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神女秋霜
齊燁想要調解她的心情變打趣道，若是換做以往，王靈菲這會指不定會說出來什麽話來擠兌他，但眼下她隻是抱著他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此刻，火鬼王已經被徐玥折磨的奄奄一息，眼看就要消亡。畢竟徐玥不會像屍靈王一樣手下留情，她要磨滅火鬼王的靈魂。
看著火鬼王痛苦的表情，齊燁連忙扶著王靈菲起身，現在他的身體才勉強複原，再也沒有正麵與之抗衡的資本。
“我們該怎麽辦。”王靈菲也是無計可施，眼下唯一可行的方法就是趕緊逃離這裏。
“走。”
現在也管不了那麽多了，火鬼王跟他們不過是萍水相逢，方才還刀兵相見，若是有能力齊燁自然會出手，可是如今隻能趕緊趕往陰陽海岸，說不定還能有一線生機。
奈何徐玥早已經注意到他們，還不待他們走出多遠，已將火鬼王狠狠地丟了過來。
對上倒在腳下的火鬼王，齊燁立馬將王靈菲護在身後，警惕地看著步步走來的徐玥。
“是不是害怕了？她便是你們的下場。”徐玥慢悠悠地走來，不急不躁，似乎在欣賞獵物臨死前的掙紮。
“多說無益，想動手就快點。”
齊燁麵無懼色，他為至尊，有強者的傲骨，不過是一方鬼王而已，若非修為有損，豈會是他的對手。
“不著急，我想想到底是先殺你呢，還是先殺了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
她想到了在滌魂泉王靈菲用石頭砸她的那一幕，當即麵罩寒霜，恨不得立刻就將之碎屍萬段。
對此王靈菲僅哼了一聲，“你當我，我們怕你，有膽識等我們養好傷一戰。”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今日之局已被徐玥牢牢掌握在手中，豈會這麽輕易就放他們離去。
果然徐玥聽後仰天大笑，“你還真是天真的可愛，不過既然你那麽著急去死，我就先殺了你再慢慢折磨你的夫君。”
在她看來兩人必是一對，盯著王靈菲的眼中不加掩飾的殺意。齊燁劍眉倒豎，可惜玄陽之力完全小消泯根本沒有一戰的能力，隻能護著王靈菲連接後退。
“怎麽，你為什麽不說要要殺我，難道不應該是這樣麽？”徐玥戲謔地盯著齊燁。
“你廢話真多，要殺要剮隨你，囉囉嗦嗦的好像個白癡一樣。”王靈菲躲在齊燁的身後揮舞著小拳頭，這個時候幾乎是必死之局，她縱然怕死又能如何。
“你怕麽？”齊燁忽地低聲問，王靈菲緊緊地抓著他的一衣袖，“跟你在一起，我不怕。”
“怨生愛死，癡妄！”
徐玥一頭黑發瞬間化作萬千鬼手直接向兩人席卷而去，他們幾乎是來不及抵抗便捆住了脖子吊到了半空。
王靈菲死死地抓著她的頭發，可是已經被勒的喘不過氣來。隻能再空中無力的踢踏著腳，表情痛苦。
“靈菲……”
齊燁自然比王靈菲好不了多少，他努力的伸出手，可惜王靈菲已經在抵死掙紮了。
“朕不會讓你死的！”
齊燁身上有斑駁的毫光隱現，他在用盡所有的力量將殘餘的玄陽之力調集，可惜它們很孱弱，微乎其微，連掙開束縛都做不到。
“別做無謂的抵抗了，死，才是你們的宿命。”徐玥冷笑，手中攥出兩團血光，有極為強烈的波動在裏麵沉浮，她要將兩人打成虛無。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忽然有嫋嫋的仙音襲來，實質性的音波將她的戾氣瞬間化解。接著她如遭重擊般橫飛出去。
被她束縛的兩人便跌落下來，齊燁此刻顧不了那麽多了，連忙過去將近乎窒息的王靈菲摟在懷裏，輕輕拍了拍她的臉頰，焦急的呼喚著她的名字。
王靈菲這才悠悠轉醒，當看到近在咫尺的急切麵龐，一把抱住了他的脖子，“齊燁……”
兩人相擁的時候，徐玥猛地轉身，凝著附近山石上的女子，“你是誰！”
這一聲輕嗬，將兩人的注意力吸引過去，當看到那道清雅出塵的身影時，兩人都怔住了，尤其是齊燁，在看一襲碧水流仙衣裳時，整個人如石化般，滿臉的不可置信。
女子安靜地立在山石之上，懷中抱著迷你噬魂獅，整個人空靈近仙不沾一絲塵氣。
“徐玥，你忘了鬼域同放逐淵的約定麽。”
她開口了，聲音低沉柔軟卻極為動聽，一襲薄暮麵紗隨風而動，加之身周纏繞的清氣，令人看不清她的容顏。
“你是域主？”徐玥的臉色變得極度難看，尤其是女子懷中的噬魂獅簡直能灼傷她的眼睛。既然能將噬魂獅像寵物一樣抱在懷中，那她的身份就不用懷疑了。
“你執念太深，如今我隻能執行昔日的約定。”女子語氣柔和，但落在徐玥的耳中卻帶著無盡的蕭殺之意，令她靜若寒蟬。她強行鎮住心神，怒道：“我現在處於放逐淵，不是你的鬼域，你不要把手伸的太長了。”
此時此刻她的態度跟之前的桀驁姿態截然相反，甚至言語中滿是敬畏。
王靈菲正要跟齊燁說什麽，忽然見他還在一瞬不瞬地盯著那女子，猶如魔怔了，一動不動。
她頓時皺起了眉頭，“眼珠子掉出來了！”
齊燁聽後這才大夢方醒，看了看她，又轉向了女子，依舊是無比的震驚。王靈菲哼了一聲，將他的腦袋強行掰向了自己，一字一頓的說：“你看不見我。”
“別鬧……”
齊燁沒好氣地瞪她，她登時不滿的鬆開了手不再說話。
“多說無益。”
麵對徐玥的喝問，女子隻有平淡的四個字，不知是不是她根本就沒有把徐玥放在眼裏，還是本來就是那超脫化為，皆然塵凡。
“故作姿態，我倒要看看你有何能耐！”事到如今形勢完全逆轉，徐玥尖利的嚎叫著幻化做無數幻影一起向女子襲殺過去。
對此，女子隻輕輕一笑，羽袖輕抬，刹那萬千華光化向前迎上。
厲魂幻影與華光交織，兩者之間發出無數滋滋響聲，令人頭皮發麻。到最後血色在華光中升騰，幻影全部被絞碎，徐玥被那仙光洞穿，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了。
一擊斃掉麽！
王靈菲驚愕不止，這女子太厲害了，強如徐玥在她麵前居然不堪一擊。
“我，我不會放過你的！”
倏地，徐玥的身體轟然爆碎，一道血氣衝天而起，向西方極速射去，那裏是陰陽海，
“你不去攔住她嗎？”王靈菲仍然望著那就要消失在視線裏的血點問道。女子輕笑，“她逃不掉的。”
似乎應驗了她的話般，隻見陰陽海的上空忽然出現了一隻大手，直接將飛逃血光抹去了。
那裏，誰在出手……
巨手瞬息隱去，王靈菲卻看出來了，那不是女子的手。
齊燁望著遙遠的天際，眸光閃動，他想到了當日在郡陽城外出手的神秘人，何其相似來爾。
不過巨手的隱去，也表示著徐玥徹底消散在這方天地間了，伴隨著她消亡的還有她的野心和桀驁。
這一次王靈菲沒有太多憐憫，畢竟一切都是她的咎由自取。
思量的時候女子出現在了兩人麵前，這麽近的距離，王靈菲終於看清楚了她的廬山真麵目，一抹輕紗遮住了口氣，但是她的眸子是何等的靈氣，就好像蘊著一捧秋水，連她看久了都忍不知心神搖簇。
“我們終於見麵了。”女子輕笑，她在和齊燁說話。
聽她這麽說王靈菲登時呆住了，原來他們是舊識，怪不得剛才齊燁的眼神那麽古怪，也怪不得女子會出手相救了。
“你們聊，我到那邊看看。”
齊燁的沉默令王靈菲立馬做出了反應，可她還未挪動就被女子拉住了手，“無妨，我們隻是故交，姑娘莫要誤會。”
她的手好柔軟啊……
王靈菲咽了口唾沫，嗅著醉人心脾的幽香，她瞄了一眼齊燁，頓覺怪異。
他們之間到底是什麽關係？
“你還在恨我？”齊燁苦澀開口，女子放開了王靈菲，螓首搖動，“時間更迭，我不再是當初的那個人。況且你不是早就遺忘了麽。”
“我是忘記了，可是每當午夜夢回時，還是會不經意的想起，或許，那是我這輩子做的最殘忍的一件事。”
齊燁看起來像是在懺悔，令王靈菲更加的不解，心裏好像萬千貓爪子撓似的，這兩人到底是怎麽回事？
“緣起隨風，緣滅劍塵。你令我解脫，倒也是一樁恩情。上次你死去便是由我親自送你入的輪回。”
齊燁聞言愕然，怪不得上一次死的時候沒有進入鬼域而是直接下到了地府，感情是她在暗中接引。
想到了這裏他搖頭苦笑，“既然你都能看得那麽開，我還能說什麽。不過此番真的要多謝你出手相救，否則我二人回不了人界了。”
王靈菲知道這女子的身份是域主，不明白為什麽齊燁會將這些和盤托出。當即糾結著小指，問她，“你會放我們出去嗎？”
女子聽後先是一愣，接著失笑，“王姑娘說笑了，你身係天下蒼生安危於一身，怎可輕言就死。前方便是陰陽海，你們去吧，自然有人送你們回歸人世。”
說著她的身體逐漸透明，齊燁望著那近在咫尺的絕代容顏，有些話想說，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到最後隻能化作一腔無奈。
女子走了，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甚至沒有給故人再留下一句話知會的話。
“她到底是誰啊？”王靈菲見她離開，便拉著齊燁的袖口來回搖晃。齊燁此刻有些意興闌珊，輕聲道：“她便是昔日琉璃國的神女，沈秋霜。”
原來她就是那位被世間公子有口皆誦的絕代神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