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錢滾錢

“呃……”樂清原本是想,偷偷賣幾個錢不叫嬤嬤大娘知道,可苦在自已幾個是沒有本錢的。隻能回家跟大人說了,叫爹娘再湊錢來買紅紙,回家剪福字。不過這樣一來,也就藏不了事情了,嬤嬤大娘都就知道了,少不得得叫她們占些便宜去。現在徐三這一提議,倒叫樂清心中一亮。

這福字剪紙,是剪紙裏相較簡單的,如若遇上剪紙高手,不消半日便叫人破解了,到時大量上市,自已也就賺不了幾個錢了。不如教給美芽,她家是廢物利用,不管賺幾個錢都是好的,而且自已能得三張紅紙,等於是有了本錢,隻要封好了安寶和樂雲的嘴,家裏人就不會知道。

徐三見樂清猶豫,還以為是他給的法碼不夠,忙又道:“要不,以後擺集攤兒,我都給你在旁邊占個位兒,還不成?”

“成,成!”樂清一聽這話,樂得眉開眼笑:“我去跟姐姐說。”

“行!行!那你跟你姐姐好好說說!”徐三很高興,轉身包了三張紅紙,樂清用賺來的八文又換了一張,總共四張紅紙,小心的卷好,隻跟樂雲和安寶說這是徐三喜歡她,又感於她上回幫著救了急,才八文賣了她四張紅紙。

安寶和樂雲都沒多想,隻是為著今天靠自已的力量賺了錢而高興。卷紙由安寶拿著,幾人往張家村走去。

樂清本來的打算是,一張紅紙八文錢,剪成福字能賣十文,其中能賺兩文,若是父母能借來個百十文錢,趁著年前這三個集,也能賺個六七十個大錢,雖然與自已計劃中要少許多,但還上欠大生媳婦的錢也就夠了。意料之外的是,現在這個剪字的技術也賣了錢,換來三張紅紙,等於是二十四個大錢兒,她路上好好的叮囑了樂雲和安寶這事不能叫家裏大人知道,三人回家後直接就躲進了西廂。

這時候離中午還早,不忙做飯,張趙氏正帶著藍氏和吳氏在做年節裏需要用的東西。樂雲和樂清兩個打了個招呼就進了西廂裏屋,兩人折騰著開始裁紙。安寶這回算是開了一回殼,跑到張趙氏旁上坐著與她聊天,好防著這三個大人萬一進西廂裏屋再撞見。

接下來幾日,因家中有大生媳婦借給的幾點細糧,樂清吃得飽,身上力氣也足,又因福字能賣錢的事情化作了無窮的動力,隻要藍氏一不在跟前兒,她就跟樂雲折騰著剪紙。當然,剪紙主要是樂雲負責,樂清隻是將剪好的紙整理好,再從剪下的碎紙裏挑點大片的剪些粗劣的蝴蝶,小草之類的花樣兒好送給那些買得多的人。再碎的則要收集起來扔火爐裏燒掉。

四十個小福字,不消兩日便叫姐妹折騰著剪完了,便滿心期待著臘月十五的到來。

等待臘月十五集的這幾日裏,上回在集上遇到的那個柳媒婆來過一回,大體是安英的媒她沒給尋下,其實還是有人顧及著樂清開口太晚了的事情,覺得還是不穩妥,再加上張家太窮,所以柳媒婆找了幾家合適的,人家都沒願意。

因著這事,張趙氏狠發了一通火,對藍氏又好好的挑了一頓刺兒,藍氏默默承受之餘,也聯想到了自已的娘家弟弟藍文陵。上回張家出事,院外圍了好些人都見到了文陵的處事和做風,本希冀著裏頭能有不嫌窮的姑娘願意嫁他,哪想到那事過了之後一直到現在也再無動靜,藍氏一邊歎著安英,一邊惜著文陵,腦中忽的劃過個念頭:不如就把安英許給文陵??

又搖搖頭,自已的婆婆自已又不是不知道,她斷不會同意的。再說,文陵現在連個屋子都沒有,叫安英過去了住在哪兒?

藍氏的心思,樂清樂雲自是不知,姐妹兩個隻是興奮的盼來了臘月十五這一日。

安寶依然休沐,帶著樂雲樂清便去了靠山村,徐三早就為他們占下了個好攤位,又因徐三是本村人,不用交攤位費,所以連這錢也省了。

教美芽剪紙的事,樂清不敢叫樂雲知道,隻好叫安寶去跟徐三回話,又叮囑這事兒可不能叫別人知道了。而且估計得趕完臘月二十五的集之後,才能教給美芽。按理三十兒那天是最後一個集,可那天也是除夕,家裏人指定不會再放幾人出來‘玩’,所以她隻想賣到臘月二十五,現在算算還有三個集,能賺不少錢。反正徐三家隻是廢物利用,他們到明年再賣也是使得的。徐三很是高興,再三的謝過了便去忙生意了。

因著上回集臨走時樂清叫安寶喊上了那麽兩嗓子,所以這回集真還有特意來尋他們要買福字的,樂清她們的小攤子上,生意還真不錯,看得徐三都有些眼紅了,不住的跟美芽道:“你可一定要好好學,以後咱那破紙,也能賣出這樣的好生意來。”

一共四十個福字,巳末時之前便賣完了,得了四十個大錢兒,將攤子讓給了早晨來的晚的沒占上攤位子的小販,又得了兩文錢,一共四十二個大錢兒,樂清一股腦兒全換成了紅紙。徐三沒想要賺樂清的錢,就沒要八文錢,而是給了七文錢一張的價兒,四十二個大錢正好換了六張紅紙。

六張紅紙,那就是六十個福字,六十個大錢兒,下一回集就能變成八十個大錢……錢滾錢,雖然滾得不多,可也著實叫三人心中高興,緊趕慢趕的就回了家,撲到裏屋就又開始裁紙。

藍氏隻道是兩個女兒這幾日得了什麽好玩藝兒,天天縮在裏屋叨叨咕咕的。隻是她疼孩子,也沒攔著她們。娃兒在這家吃不飽,穿不暖的,已是受夠了苦,若是再攔著不叫她們玩兒,叫她這個當娘的心中怎麽能過得去?

樂清樂雲天天裏都忙得不亦樂乎,連偶爾上門來玩的兆德也顧不上,草草打發了就進裏屋忙活,弄得小兆德以為做錯了什麽事情惹到了這姐妹兩個,又纏著他爹往這兒送豬下水。

藍氏見此,訓斥了張家姐妹幾句,兩人才不舍的放下手上活兒,陪著兆德玩一會兒。時間過得很快,馬上就是臘月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