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生死一線

“信不信由你,你不相信我可以,難道你還不相信你哥啊。”王靈菲一邊往嘴巴裏塞著糕點,一邊鄙視道。

“可是不管怎麽說,我都沒見過我哥哥對那個女孩子這麽傷心,你還是第一個。”藺夏槿依舊嬉皮笑臉,這令王靈菲很不爽,以前都是她調戲別人,現在怎麽反過來換作這丫頭調戲自己了?

“少給我貧了,你哥哥去哪了?我有事想問他。”

王靈菲內心忐忑,因為今天就是祭祀月神的日子了……

“哥哥很早就出門了,說是去見一位很重要的朋友,他刻意叮囑我你要是醒了不要離開房間,無論如何都要等他回來。”

藺夏槿將白鳳臨走前吩咐的話都說了出來。王靈菲默然,想來白鳳一定在房間施加了結界,對她不利的人應該難以近身。

他想的蠻周到的,雖然嘴上要自己去祭祀月神,但行動卻已經出賣了他心裏的想法。

想到這裏,王靈菲小嘴一咧,樂不可支。

“你傻笑什麽,難道真讓我給說中了,你們昨晚那個什麽了?”藺夏槿一張八卦臉,對此王靈菲翻了翻白眼,沒跟她解釋那麽多。

很快王靈菲便吃好了早點,藺夏槿一把抓著她的手,“吃飯也那麽墨跡,我們出去玩吧?”

“那怎麽可能,你哥哥都說了不能出去,要不你以為我為什麽吃那麽慢。”

藺夏槿卻不管那麽多,“今天可是祭祀月神的日子,城外可熱鬧了,我們去看看啊,總比窩在家裏好吧。”

“不行,要去你自己去。”

王靈菲想也不想直接拒絕,外麵那麽多人對她虎視眈眈,為什麽要去。

“算了,你不去我自己去了,到時候你不要自己一個人在家裏憋得難受就行?”藺夏槿哼了一聲氣鼓鼓地起身走到了門外,“去不去,不去我真的走了。”

“愛走走,我不去。”

王靈菲趴在桌辦把玩著杯子,一臉的不爽。藺夏槿沒有辦法隻好一個人離開了。

到底要什麽時候才回來,又是去接什麽重要的人?

王靈菲意興闌珊,能夠令白鳳親自出馬的人除了齊燁還能有誰。現在她基本上已經可以確定,白鳳是去接引齊燁。

看他急匆匆的架勢,難道是找到神器了麽。王靈菲有些興奮,若是能得到一件神器,也算對這麽長時間的奔波一點慰藉。

一個人趴在那裏,無聊透頂,恍惚間又趴在那裏幾乎要閉上了眼睛。

忽然一陣陰風吹進房中,王靈菲打了個寒噤,精神立刻好轉,一抬頭正看白鳳在門外背對著自己,似乎在想什麽事。

王靈菲見到他後大喜過望,連忙笑嘻嘻的跑了出去,一拉他的手卻寒冷如冰,她大驚,下意識的後退,忽然白鳳轉身了,卻是一張陰惻惻女人臉,她獰笑著,“還給我。”

霎時,王靈菲眼前一黑,什麽也不知道了……

今日天色極度陰沉,陰雲壓在整個郡陽城上空,似乎無形中有什麽東西在俯瞰著渺渺眾生。

某處密林,白鳳凝著遠空,眉頭深鎖,他身後的傳送陣一陣毫光閃現,齊燁和冰琉兒一起出現了。

“好重的邪氣?”齊燁冷峻的麵上有著凝重,而冰琉兒這個時候也死死地抱著他的腦袋,奶聲奶氣地說:“這個我好像見過……”

她指著陰鬱的天空,白鳳轉身凝著她,令她不由打了個寒噤,緊張兮兮地抓扯著齊燁的頭發,“你,好恐怖,不要看我。”

“這便是你的收獲?”白鳳將目光挪到了齊燁的臉上,卻發現齊燁正凝著他。他輕笑一聲,也不再多說。

齊燁點了點頭,打了一下冰琉兒抓著他頭發的小手,“你看到了什麽?”

“那輪月亮我似乎很久很久以前見過,可是我想不起來了。”冰琉兒抓抓小腦袋,一臉的迷惑。

天空上沒有月亮,齊燁和白鳳對視一眼,旋即釋然,這小東西能看到自然不稀奇。

“那丫頭呢?”齊燁這才發現沒有王靈菲的蹤跡,當即沒來由的一陣皺眉,白鳳淡然道:“我把她留在了府中。”

“你能確保她的安全?”齊燁有些怒了,白鳳卻不疾不徐地說:“我不能保證她的安全,除非我在她身邊,但是皇上既然選擇這個時候到來,我豈能坐視不理。”

一席話齊燁頓時無言以對,再看看頭上陰鬱的天,他立馬催促白鳳帶路。

三人很快回到了藺府,可惜到的時候王靈菲已經沒了蹤跡!

“到底怎麽回事,她人呢?”齊燁的臉色極度難看,這才多大會功夫那丫頭就不見了,“她會不會跑出去玩了?”

“不會,以她那麽怕死的性子,不敢出門。”

“你是說有人要殺她!”齊燁的氣息猶如將欲出鞘的利劍,澎湃的玄陽之氣幾乎下一秒就要衝天而起。

白鳳安撫道:“稍安勿躁,現在不是跟你解釋這些的時候。而且他們不會即刻就要她的命,他們還需要她作為引導,我們去城外一探便知。”

齊燁點頭,絲毫不拖泥帶水帶冰琉兒直接向城外去了。

此刻城外人山人海,無數百姓都圍在那裏,內圍是大量兵士和白衣素衫的月神教眾,無一例外的都是麵冷如冰的女子。最中央是巨大的祭壇,祭壇有盤龍鎮柱,柱子上赫然是一位被荊條捆縛的女子,她臉色慘白,雙臂被荊棘刺纏繞深深闋進皮肉之中,連那帝女流仙衣都被刺穿,鮮血將之染成了大紅色,觸目驚心。

“小菲菲!“冰琉兒坐在齊燁的肩頭,大眼睛裏霧氣升騰,言語間帶著哭腔。

“別衝動!”白鳳看了齊燁一眼,登時變色阻攔,因為齊燁王者的氣機已經攀升到了極致,頃刻便要爆發!

齊燁一言不發,就直直抵站在那裏,整個人的身體都在顫抖,拳頭上青筋劇烈跳動。白鳳很擔心,不知道他能不能克製,低語道:“此刻你若上前,她受的苦難全都白費了。”

“朕明白。”

這三個字幾乎是生生擠出來的,他盯著那張昏睡沉沉蒼白如紙的容顏,心裏是無盡的痛楚,他恨不得立刻將這些該死的居雲國垃圾抹平!但是,白鳳說的沒錯,這一切都是她的劫數,她因劫而生,必定遭受無盡苦難,若現在將她救下,再籌集神器,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我生氣了。”

冰琉兒忽然臉上有淚痕劃落,隻淡淡的說了一句,饒是白鳳的心性都是趕忙製止,“不要動怒,靜觀其變。”

他知道這個小家夥的身份絕頂恐怖,它若一怒,毫不誇張的說必定伏屍百萬,此處也將化為修羅煉獄。

“我知道小菲菲不喜歡殺人,我忍著……”冰琉兒鬆開了緊握的小拳頭,擦了下眼淚。

“沒什麽大不了的,居雲國這種番邦小國,沒有存在的必要。”

齊燁的聲音很冷,白鳳默然,已經很久都沒有見過齊燁這種語氣了,當初那位蓋代紅顏隕落的時候,他也曾經說過類似的話,因他一怒,琉璃國便枉死了十萬甲兵。

他為人間至尊,生殺予奪,但凡有人觸及到他的底線,自然會使出雷霆手段。

白鳳閉上了眼睛,他幾乎可以遇見今日之局難以善終,齊燁絕不會善罷甘休,此地多半會血流成河。

盤龍鎮柱下,王靈菲悠悠轉醒,可剛睜開眼便感到了一陣徹骨的痛,她愕然地看著自己的雙臂被反剪在側,上麵纏繞了數根荊條,鮮血正從傷口處汩汩而下,地上一灘血紅,那都是她的血麽。

眼前有些模糊,或許是失血太多了吧。

王靈菲笑了,笑容淒美,她看清了形勢,原來她才是最重要的祭品。不過總比睜開眼就麵對那張猙獰的女人臉來的好。

“你醒了?”居雲決笑吟吟地踱步上來,眼中是毫不掩飾的邪佞和貪婪,他蹲伏在王靈菲身邊,伸手在她肩頭沾了一滴血,然後送進嘴裏品嚐起來,“至極美味,這才是上等血食。怎麽樣,隻要你願意我可以不要你的性命,你做我第十四房妾侍可好?”

王靈菲慘淡一笑,“當初不是第十三房麽?”

“第十三房是留給靈兒丫頭的,做我的妾也要有個先來後到。不過你們都是難得一見的絕代佳人,血肉一定無比甘美,排名不算什麽,我一定一視同仁的疼愛你們。”

說著,他居然湊過臉來想要吻上王靈菲毫無血色的唇,王靈菲厭惡地轉頭,可是下一秒就被他死死的製住了臉兒。

“別害羞嘛,今天是個好日子,讓我來一親芳澤可好。”

說罷,他恬不知恥地吻了上來,王靈菲一雙失神的眸子蘊著火光,待他近前時,便用盡所有的力氣向前撞擊。

兩個人的腦袋嘭地撞在一起,濺起血花。

居雲決被撞的一屁股坐在那裏,而王靈菲卻仰天大笑,笑容淒絕,額上一縷鮮血劃落臉頰……

“啪!”居雲決大怒,起身狠狠地抽了她一個耳光,他怒道:“該死的女人,你這是在自尋死路!”

“小人。”

王靈菲冷笑,嘴角溢血,毫不掩飾對他的鄙夷。但下一秒又挨了狠狠地一個耳光,她隻覺得頭暈目眩,但咬著牙關一聲不吭。

這個時候,別說是齊燁已經睚眥欲裂,就算白鳳那張溫雅的臉上都掛滿了寒霜,他恨不得瞬息便斃掉這個人渣。

就在他們怒極的時候,忽然一個蒼老的身影緩緩在祭台顯化,正是那個半張臉被烈火灼燒的老嫗。她陰沉地瞪了居雲決一眼,居雲決便靜若寒蟬退到一邊不再說話,可盯著王靈菲的眼睛是毫不掩飾的火熱,他一定要得到這個女人,那怕是一塊血肉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