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生產好,收入就好。
春種一粒栗,秋收萬顆子。
這秋種也是一樣的道理。
大春小春都是春,半分不能疏忽大意。
做為代族長也好,族長也罷,他的職責倒是做得挺好的。
“他們做得好不好不知道,吃得好的倒是讓人看得見。”蘭氏悠悠說道:“今天三老爺又買了十斤肉。”
十斤啊,這麽多人,一人一片都不夠。
不過,能沾有油葷也行。
比如用煮肉的湯煮點青菜也能解解饞。
“不會的這是族中犒賞那些檢查辛苦的老爺們的,沒咱們的份。”蘭氏眼角有淚花:“我已經有三年沒有吃肉沾葷了。”
三年啊,馬如月感覺自己要是這樣估計可以當尼姑了。
話說,她這會兒和當尼姑也沒什麽兩樣。
吃的是素,明說嫁了人卻還是處子之身,江家族規森嚴,她還不知道何時才能逃出這個樊籠。
不過,對蘭氏所言,馬如月還是很好奇的。
結果,中午吃飯時候,秋氏回來眼眶紅紅的。
這是得了什麽病。
“都是紅眼病呢。”秋氏不好意思的邊擦著淚一邊道:“今天拿飯的人十有八九都如婢妾一樣,不紅眼的都是族中有人辦事的。”
連一個妾室都看得如此清楚,這江氏大族啊,真是不簡單。
馬如月一點兒都不敢掉以輕心了。
第二十章 八顆葫豆
馬如月第二天剛準備下去丟種子。
突然間就聽到說出事了,蘭氏死了。
蘭氏?
“婢妾聽說,她偷種子被檢查的人發現了,然後就用褲腰帶在柴房裏上吊死了。”秋姨娘擅抖不已,她原以為隻有深宅內院才有各種爭鬥,沒想到在鄉下,在江家大壩,居然會有這麽恐怖的情況。
什麽叫偷種子?
馬如月就是治各種偷的,怎麽沒有發現蘭氏有這個嗜好呢。
那老實巴交的人,怎麽可能是小偷?
難不成她穿了靈敏的感覺就沒了?
還是說,知人知麵不知心慣偷也會演戲?
“聽說有人發現她偷了種子,然後就去檢查,蘭氏說去上茅房,結果將種子丟進了糞坑裏,檢查的人從糞坑裏掏出來八顆葫豆,蘭氏就害怕上吊死了。”秋姨娘歎氣不已:“這一家人,真是……”
八顆葫豆就能換一條命。
得饒人處且饒人。
江氏族人小偷小摸不在少數,想她馬如月上輩子恨偷不已,這輩子不也為情勢所逼幹了點出格的事嗎。
不對,不是幹了點,而是為了活命她就得繼續幹下去。
蘭氏為了活命幹了沒命;她馬如月斷不會像她這般經不起風雨。
“族中早有規矩,一人偷全家賠罪,而且年終不得分福利。”秋氏說道:“蘭氏這一家人要是分不到福利,估計著明年全都是光腚子了。”
是啊,秋氏家孩子多,大的穿了小的穿,小的穿的衣物褲子補丁摞補丁,連本色衣服都看不出來了。
全望著過年時分的福利給孩子們扯點布製兩件衣服。
八顆葫豆能幹點什麽?
“她男人在**起不來,每一頓都省下口糧給孩子們吃,全身腫得透亮。”秋氏道:“蘭氏拿著這幾顆種子八成是想給他男人吃。”
他男人吃下的卻是她的命。
馬如月的心塞得厲害。
這該死的族規,早晚給它扭轉了過來。
同時,也恨著這些所謂的檢查的人。
想那個雨天,兩個無賴般的人盯著她就像盯著一隻兔子。
以為她是好欺負的。
蘭氏的死就像一陣風刮過,大家都感受到了寒意,隻將自己的衣服裹了裹,好好的護好了自己,不再受到風寒侵蝕。
挖土的挖土;丟種的丟種;挑糞的挑糞,生產還是繼續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