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可是一想到江家，就會想到女兒那淒苦的後半生。
馬如月回來了，江麗遠和秋氏都很高興。
“大嫂回來了。”江智遠將書輕輕的放下：“昨天二爺爺還找了我去。”
啥事？
還銀子？
嗬嗬，不好意思，暫時沒有。
“大嫂，一碼歸一碼，那銀子是我借的，肯定是要還的。”江智遠想不到馬如月想要賴帳，他臉色不太好看了。
“還，一定還。”好吧，馬如月覺得自己人品受到了嚴重的質疑，這還真是有點小小的誤會：“隻不過，眼下手上有點緊張，我說了小春分福利的時候還，那就一定會還，你告訴他，讓他別催。”
馬如月想著江二老太爺肯定是事後諸葛亮了，一定慪得吐血吧，這才拉下老臉來要帳。
“大嫂，那不是有十兩嗎？”江智遠看了一眼馬如月，回娘家一去就是一個月，臉上也有了水色，難不成全吃香吃辣用光了？
“十兩哪夠花啊！”想當初，你們大房回來不是有三百兩銀子嗎，不也一個月不到就用得精光：“我娘他們住的是草棚，你也是知道的，沒錢修房，我將那十兩銀子借他們了。這事兒，按理該和你商量商量的，後來想想你也不是那小氣扒拉的人，不用商量你也會同意的。一來一去麻煩又費時，所以我就直接做主了。”
啥？
江智遠腦袋“嗡”的一聲響，錢沒了，好話還被她說盡了，自己什麽時候這麽大方了。你娘家修房子缺錢關我江家什麽事？
不對，這事好像確實不關自己什麽事，就算那銀子也不是江家大房公中的，是她自己毀了名聲給掙的。
各人掙的就算是私房，他無權過問。
“嗯，好。”想到這兒，江智遠再次看了一眼馬如月，這個大嫂，主意比天大，十兩銀子借給娘家修房子，說是借，嗬嗬，就馬家那家底，猴年馬月才還得清。
別說還了，估計家裏能混得走就不錯了，那馬如海和自己差不多大呢，回頭一出孝就要說親，下麵還有兩個弟弟，娶三個媳婦兒，彩禮就夠他們掙一輩子。
這個女人，說她聰明，卻是蠢得很。
不過，女人顧娘家的也有，也幸好現在的大房很窮，真要像以前那樣的知府人家，遇上她馬家怕是一個無底洞了。
不對，以前的江家大房，再怎麽也輪不上娶她這麽個農家女做長房媳婦。
大哥沒了，她也是一個可憐的人。
估計著是想討好娘家人，回頭好有一個退路。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如果她真的想要回馬家，那自己是不是要成全她呢？
想到這兒，江智遠心裏有兩個念頭。
年少氣盛血氣方剛正義占了上峰，該放的，畢竟人家還是一個黃花大閨女，強製著要她守著大哥的牌位過一輩子不是君子所為。
“大嫂……”江麗遠聽了心裏卻有點不舒服，明明是江家的財產，她怎麽可以私自做主。可是，見二哥都沒有開口，自己說出來的話回頭就會將姑嫂關係搞僵了。
“嗯，什麽事？”馬如月抬頭看向了江麗遠。
“大嫂，您走了這些日子，我們都沒有吃上肉。”江麗遠腦峰回轉得很快，找了一個理由。是啊，她有十兩銀子，其實是可以買些肉吃的，結果，全都拿去補了窟窿，別說肉了，連油葷都沒有見著一滴。
“這個問題……”馬如月道：“那明天上山去碰碰運氣？”
江麗遠心裏抽了抽，不可能還能撿到雞。
關於九嬸那隻雞的問題，二哥有心問大嫂，還是自己拉著他將前因後果說了的。
“還真是運氣。”當時二哥苦笑一笑：“一隻雞也給搞出這麽多大，江氏族人，和當年父親說的情況截然不同。”
在父親的口中，江氏族人團結友愛，兄弟友恭，個個都愛勞動，人人都有衣穿有飯吃。
結果，父親也被江家的人糊弄了，他至死都不知道這兒是另一片天。
他耗了巨資為族人謀劃的福利，卻在他倒下時庇護不了他的兒女。
不過，要進山，江麗遠還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情執意同行。
江智遠想著他要麵對江家二老太爺追債的風險，心裏還是有些不得勁兒。但看著兩個女人進山你不去護著也不是他的風格。
依然是三人進山，隻不過這一次的馬如月帶了砍刀，那是馬家修房子時匠人落下的，馬如海問過幺爺爺，都說不是村上那些匠人的。那就很可能是鄰村泥瓦匠的。
馬如月的原則是撿到就如買到，失主找到了還他就行了，沒找上門來自己就先用著。
之所以帶回江家，還不是因為這家人太窮了，連一個稱手的工具都沒有。
一把砍刀打天下，陽春三月，雜草該枯的已經枯完了，新的還才發著嫩芽，山路走過幾次倒也能循著點印跡。
“大嫂，上次在這兒打到的兔子。”
“二哥，這裏有一個黃鼠狼窩，我們就在這兒撿到的那隻雞。”
江麗遠每到一個地方總會甜蜜的回憶著那場景，真希望這樣的好運再來一次。
“天上不會掉陷餅，但是地上可能會有陷阱。”馬如月一邊開路一邊道：“你們最好小心一些，緊跟著我的腳步走，別亂跑，受了傷可就不好玩了。”
正說著話，馬如月看見一大堆新鮮的球形糞便。
好家夥，這兒一定有大的野物！
馬如月興奮的蹲了下去觀看，據她所知山羊、羚羊、鹿、兔子和老鼠這類草性動物排泄出來的糞便都是球形的。
老鼠這會兒在她眼裏也是肉，但是，這一堆不可能是它的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