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行駛在茫茫的夜幕之中,還沒有到橋邊,就聽見背後疾馳的馬蹄聲。

“前麵的馬車給本王停下來!”騎馬得正是三王爺,他的眼神看起來很清醒,夜幕之中騎著馬,身形依舊穩健,就像沒有喝過酒一樣。

前麵當馬車不得已,隻能停在了橋前。

三王爺冷著臉,駕著馬,繞到了馬車的前麵,冷聲道:“裏邊的人給本王出來!”

他一聲令下,便有一隻手掀開了簾子,探出頭的正是他的王妃何鈺,他也沒有絲毫的好臉色:“都給我下來!”

何鈺一臉的委屈,但還是在下人的攙扶下,從馬車裏出來,站在冷風中,微微發抖。

“其他人也下了來。”三王爺等了片刻看沒有動靜,於是又說道。

“王爺,馬車上隻有妾身一個人,哪來的別人?”何鈺皺眉,加上秋夜微涼,何鈺的嘴唇都已經白了。

三王爺冷笑,隨後翻身下馬,走到何鈺麵前,說道:“現在馬車上的人有兩個選擇,一是自己下來,二是本王幫她。”

何鈺咬牙道:“王爺是聽了什麽風言風語,是懷疑妾身在外麵有人?還是……”

三王爺有些惱怒,隨後從府兵的腰間抽出刀,對何鈺說道:“看來本王說話已經沒了效果,那麽車上的人,就有本王親自請下來吧!”說著,三王爺將刀捅進車裏,嚇得何鈺尖叫。

“王爺你這是做什麽?”何鈺叫著問道,失去了平日裏的從容和冷傲,得不到的東西寧願毀掉,她的丈夫就是這樣一個可怕的人嗎?

“做什麽?”三王爺咬著牙,抽出刀又換了個位置捅下去,隨後上了車,卻發現車裏空無一人。

三王爺的神情變了變,心想,難不成是自己的消息有誤?但又覺得不可能啊!巧合加上巧合,就會讓人覺得是刻意的,趙梓鳴拉著自己喝酒,而何鈺又要提前離開,顯然他們兩個是計劃好的,而這裏到橋頭不過幾百米遠,前後也沒有看到有人接應,怎麽會憑空消失了?

三王爺回頭,看見何鈺淚眼汪汪,眼神裏還帶著些憤懣,像是受到了天大的侮辱,三王爺轉念一想,

何鈺是何丞相的獨女,何丞相膝下無子,把唯一的女兒嫁給自己,無非是想將自己作為年老後的依靠,若是自己委屈了何鈺,被何鈺去丞相那兒告上一狀,要麽何丞相又會怎麽看待自己?會不會在以後對自己有所保留?

想到這些,三王爺覺得自己不能得罪何鈺,既然自己抓不到證據,那麽此時的言行,必然是在侮辱何鈺,這又怎麽能讓何鈺的心裏過得去?

三王爺沉默片刻,從馬車上下來,走到何鈺麵前說道:“鈺兒,我剛剛與六弟,喝了太多的酒,這會兒頭還昏昏沉沉的,剛才急著回家,便騎了馬出宮,喝了點酒,被風一吹,沒想到就氣血上湧,反倒醉了,結果剛出了剛剛的事情,說到底都是酒惹的禍,平日壓力太大,接著酒就撒了瘋,這會兒清醒了,意識到自己錯了,害你受委屈了,你不會怪我吧?”

何鈺擦了擦眼淚,還好,剛剛就劉瑤上馬車的時候,給一個騎馬趕來的年輕人攔下了,顯然劉瑤是和他認識的,拿上行李,毫不猶豫的跟著他上了馬,然後消失在夜色裏了。

剛剛她還有些擔心劉瑤,現在反倒慶幸,不然劉瑤這會兒已經死定了吧!

“妾身怎敢生王爺的氣?”何鈺說這話雖然表明了自己的妥協,但也算是一種抗議。

三王爺不傻,這事情一時間怕是無法緩和,自己這幾天還要多費些心思在何鈺身上,多安撫她,這樣才能讓她感覺不那麽委屈。

“風太大,外麵冷,我們回家休息吧!”三王爺緩和了語氣,扶著何鈺上了馬車,決定回府,馬車重新開動,駛過了橋,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六王爺那時正在拉著三王爺喝酒,彼時一個下人走過來與三王爺耳語了幾句,三王爺頓時酒醒,一句話也不說的跳起來,匆忙離開興聖殿,據說他一個人沒有做馬車,而是騎著一匹馬就出了宮。

怕是他已經得知劉瑤跟著何鈺離開的消息了吧!或許沒有這麽準確,但是他一定知道了,何鈺離開並不單純,自己拉著他喝酒,也不是巧合。

“也不知道那個家夥可不可靠,劉瑤她……能不能脫險……”夜深了,六王爺回到自己的

宮中,望著窗外如水的月色,心裏多少還是有些擔憂。

午夜,一匹馬馱著兩個人飛奔在帝都的郊外,夜是那麽的靜,靜到可以聽見馬兒急促的喘息,怕是它的體力也已經到了極限,畢竟馱著兩個人,又以那麽快的速度跑了這麽久。

“可以了,不會有人追上來的。”劉瑤小聲說道。

另一人這才勒住了韁繩,馬兒緩步,得以喘息。

“你怎麽來了,還出現的那麽準時?”劉瑤鬆了口氣,問道。

馬上的另一人頭戴鬥笠,旁人看不清楚容貌,但是劉瑤卻一眼就認出來了,這個人正是自己最熟悉的人。

“收到了一封信,便披星戴月的來了,好在這次及時,沒有錯過你。”帶著鬥笠的人開口,一聽聲音,便知道他是秋陽。

原來劉瑤送去那封信以後,秋陽給她回了信,但是那個時候劉瑤已經不在三王府裏,而三王爺也不在,所以這封信就被六王爺輕而易舉給截取了。

六王爺讀了信,雖然沒見過他,但是從信中可以讀出他對劉瑤的關切,還有擔憂,於是六王爺便暗地裏給他回了封信,希望他前來接應,因為六王爺覺得他是能保護劉瑤的不二人選。

秋陽收到信之後大為震驚,但是也毫不猶豫的來了,當然這件事他並沒有告知任何人,包括齊野和秋水,隨後就悄悄的趕來了。幾天裏他一直低調的住在江左的客棧裏,直到今天晚上,他才去買了匹好馬,一直等候在宮牆外。

原本說好了在橋上接應,但是秋陽有自己的考慮,一來是橋離宮門有一千米的距離,這期間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二來是橋雖然寬闊,但終究有所限製,一旦有事情發生,他和劉瑤都很難脫身,與其這樣,倒不如秋陽早早來接應她,以免夜長夢多,發生意外。

“所以我就是那個接應你的人,你放心吧!”秋陽看劉瑤心不在焉的樣子,怕她實在擔心這件事,於是說道。

“有什麽不放心的?就算是有其他的人來接應,我還是會選擇和你走,畢竟你比較靠譜,和你在一起更讓我覺得安全。”劉瑤回道,“我隻是在擔心……”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