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大禍臨頭
“你好興致。”忽然，耳畔傳來了低沉的聲音，她大驚，一轉身便看到了溫文爾雅的九靈王已經出現在那裏，他看起來沒有任何怒意，不似月姬那般對人間界有著刻骨銘心的大恨。
思念至此，她很是糾結，輕聲細語道：“對不起，我食言了……”
“無妨，當時的情況你們做的很對，畢竟同時對上那兩個人，連我也沒有把握奪下神器。”
他慢慢來到王靈菲的身邊，陪她一起俯瞰浩瀚人間紅塵，又說道：“人間境界之瑰麗遠勝妖靈兩界，甚至從境界上講，仙靈鬼界亦有所不如。此間生靈孱弱卻勤奮，用雙手締造了大好人間。若是因為他界戰火洗禮，乃大不幸。”
九靈王語氣凝重，似乎有大悲，不忍見紅塵萬靈遭受戰火。
王靈菲愕然，這便是九靈王的態度麽，還是妖界的態度？畢竟他為至尊級的存在，若是他不願，妖界也很難對人間跨界侵攻。
“你能幫我們嗎？”王靈菲咬著玉唇輕聲哀求，當然這些話她有些說不出口，畢竟是她們失信於人，如今又請求對方高抬貴手，何其荒繆。奈何大勢所趨，她不得不低聲請求。
“妖界生靈無限，我九靈族不過芸芸眾生中一支而已，宇內有神禽異種環伺，我無力改變什麽，我所能做到的最大限度便是禁止跟九靈族有關聯的族群高手侵犯人間。”
說著他大有深意的望著王靈菲，末了又加了一句，“僅此而已。”
“謝謝……”事到如今，王靈菲隻能這般對應，看得出九靈王是極為自律的至尊，他本人在鄒圓界的時候也確實做到了當初和她的約定，放他們會人間界。而今又坐了保證，想來便真的不會插手。
王靈菲沉默許久，思量再三後開口道：“倘若此間危機解除，將神器借於您也未嚐不可。”
這話事關重大，如今她身上雖然擁有兩件神器，但也是眾人拚命所得的成果，她坐著等決定等於冒了很大的風險，她知道神器是麵對未知大劫的必須所在，若是九靈王不守信義，秉持神器不肯歸還，難不成人間要糾結高手殺到妖界搶奪？
“你真的肯答應？”九靈王一驚，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她，沒想到她真的做到了約定。
王靈菲苦笑，“既然九靈王誠心待人，我也不能失信於人，而且你答應勒令同枝高手不侵犯人間，便是對我們最大的肯定。我無以為報，隻能將神器借給你，聊表寸心罷了。”
九靈王聞言輕歎，“不虧為女媧後人，本王得到神器之後最多十五日便可解除九靈族宿運詛咒，應當不會妨礙到大地之母挽救六界於水火。”
九靈王大笑，忽然說出了秘辛，王靈菲大驚失色，這些正是她急切想知道的，奈何不管是書院的列位長老還是齊燁或是白鳳，甚至是沈秋霜都不肯對她實言相告。
隻有她一個人苦苦思索，卻不知道所謂的大劫到底預示著什麽。見九靈王居然知情，便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疑慮，當下開口詢問：“是何大劫，還請九靈王實言相告。”
“怎麽，你並不知情？”九靈王吃了一驚，有點不可置信的看著她，她苦笑搖頭，“我真的不知道，他們所有的人都知道所謂的大劫，偏偏隻有我一個人蒙在鼓裏。”
九靈王忽然望了一眼天樞閣的方向，歎道：“既然列位強者不願意將實言相告，顯然有隱情，在下也不敢僭越，否則可能會令他們苦苦隱瞞的真實念頭曝光於世。”
“果然連你也不肯說麽。”王靈菲搖頭，見他看向天樞閣的那一刻起便知道他肯定有所忌憚，不會輕言相告。
九靈王見她有些失落，安慰道：“你為女媧後人，身係六界生靈安危於一身。我雖能窺探一腳秘辛，卻無力改變什麽，未來終究要來，你就算知道也要麵對，倒不如淩淩以待。”
對此，王靈菲實在沒有什麽可說的，九靈王說的六界眾生安慰全係於一人之身，倒不清楚什麽樣的大劫，連妖靈兩界都不能幸免。思念至深時苦笑不迭。
九靈王見她這般憂憤，心有不忍，當即沉聲道：“其實借助神器本王也有私心。”
說著他忽然歎了口氣，“大劫漫天仙靈亦無能豁免，我隻為本族命脈考慮，將欲借住神奇隻能開辟某處隱蔽空間將我族人收納其中隱世避禍。”
九靈王愕然，原來這便是九靈王的真是想法，或許他是對的，若是用神器開辟一方空間倒也不是什麽不可能之事，這樣可保得族人安泰，便是他為至尊為本族所做的最有效的應對之法。
奈何人間生靈無數，她有心仿效此法，卻知道乃是天方夜譚，不切實際。還是獨身立於蒼茫麵對無盡大劫，才是她為女媧後人的宿命。
“你做對，我也對自己沒有信心，可以的話，我覺得將六界生靈全部隱匿起來才是根本，畢竟不能將所有人的希望全都壓在我的身上，我隻是一個沒用的女子。擔不起這樣的重擔。”
說到最後王靈菲幾乎是在調侃自己，九靈王聽後皺眉不已，“你怎麽能這般沒有鬥誌，女子又如何，豈不見飛凰前代掌教可以獨身對抗妖靈兩界，你為女媧後人，怎能落於人後。”
對此，王靈菲實在不知道怎麽說，隻能幽幽的歎息，“你說的這些我都懂，可是我修為孱弱，什麽都不會，如何應對，你們都不肯透露給我一點信息，難道等大劫來時，要我隨機應變。這豈不是拿六界無數生靈的性命在開玩笑。”
說到最後，她甚至有些歇斯底裏的咆哮出來，她很不甘，對著萬丈雲崖宣泄內心的憤懣不滿。
九靈王聽後也頗為無言，誠然王靈菲說的沒錯，到底人間界諸位高手心中到底有何思量他真的無從所知。最後隻說了一句，“等我安排好了族人，我便陪你共抗大劫。”
“什麽，你……”王靈菲當即瞪大了眼睛，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這位天地間有數的強者居然願意幫她對應那令人恐懼的大劫難。
九靈王輕笑：“當然，不僅僅是我，甚至現在你們所有的敵人，到了那時候要麽臣服大劫，要麽和你並肩為戰，不屈反抗。本王到那時不過為其中一員矣，不必對我有多大的寄望。”
九靈王輕描淡寫說，王靈菲張了張嘴，有些話想說又有些說不出口，難道他已經知道大劫到底意味著什麽，還是對方的強大難以匹敵？
思量是，卻真的得到了答複，九靈王仰望廣袤的人間天穹，平和道：“在那種大劫麵前，縱然為至尊，隻怕也孱弱如螻蟻一般，隻能仰望。”
這句話的份量不輕，甚至有恐嚇的嫌疑。王靈菲真的被嚇傻了，至尊在那等存在之下隻為螻蟻，那到底是什麽樣的存在？想到這，她呐呐自語：“天道麽？”
“淩駕於天道。”九靈王回應了幾個字。至此，王靈菲再也說不出話來，到了最後她咧嘴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既然這樣，幹脆我挖個洞把自己先賣好得了，省的到時候連死都沒有人收屍。”
這想法來的蹊蹺，九靈王聽到不禁失笑，“可惜，你為女媧後人，生魂載體天地難葬，這便是你的宿命。”
九靈王的言下之意是你想死也不行。王靈菲當然懂得，正如當如進入幽冥鬼域之時，沈秋霜曾說過，她無論如何也不能死，她的宿命既定，六界內的人，沒人可以更改。
“喂，難道你過來就是為了嚇我的。”王靈菲將那些狗屁大劫全都拋諸腦後，忿忿的看著九靈王。
九靈王啞然，搖頭道：“當然是為了告訴你九靈族的立場。除此之外，你們要早作防範，據我所知的靈族便有三位至尊級高手，兩位兩人一位是南部仙翁，他自稱為仙，仿效仙人從逍遙遊，看透紅塵宿命，不願為任何勢力羈絆，我行我素。”
“然而此人有奪天地造化之法，隱世期間應當也窺探到了一角天機，他遠不遠以將靈界的宿命交付在你一個人的手上本王也無從所知。或許他會參與這次的跨界大戰，將要奪得神器，和我一般為靈界留下一縷血脈。”
說到最後九靈王的聲音忽然很是低沉，王靈菲不滿的哼道：“說到底都是信不過我，不如這樣你勸他們都別來了，等我找到了神器大家每人一件，該留種的留種，該藏起來的藏起來，最好一萬年也別出來。反正我不能藏，等我戰死了你們都偷著樂吧。”
她很生氣，月姬爭奪神器想來也是想要為靈界保全苗裔，免得麵對大劫之時，她對抗不了的話，她們還能為自己的界位留下希望的火種。
“越是看透虛妄，越是無力。誠如此言，跨界而來的必然都是至尊中的巔峰高手。”九靈王很也很擔心，王靈菲此刻卻也不怕了，嬉皮笑臉的說，“來吧，都來吧，來個兩三個多沒意思，大家不如來個魚死網破，看誰能笑到最後。”
九靈王愕然，再看她時，發現她似乎豁出去了，多少有點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意味。看到這，他啞然失笑，“你也不用這麽喪氣，我隻是推測而已。”
他出言勸慰，王靈菲卻搖頭，直接問：“靈族還有一個呢，你不是說三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