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林數一激靈,酒意去了大半。
體製內工作,每一個未婚男女都會有無數熱心的前輩介紹對象,然而這麽多年來,唯獨沒有人給林數介紹過:因為學校裏的每一個人都知道,林數曾經有過對象,那個人就是鄭輝,鄭黎光老教授早逝的女兒。
林數用這個回答搪塞過許多人,但在這個初秋的月夜裏,林數並不想用這個借口,他看著謝銘山,後者染滿紅暈的眼睛,明亮得嚇人。
謝銘山見林數沒有說話,他便自說自話起來:“我跟著老板和康校長又吃過幾次飯,他提起過你,說你一直不找對象,是因為你和鄭教授早逝的女兒在校園時就是一對情侶,鄭輝死後,你一直不願再找。”
林數張了張嘴,幾乎就要默認了這個答案。
但謝銘山卻不打算就此打住,他單手撐住林數坐著的椅背,附身靠近對方,兩人的距離一時被拉得極近,近到林數的視線裏,全是謝銘山灼人的目光。
“但是這個答案我是不信。”謝銘山說話時帶出淡淡的酒氣,撲在林數耳邊。
林數不敢動了,他預感今天一定會發生什麽。
“林教授,我喜歡你。”謝銘山貼著林數的耳朵說道,像是一陣電流,擊穿了林數的靈魂。
黑暗裏林數能聽到自己轟然炸裂的心跳聲,他無比清醒又滿是醉意地看著眼前這個俊朗的男人,隻覺一陣翻複天地的暈眩。
後來發生了什麽林數有點記不清了,他依稀記得自己向謝銘山伸出了手,謝銘山則回以有力的擁抱。
剩下的一切都變得混亂,那晚的月亮很圓滿,放映機有條不紊的播放著台詞:
有的人膚淺,
有的人金玉其外,
不過有時候,
你會遇到一個如彩虹般絢爛的人,
當你遇到這個人,
你會覺得無比的幸福。
“早上好。”謝銘山也醒了,聲音低沉地說道。
“好。”林數站著謝銘山的手臂,幹巴巴地說道
“喝水嗎?”謝銘山無比自然又貼心地問道。
林數腦子根本沒有轉,隻是順著謝銘山的話說道:“喝、喝吧。”
接著林數就感覺自己枕著的臂膀被抽了回去,右手邊的床一輕,謝銘山下床,從暖壺裏倒了半杯熱水,又用涼水壺裏的水兌滿,調成溫水,遞給他。
“謝謝。”林數接過杯子,眼神放空地喝完了一整杯白開水。
床一沉,謝銘山又躺了回來,在外麵沾了寒氣的皮膚碰到林數,令他心頭一顫。
“昨天……”林數張了張口,又不說話了。
雖然酒精讓昨天的記憶變得模糊,但林數也知道自己昨晚幹了點什麽,總的來說,就是見機行事、隨機發揮、有機可乘、唧唧複唧唧……
媽的,沒臉見人了!
林數把自己埋進被子裏。
隔著被子,林數好像聽到了謝銘山低沉的笑聲。接著棉被一陣悉索,謝銘山也鑽了進來。
你進來幹什麽!出去啊!
林數又想往外爬,卻被謝銘山摟住了。
林數登時不動了。
棉被營造出來的空間溫暖而狹小,黑暗的方寸空間裏,灼熱的體溫蒸騰著稀薄的酒氣縈繞在四周,是一種曖昧而可靠的味道,林數反而在這味道裏安定了下來。
“你什麽時候對我……”林數猶豫了一下,不知該如何措辭。
“對你有意思?”謝銘山把下巴擱在林數頭頂,輕聲說道:“大概在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吧,穿著襯衫,帶著金絲邊眼鏡,看起來就像是個斯文敗類。”
嗬嗬……你的審美好奇特哦。
“那你可真是蓄謀已久了。”林數緊張的神經逐漸鬆弛,繼續問道:“你昨天就這麽表白了,不怕我是個直男,罵你大變態?”
謝銘山笑了起來,聲音隨著骨骼傳導而來,震得林數酥酥癢癢的。
“我上周幫你收拾家,你猜我在你那個不用的書包裏找見了什麽?”
包……林數老臉一紅。
林數:“行了,你不要說了。”
林數想起來了,自己和李輝分手那天,他去屈臣氏買了一支潤滑油,後來和他用的人也沒了,那支KY就被他忘在了包裏。
林數又想找地方躲,謝銘山卻把他牢牢箍在懷裏,沒有讓他得逞。
“該你了,你什麽時候開始覬覦我的美色的?”謝銘山問道。
“臉夠大的,你還有美色。”林數唾棄道,又有點不好意思:“就那次你幫我做飯,感覺你特別……居家。”
“我還以為你會說我特別帥呢。”謝銘山聲音委屈。
林數:“好吧,是有點帥。”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林數激動得要死的心漸漸放鬆下來,手也不老實地搭上了謝銘山的腰。
手感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