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帝王憂心

齊燁看著宮人這麽誇張的行為實在是甚為不解倍感疑惑,“何事這麽慌張?”

“今天您真是把奴才嚇得半死了!您獨自一人處於宣室殿內整整一個下午,中途也不肯用膳,奴才都擔心死了!您要是再不出來的話,那明天估計就見不到奴才了!”

宮人這說的真是一臉的委屈啊,說得口水飛濺,邊說還便吸了吸自己的鼻子,就差擠出兩滴眼淚出來就完美了!

“無聊?”齊燁對小順子的行為倍感無語。

“不無聊啊,不瞞皇上,太後曾經找過奴才過去教育,說讓奴才務必保護好皇上,打理好皇上的一切,要是皇上有個頭疼腦熱便唯奴才是問,要是皇上您有什麽三長兩短的話,奴才的腦袋也要跟著搬家……”小順子知道齊燁想知道什麽,便老老實實地招了出來。

“行了行了,別跪著了,讓別人看到還以為我要把你砍頭呢。快點起來。”齊燁無奈的對小順子說。

“哎!”小順子聞言連忙站起身來,也顧不得拍身上的灰塵,湊到齊燁麵前諂媚的笑著問:“陛下,您一下午沒吃東西,一定餓了吧,奴才這就去讓禦膳房給您做些容易消化的糕點送過來!”

“嗯,去吧。”小順子不提還好,這麽一說,齊燁也確實覺得腹中有些饑餓,於是點了點頭答應了。

看著小順子興高采烈地離開,齊燁又轉身走回宣室殿,一拂衣袍做到了紫檀木方桌的後麵,單手托著下巴不知道在想什麽。

“陛下!”沒過多久小順子就急匆匆的走了回來,把一小盅乳白色的濃湯放在了齊燁麵前。

“陛下,這是禦膳房大廚做的鴿子湯,您嚐嚐合不合口味。”

“小順子,你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齊燁詫異的問。

“陛下,”小順子聞言立馬露出了苦哈哈的表情,“中午奴才來送禦膳,您就不肯開門,一下午禦膳房都時刻準備著新鮮的食物,就怕您突然覺得餓了沒有東西吃。”

“剛才見到我去拿吃的,一個個的也都如臨大赦。陛下,以後可千萬不要突然賭氣了,奴才們可經不起嚇啊!”

“行了行了,你跪了好久也不容易,朕今天容許你坐在旁邊伺候朕用膳。”齊燁揮揮手,連忙打斷了小順子的哭訴,這小太監,嘰嘰喳喳地簡直比女人還嘮叨,真是受不了。

“陛,陛下,您不是在開玩笑吧,小順子是個奴才,怎麽能和您坐在一起呢!”

看著小順子幾乎要被嚇暈過去的表情,齊燁起了壞心眼:“小順子,你也說了自己是奴才,我讓你坐下,你居然敢違抗我的命令?”

“奴才不敢!”小順子嚇得“撲通”一下坐在了地上,齊燁這才滿意地笑了笑,慢條斯理地吃起了鴿子湯,一邊欣賞著小順子戰戰兢兢的表情。

“小順子,你跟著我多少年了?”

“回陛下,奴才自入宮伺候陛下已經有11年了。”小順子目不斜視地盯著自己的鼻尖,老老實實的回答。

“那……你有沒有喜歡的人?”齊燁冷不丁的問,卻見到小順子“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陛下您別開玩笑了,奴才八歲就淨身入宮了,哪裏,哪裏會有喜歡的女子呢。”

“這樣啊……”齊燁望著桌子上的一處發呆,不知道在想什麽,小順子見了小心翼翼地問:“陛下,是不是在為皇後娘娘的事憂心……?”

“哦?何出此言?”齊燁抬了抬眼皮,望了他一眼。

“自從上次皇後娘娘偷跑出去之後,陛下和幾位大人就總是一臉憂心之色……前幾日又總是從寢宮傳出爭吵聲……”

小順子頓了頓,見齊燁沒有生氣,於是鬆了一口氣:“陛下,是不是皇後娘娘不肯回來?”

“你覺得她願意回來嗎?”齊燁輕輕的問。

“這……”小順子為難地皺起了眉頭,“皇後娘娘貴為一國之母,地位尊崇,在後宮除了太後,就是她執掌鳳印了,有什麽不滿意的呢?陛下,是不是你們兩個吵架了?”

“別怪奴才多嘴,這夫妻之間呢爭吵是在所難免的。若是皇後娘娘事事順著您從不提任何要求也不見得是什麽好事。陛下貴為國君,自然高傲,隻是對自己的妻子,有時候該哄了就得哄一哄。”

齊燁認真地聽著小順子絮絮叨叨,難得的沒有嫌他嘮叨,“小順子,你覺得琴雙他們對靈菲如何?”

“這……”小順子心驚膽戰,陛下難道是吃醋了?

“陛下,琴雙公子他們跟皇後娘娘關係是很好,但是皇後娘娘活潑好動,又十分單純,把他們都當做好朋友,您在她心裏才是丈夫啊!夫妻同心,陛下可不要聽信什麽小人的讒言,冤枉了皇後娘娘啊!”

“夫妻同心……”齊燁默默在嘴裏念著這四個字,有些疲倦的閉上了眼睛,“小順子,我有些累了,想睡一覺,你先下去吧。”

“是。”小順子恭敬了行了大禮,退出去的同時順手合上了宮門。

“我到底該怎麽做呢?要怎麽做才能保護你不受傷害?靈菲,你到底在哪裏,快回來吧……回到朕的身邊……”齊燁蹙起眉頭,在無人之時才流露出了一絲脆弱。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就在齊燁為了如何保護王靈菲而苦惱傷神之時,被人牽腸掛肚的那個人卻不自知,王靈菲此時正氣呼呼地走在一條山路上,努力無視身後那個聒噪的男人。

“這位妹妹,你可不能不講理啊,做錯事了呢就得乖乖認錯道歉,本公子大人有大量,是絕對不會跟你計較的,隻是你年紀還不大,可不能被亂七八糟的人帶歪了啊!”

“你說夠了沒有!”王靈菲終於忍受不了了,轉身衝著身後的男人大聲吼道,臉蛋都氣的通紅。

“小妹妹,你終於不無視我啦?”被她吼的人卻完全不在意,慢悠悠走過來,對著王靈菲笑嘻嘻的說。

“你到底想怎麽樣,我都賠給你錢了!”王靈菲死死瞪著這個笑容滿麵的男人,心裏簡直快要給他跪下了。不就是在客棧裏不小心把油濺到了他的袍子上嗎,歉也道過了,錢也賠了,為什麽這人還要一直跟著她?

“小妹妹,這道歉呢講究的是誠意,本公子沒看到你的誠意,自然要好好教育你一番了!”

“你,你到底是從哪裏蹦出來的!”王靈菲簡直對這個人無語了,簡直是個神經病嘛!

“在下段亦然,南林人氏,這廂有禮了。”終於報上名號的男人雙手抱拳衝王靈菲行了個江湖禮節,突然正經了許多,讓王靈菲的怒氣稍減。

“瞅你的樣子也不是什麽地痞流氓,怎麽這麽無賴?”王靈菲恨恨地說。

“哈哈,客棧之事純屬意外,在下對姑娘一見如故,但是看你一副涉世未深的單純樣子,不由自主的就像逗逗你,沒想到開玩笑過了頭,倒惹得姑娘如此氣憤。”段亦然笑著說。

這人雖然一開始說話很不正經,但是卻也相貌堂堂,一身藍灰色短打十分幹練,頭發隨意地挽了個髻,劍眉星目十分英武,一看就是個習武之人,讓人一看就心生好感。

“好吧,那本姑娘就原諒你了。”王靈菲嘟了嘟嘴,扭頭繼續往前走。

“姑娘,你還沒告訴在下你的名字呢。”段亦然幾步追上去走在王靈菲旁邊。

“我叫王靈菲,靈氣的靈,芳菲的菲。”

“靈菲看起來好像不是南林國的人啊。”段亦然試探著問。

“……嗯,我來自聖雲國。”王靈菲沉默了片刻之後如實回答。

“聖雲國?”段亦然一驚。

“那可是麒麟大陸最大的聖國,我雖然因為種種原因沒有去過那裏,但是聽朋友說過,聖雲國水土肥美資源富饒,是真正的大國。不久前新帝登基之後更是大刀闊斧地實行改革,恐怕今後百年內地位都無人可以撼動呢。”

聽到段亦然提起齊燁,王靈菲心中一顫,故作鎮定地說:“傳言總是誇張的,我就覺得南林國很好,雖然國土比較小,但是有種小家碧玉的嫻靜感。”

“南林自然無法跟聖雲國相比,不過這裏是我的故鄉,在我心裏自然有許多美麗之處。不知靈菲妹妹此行目的地是哪裏?如果順路的話我們可以結伴同行。一來你一個姑娘家獨自一人上路十分不安全,而來我們也可以做個伴。”

王靈菲聽了之後頗為意動,她雖然是賭氣跑出來的,但是確實也想好好看看這麒麟大陸各地的景色。有了段亦然做向導,正好省了她兩眼一抹黑不知道方向了。

“我是偷偷從家裏溜出來玩的,沒有什麽目的地,段亦然你要去哪裏?不是太遠的話,我就跟你一起走啦。”

“嗬嗬,在下乃是習武之人,外出時為了曆練,正好最近接到家書說母親對我極為想念,因此打算回家看看。我家就在不遠處的丹東府,靈菲妹妹無處可去的話,不如跟我一起回家做客吧。”

“丹東在南林也是小有名氣的城鎮,城中的丹東蓮花可是南林國特產呢。現在已經是六月了,等我們到了家,正好是丹東蓮花盛開的最好時節,那才真叫是人間仙境呢。”

“真的?”王靈菲大眼一閃一閃的,看的段亦然一愣,“靈菲妹妹還真是西怒形於色,很久沒見過像你這樣單純的人了呢。”

“你確定這不是在罵我嗎?”王靈菲皺眉一瞪眼,惹得段亦然大笑起來。“哈哈,當然是在稱讚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