事情。
偶爾，我聽田葉說了秦司楠什麽，便會覺得丫真無恥，可是秦司楠跟我解釋時，我又不由自主地信了她。
田葉什麽的，我始終是不夠信任的。
後來，周七七出現了。
周七七什麽的，其實是很偶然的才有了瓜葛的。
我的個子高，一向都是坐倒數第二排，而她，則是正數第二排。
一次偶遇讓我和她發現我們原來是樓上樓下的關係，從此，早上出門一起上課，中午和傍晚時我要回老媽那裏吃飯，也就沒有一起，到了晚上晚自習後，又一起回家。
隻是奇怪的是，在這樣順路一起走的日子裏，我和周七七的關係，越發的曖昧了。
我說過我從不會拒絕同性朋友的，甚至對同性總會懷著憐香惜玉的感情。
曾幾何時，我不會拒絕任何女生的觸碰，不會拒絕任何女生的擁抱，直到有一天，和一群初中同學去X大玩的時候，被她看到了。
那時候她才讀大二，我們幾個人玩瘋了，開玩笑地叫著彼此老公老婆，摟摟抱抱故作親熱，而她，恰巧站在宿舍的陽台往下望，看到了我和一個女生抱在一起的畫麵。
後來，她對我冷冷淡淡了許久，我不明白為什麽會如此，便跑去問她。而她似乎也不想再和我這樣冷淡，便對我說，“小若，以後，不要和別的女生有身體上的接觸，牽手，擁抱，都不要，好不好？”
那時候的我根本不明白她為什麽會這麽要求，隻是出於一向不喜她不開心的慣性答應了她，自此，任何女生靠近我，我都會下意識往後退一步。
直到被和周七七莫名地曖昧到偶爾會牽手時，我才意識到，原來在我初二的時候她便對我有了占有欲，不許我和任何女生過於親近。
在和她第二次分手後的那段日子裏，我開始學會和女生接觸，開始學會不和女生保持距離，開始不躲閃一些女生對我的擁抱和撒嬌。
然後，和周七七的曖昧越發的濃烈了，濃烈到我們班有人偷偷議論我和周七七的關係，我卻熟視無睹。
之於我，明明是沒有的事情，別人說什麽關我什麽事，我過我的日子便是了。
卻沒料到，後來和周七七的事情，竟將我最愛的人傷得一塌糊塗。
也讓我對周七七有了負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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