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氣消了嗎

手腕上傳來劇痛,他仿佛要捏碎她的手腕一般,莫離倒吸了一口冷氣,低頭看去,“你鬆手!你捏痛我了,不是就不是,我剛才……剛才認錯人了。”

秦琛眯起眸子,冷光陣陣,讓莫離心裏有些發虛。

他這麽生氣做什麽?

秦琛鬆開她的手,別過臉不看她。

莫離低頭看著自己微紅的手腕,輕輕揉了下,低聲埋怨,“做什麽這般生氣,不就認錯人了嗎?把我的骨頭都差點捏碎了。”

眼角餘光瞥見她的手腕微紅,秦琛心裏有些過意不去,但並未多說一個字。

誰讓她總是挑戰自己?

摸著他的臉,叫著別的男人的名字,是個男人都不能忍。

此刻,秦琛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怒火根源,更不知自己現在的樣子就像是抓到有外遇的妻子一般。臉色鐵青,陰沉沉的。

“活該!”

莫離以為自己聽錯了,不敢置信的看著他,“你說什麽?”

“我說你活該!”秦琛抬眸冷冰冰的看著她,“你把我當成什麽了?”

代替品嗎?

他心裏默默補問了一句。

“你是王罙,以前是路人,今天我以為咱們可以是朋友了。現在看來,咱們是萬萬不可能成為朋友的,你好好休養幾天,身子好一些後,你便離開吧。”

莫離也冷著臉,語氣不佳。

誰願意留一個來路不明,脾氣古怪的家夥在身邊?

她擰了帕子,繼續給他清洗掌心上的傷口,動作也粗魯了不少,幾次都聽到秦琛的抽氣聲,可他卻不製止。一次二次三次……莫離不覺又放柔了動作。

心中那股不明的怒氣,已經消去不少。

感覺到她的動作變化,秦琛瞥了她一眼,“氣消了?”

莫離瞪了他一眼。

秦琛又道:“到底誰才是該生氣的那個人?”

莫離又瞪了他一眼,硬梆梆的道:“我!”

“被人揩油的人是我吧?”秦琛打量著她,“你不會是借說我長得像你認識的人,然後一次兩次三次的揩我的油吧?”

“哪有?”

“有沒有,你心裏清楚,不用我一次一次的提醒你時間地點了吧?”秦琛見她包紮好了,便抽回手,“這手被你包成這樣,今晚我怎麽梳洗?”

他攤開雙手,表示雙手都受傷了。

莫離收拾著東西,“我去找大哥過來幫你。”

“這麽沒有誠意?”

“我並不想揩油。”莫離收拾好藥箱,端著水出去了,“你原來的那套衣服就放在衣櫃底下的包袱裏,你自己取來換洗吧,我提水去柴房。”

右手傷在手臂上,不影響他梳洗,他騙誰呢?

秦琛看著她出去,聳肩搖頭,然後才打開衣櫃從最下麵翻出一個包袱。

裏麵有他的衣服,還有她給的那幾瓶藥粉。

他拿起衣服,哐當一聲,一個錢袋從衣服裏滾落下來。秦琛眸子微眯,彎腰拾起錢袋,拉開,倒出裏麵的銀子,六十兩。

這是她還給他的診金?

秦琛把銀子裝了回去,順手丟在**,拿著衣服轉身就出去了。

莫離提著空桶從柴房裏出來,看到他便指了指柴房門,“水提進去了,你進去梳洗吧。”說完,她到水缸裏打了水,又提去廚房。

秦琛推門進了柴房,看著那被她收拾出來的地方,不由的彎唇笑了。

一個大木桶盛著熱水,此刻水氣嫋嫋,旁邊放著一張長凳,上麵放著幹淨的棉布,還有幾個瓶瓶罐罐,再旁邊是一個小樹做成掛衣架,再旁邊就掛著一盞燈籠。

這麽瞧著,倒是有幾分味道。

他走過去,把衣服掛了起來,擰開凳子上的瓶瓶罐罐,湊近聞了一下,又看了看罐子外貼著的紙,不由的又笑了。

洗發水?

她是怎麽鼓搗出來的?

另外一個是沐浴露,味道差不多,都是淡淡的香味。

再看向大木桶裏,秦琛嘴角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水氣中有一股淡淡的藥味,伸手掬了一捧水,淡淡的青色,看樣子她是給他備了藥浴。

“我在水裏放了藥材,隻是一些舒筋通絡的藥材,你可以放心的泡。你記住了,不能泡太久,水涼了就要出來。”不知何時莫離站在了窗戶外。

秦琛彎了彎唇角,“好!”

“那你好好泡吧。”

“謝謝!”秦琛低聲道。

莫離抬出的腳步頓住了,甩甩腦袋,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說什麽?”

“沒什麽。”

“哦,那你趁熱。”莫離搖搖頭,嘀咕:“我果然聽錯了,他那樣的一個人怎麽可能道謝?”

柴房裏,耳力佳的秦琛將她的嘀咕一字不漏的聽見了。

有些哭笑不得。

她是不是記性不好,這似乎不是第一次向她道謝吧?

他搖搖頭,褪了衣服跨進大木桶裏,坐下,被溫度合適的熱水擁抱,全身都不由的鬆懈下來。淡淡的藥氣撲鼻而來,卻不是苦臭的,而是淡淡的青草味。

他靠坐著,閉目。

廚房裏,莫離燒火蒸生地黃,今天弄回來的生地黃,她要全部製成熟地,再熬製熟地膏。她找人做了蒸屜,可以一次就蒸完。

灶膛裏,火苗正紅。

莫離看著看著,思緒就飄遠。

昨晚如果不是他回來及時,自己會不會燒傷?這個房子會不會被她燒了?

這些日子,她日夜操勞,也的確是休息不夠。

昨晚也不怎麽了,坐著就打盹。

不過,等忙完最近,她便沒事可做了,頂多就是上山采藥,打打柴,然後就等著開春了。莫離雙手托著下巴,有些苦惱的計劃著未來。

采藥,近的地方已經被她掃了一遍了,遠的地方,不知安不安全。

出診,她是女兒身,在這個地方,似乎很受牽製,各種不便。

雖然她每次都是女扮男裝,可難保有一天會露了餡。秦家莊那邊,她有預感,遲早得去一趟。秦楓那人看起來很固執,自己怕也不能次次都拒絕。

秦家莊去與不去,利與弊,她不停的衡量。

如果想要打出名氣,勢必得去,可去了,若是也因此暴露了她的女兒身,那接下來她想出診,想用醫術討飯吃,就有些難了。

聽林雪說,這西臨國沒有女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