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原來一切都是假象。

馬家之前的和睦是假的,馬黃山的冷漠也是假的,唯有他死去是真實的事。

“娘……”譚氏一個勁兒的哭馬如月走過去將譚氏扶起:“娘,您能不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從警之前膽子就特別大,根本不怕死人,而且她也確實見過不少的死人。

來這兒醒來就隻看見幾座孤墳。

正月初二,親眼見著了死人,馬如月心裏怎麽也不是滋味。

“如月,你爹身體一直不好,你是知道的。”譚氏邊哭邊說道:“你奶要將你嫁進江家,他一直不同意,但是拗不過你奶,所以很氣,他心裏有氣也不說出來,就一個人悶在心裏。知道女婿沒了的時候,他就吐了一口血,從那以後,就每天都要吐,昨晚吐得特別多……”

氣血攻心,長期壓抑。

“他總說他對不起你,總說要見你。”譚氏哭道:“現在見到你了,他卻走了,丟下我這孤兒寡母的怎麽過日子啊,如月啊,咱娘兒倆的命怎麽這麽苦啊……”

“那是因為馬如月克死的!”馬老太太早就聽到了哭聲,在馬黑山的攙扶下站在了柴棚門口:“八字先生早說過了,她命硬,她好過你們就過不下去,你們還不信,你們自己看看……老二啊,早知道這樣,我說什麽也不同意將這個賤丫頭接回來的……你真是太不孝了,讓娘白發人送黑發人……”

哭兒就哭兒啊,居然又將罪名往她身上扣。

原主的奶奶還真是一個極品。

馬如月都懶得理她了。

“娘,如海,你們都別哭了。”再哭也哭不回來,當下要緊的是商量後事。

第四十五章 公道人心

馬老太太邊哭邊罵馬如月心硬如鐵,罵她冷血,罵她是克星。

“如海。”馬如月從來不會莫名的背鍋:“爹吐血的事都有誰知道?”

“家裏人都知道。”如海抹著眼淚:“就你不知道。”

“那可有請大夫可有買藥?”馬如月覺得馬黃山死得挺冤枉。

“我們沒錢。”馬如海搖了搖頭:“奶奶說爹是老病號了,養著就好。”

果然如她所料。

如果真沒有錢也就算了,捏著賣自己的二十兩銀子不給兒子看病,她現在還好意思又哭又罵。

“我爹的死不是我克的,而是你害的。”馬如月冷冷的對撒沷的馬老太太道:“有錢都不給我爹請大夫看病,你還有臉說是我造成的。”

“你胡說!”馬老太太尖聲大叫:“你們就想著那點錢,那錢能幹什麽,我還不是為了如風如海他們娶媳婦要用上,你居然說我害死我兒子,你個小娼婦,我撕爛你的嘴巴!”

說著就要衝過來。

“娘,您別和孩子一般見識。”羅氏連忙將她抱住,又拚命的向馬如月眨著眼睛示意她離開。

算了,再鬥下去沒意思,馬黑山在老太太的唆使下要摞挑子,馬黃山的後事還得辦。

此時的譚氏哭得昏天黑地的,怎麽勸也沒用,靠她是不可能的。

“如海。”馬如月沒轍隻得將弟弟拉了起來:“這兒是誰管事?村長裏正族長?”

“是我們馬家的幺爺爺。”如海抹著眼淚道:“村裏紅白喜事都由他來主持。”

“去吧,如海,去找到幺爺爺,將爹的後事辦了。”人死不能複生,她真想說一聲節哀,話到嘴邊生生的咽了下去,她現在是這個馬如月話不能亂說的。

“我……”馬如海沒經曆過這些大事,也不知道怎麽去開口求他:“要不找大伯幫忙?”

馬黑山願意幫忙自然是好的。

“老大,你別管他。”馬老太太惡狠狠的瞪著馬如月:“分家的時候不是鬧得這麽厲害嗎,不是很能幹嗎,要和我們算得這麽清的帳,現在知道他是你大伯了?”

馬如月就冷哼了,死的是她的兒子呢,居然還有心看笑話。

難不成離了他馬黑山就不開席了嗎。

馬如月讓馬如海帶著自己去找幺爺爺。

都說孝子的頭當狗頭, 一方一俗馬如月不知道這兒的人有沒有這個禮節。

“有的。”馬如海道:“見了人是要下跪的。”

“那就跪吧。”馬如月道:“等會兒見了誰都跪,跪了好說話。”

馬如月這樣說也這樣做。

“幺爺爺,大過年的本不該來打擾您老,可是爹病逝了。”見著幺爺爺,馬如月拉著率弟弟“噗通”一聲就跪了下去,紮紮實實的磕了一個響頭:“幺爺爺,我已是出嫁女,如海又小,這次就隻能請您老費費心了,您的大恩,我們牢記在心!”

說完又擠出了幾滴淚。

“這孩子,趕緊的快起來。”馬文鬆歎息一聲:“你爹也是個可憐的,女兒才嫁人,兒子還沒有娶親,留下這孤兒寡母的,唉……”

“對了,黑山呢,出了這麽大的事怎麽沒見他來找我呢?”馬文鬆疑惑的問道。

“我爹病逝,奶奶傷心過度大伯在那兒陪著她呢。”馬如月沒說半點老太太的不是,但是,世人都長有眼睛的,就她那破嗓門恨不能敲著鑼的打著鼓的告訴全天下人是她克死了自己的親爹:“對了,幺爺爺可能還不知道吧,我們才分了家,我家分到的是後山的兩間柴棚,我爹一到新家交待了我們幾句就走了。”

她馬如月又不嫁人了,隨便怎麽敗壞名聲,公道自在人心。

沒有添油也沒加醋,就是將事實擺給馬文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