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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來福接到家裏的信,心咯噔一下……

這個女人,不知好歹,他可以裝聾作啞,但是她竟然……竟然寡廉鮮恥,一點尊嚴都不要了!

男人就這麽重要嗎?果然是水性楊花,死性不改!

林來福把手裏的書信撕的粉碎,轉身去找花娘請假,“花娘,我家裏出了些事,需要我回去處理……”

“來福,你也算場子裏的老人了,為了一個女人,這麽多年,你值得嗎?”

花樓的花娘早已過了花信之期,具體年歲無人知曉,可來福跟了她二十年,知道她已快到知天命的年紀。

這二十年,花娘對與來福來說,既是老板,也是如母如妻一般的存在!

花樓的龜公一般都是跟花姐一樣從小養大,來福這樣十幾歲才入行的,卻迅速成為骨幹,自然是因為他有不同尋常之處。

沒錯,花娘與來福,一直有著不同尋常的關係!

隻是來福一直把這段關係理解成為一種作為屬下應盡的職責,而不是愛慕而生的男女之情。

麵對花娘的話,來福遲疑,“月娘畢竟為我林家承繼香火,我……不能不管他!”

花娘臉色凝重,從來在外人麵前看不清真麵目的花娘,此刻不高興三個大字明顯的刻在腦門上。

“就當為了我,不行嗎?”

林來福詫異,花娘,高高在上的花娘,怎麽會說出這樣的話!這樣的世俗女子說的話!

不是花娘勸來福,既然看不上山野村婦,不如娶個花樓佳娘,勝過那些村婦許多,月娘還是花娘幫著來福挑選的人。

可什麽時候開始,教導林來福不要太在意男女之情,不要過分注重女人忠誠的花娘,會說出為了我,這樣的話!

“花娘,你說什麽?”

似乎真的以為自己聽錯了,還是不敢置信,林來福再次開口相問。

花娘,雖快到知天命之年,可保養的好,又未曾生養,看著不過三十出頭的模樣,與現在的林來福相比,倒也看不出大上許多。

花娘本是半躺在軟塌上,現在起身,走到林來福跟前,伸出右手挑起林來福的下巴,“阿福,你當真不知我的心意?”

渾濁的雙眼裏透著清明,滄桑的話語裏露著純情,林來福盯著花娘極盡全力掩藏,卻早已斑駁的臉。

伸手想撫平這一條條皺紋,回到二十年前,初見花娘的樣子。

二十年前,林家村大變,本來被重點培養的林來福一夜之間成了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而那個曾經的伯樂,早成了過街老鼠,人人避之不及。

林來福看著破敗的家,本以為他努力的得到族長的看中,就能改變現狀,可夢破了,往後連做夢的資格都沒有了。

大哥來實性子直,跟人打架爭水源爭不過,受了傷躺在家,田地也無人管,阿娘隻知道罵和哭,林來福望天,最後趁著黑夜,背起行囊,遠走。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反正帶的幹糧也吃完了,水也喝完了,草鞋也走破了,依舊沒有看到什麽城鎮的跡象。

林來福長這麽大到過最遠的地方就是相鄰十裏地的李家村,從沒走過這麽遠,不知道村子外麵的世界是怎麽樣,那些都在族長描述的書卷裏,可族長沒了,什麽都沒了。

黑夜,林來福餓暈了,躺在路邊,迷糊之際,見到一個漂亮的姐姐,林來福一直記得自己當時的傻樣,“姐姐,你好漂亮!是天上的仙女嗎?太好了,我見到仙女了!”

那女子掩嘴巧笑,看著林來福暈倒,然後讓人把林來福抬上馬車,帶著林來福一路入了城。

林來福再次醒來的時候,以為自己到了天宮福地,錦被軟床,滿屋子的金貴東西,林來福連動都不敢動,那時候開門的是個小丫頭,“你醒了,花娘叫你,你跟我來吧!”

“花娘是誰?你又是誰?這裏是哪裏?”

小丫頭一臉不屑,“來了就知道了!”

林來福跟著他一路磕磕絆絆受盡嘲弄,走到了花娘的跟前。

那時候他才知道,花娘就是那個“仙女”,那個救他一命的漂亮女人!

那一年,林來福十三,瘦小的身子,讓他看上去隻有十來歲!

花娘原是一位花姐,隻是她花信之期已過,無人問津,便收起花牌,從花姐成了一名花娘!

因無心思嫁人,用了終身積蓄,買下了這棟花樓,成了花樓的老板!

這次,便是花娘帶著花樓的幾個花姐去其他花樓比美,路上救了林來福!可能是因為林來福那一句“仙女”,花娘高興極了,對林來福少有的好臉色。

並且把林來福留在了身邊,做了親信。

一開始林來福隻是幫著花娘跑跑腿,傳傳信,花樓的生意一直都很好!花娘認為林來福是個福星,更加看重林來福。

那時候花娘總是喚林來福,“阿福!阿福呢?阿福,你過來!阿福,在嗎?”

林來福喜歡花娘這麽喚他,每次明明聽到了,可也當做沒聽到,隻想多聽一遍花娘那軟軟的語調,那時候的林來福是最快活的。

事情不多,花娘手闊,家裏人也能過上舒服的日子,花娘又是那樣風光霽月的人。

一年後,花樓裏來了一批人,像是了不起的權貴!這批權貴把花樓裏的花娘挨個挑了一遍,都看不上眼。

動手打人,說拿這些庸脂俗粉糊弄人,揚言要拆了花樓。

花娘早已退居幕後,樓麵的事她隻在背後操控,可這次沒有辦法,底下的人扛不住,隻得花娘出馬。

花娘收拾一番,又經過幾年的調理,容光煥發,可比花樓任何一位花姐都要漂亮,還是那種襲入人心,讓人心頭癢癢的美,那便是世人所說的才情吧!

花娘原也是花樓的頭牌花姐,隻是終究美人遲暮退了場,歇息一番歸來,滿身的女人味,滿心的閱曆,自然不是那些年輕的花姐們可以比的。

有了花娘出馬,權貴自然心猿意馬,紛紛圍著花娘轉,也不提找茬了……

花娘驚豔入場,自負於自己的美麗和才情依舊無人能比,還能解花樓之危,自然使勁渾身解數,招待的權貴們個個身心滿意。

隻是送走了權貴,花娘讓底下的人都去休息,把自己一個人關在屋子裏,不知道在做什麽。

林來福在花樓呆了一年,早已不是一年前少不更事,會為自己那虛無縹緲的“前程”痛苦惋惜的他了,看慣了風月場所的敷衍和薄情,林來福個頭也竄高成了一個少年該有的模樣。

對於花娘這個宛如再生父母一般的恩人和老板,林來福是真心的擔心和關懷。

花娘早就不用接客,隻管伸著手數著銀子,那些齷齪的事也不需要花娘親自動手,更無需這個花娘的親信和福星林來福動手。

可林來福依舊知道花娘今夜麵臨了什麽!

似乎所有的人都覺得理所當然,既然幹這行的,不過重操舊業而已,更何況這樣的年紀還能得了權貴的青睞,那才是一種值得炫耀的事。

可林來福很痛苦,他不知道他痛苦的原因,他極力的不去想花娘曾經也像樓裏的花姐一樣,每日迎來送往。

可他還是覺得痛苦,他覺得花娘把自己關在房裏,也很痛苦。

林來福看所有人都在狂歡,不缺他一個,他想去看看花娘。

他知道花娘的屋子和隔壁的屋子之間有一個可以窺探的洞。

林來福避開所有人,按照心中所想,到了花娘隔壁的屋子,移開那副畫,從那個洞眼看過去。

煙霧繚繞之中,花娘把自己浸泡在澡桶裏。

就在林來福以為花娘不在房裏的時候,花娘竄出水麵,深吸一口氣。

看到花娘沒事,林來福放心了,可轉眼又被突然起身的花娘,弄的怦怦亂跳。

風月場上的女人,自然知道女人的顏色是最重要的,這顏色就是臉麵!這風月場所的女人,臉麵可不是指那一張臉,更有那被衣裳蓋住看不見的地方,那也是花姐的另一張臉。

被男人疼愛過的身體,本就泛著光,又被熱水一泡,渾身粉嘟嘟的,濕噠噠的!凹凸有致,光滑緊致。

隻是這上麵,某些地方青紫遍布,看的林來福臉紅心跳又氣憤不已。

雖然知道有些客人有特殊愛好,可當這樣的行為施在自己關心的人身上的時候,人總是難免喪失理智。

其實在林來福蹬蹬“蹬蹬蹬”上樓的時候,花娘就聽到了聲音,更聽到隔壁房間畫框拿開的聲音,還有那跳動的心跳聲。

就在林來福看的不知所措,不能自已之時,花娘突然轉過臉,看向林來福,“阿福,過來!”

林來福怔住沒動,他……他怎麽說的清,他不是有意偷窺,他……

“阿福,我知道是你,過來吧!”

可那樣輕輕柔柔的聲音,軟噥的呢語,林來福控製不住,邁步出門,然後進屋。

屏風後麵,花娘趴在塌上,風情萬種。

林來福不敢看,不敢靠近。

“阿福,看都看了,何必害羞,過來!”

花娘伸手招著林來福過去,林來福羞的滿臉通紅,咽著口水,不自覺的前行。

等林來福靠近,花娘的下巴枕在雙手上,半是撒嬌的說,“阿福,我腰疼,幫我揉揉!”

花娘總是把林來福當成個孩子一般,總愛逗他,也喜歡讓他給她按摩。

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花娘總是喊腰疼,總讓林來福給她揉,可林來福說去找大夫看看,花娘又不讓,說林來福揉揉就好了。

可這次跟以往每次都不一樣,花娘身上隻一件薄紗,粉色的薄紗下,花娘的膚上的毛孔和傷痕清晰可見。

好在,林來福沒有被欲念衝昏頭腦,暫時理智戰勝了少年特性。

“花娘,你的……疼不疼!”

花娘本是趴著,背對著林來福,林來福發問,她突然扭頭,半抬起的身子,胸前風姿挺立,讓林來福看迷了眼。

“不疼!”

可隨即花娘就又趴下了,可能那瞬間的詫異也隻是詫異而已。林來福不同於那些男人,也隻是因為他還不是一個男人。

花娘從手邊順手拿起一個小瓶子,遞給林來福,“擦上這個,很快就好了!”

不過是些恩客的手段,花娘早不是新人,也不是第一次見,隻是第一次被人問疼不疼罷了。

可疼不疼呢?

花娘從未問過自己,既然入了這行,自然就要受這行的規矩,恩客要辦事,作為花姐,隻能承恩,而已!

可不知道為什麽,那些過了花信之期的花姐都嫁人了,她卻不想嫁!男人,不是這樣,就是那樣!今天說你美,明天看她嬌,她這輩子已經數不清有過多少男人。

成百上千,抑或不止。

她已經倦了厭了,不想再去聽男人的情話,假話!也不想再承恩!

可退了場的花姐不嫁人能做什麽呢?那就做花娘吧!

花娘很享受這幾年的生活,更加這一年,有了阿福這個時刻眼神裏充滿了仰望和敬仰的小人兒,花娘似乎都忘記自己曾經也是一個花姐了。

花樓有事,她不能放著一幫花姐不管,也不能任由底下的人被人欺負,她必須出馬。

她準備好了銀票,讓人通知了跟花樓一向交好的大人們,可原是她想的太過複雜,男人,再權貴的男人又如何,隻需一個她而已。

事情解決的很簡單,男人終究不過是下半身動物!

說不愛花姐的顏色愛才情,可終究看上她的才情還不是把她按在了**。

隻是這些嘴上掛著隻愛才情的權貴男人們,這些特殊的愛好讓她有些惡心,雖然早知道男人也有這項愛好,可當她親眼所見,親身經曆,男人和男人,和女人,和男人,和人……

在其中一人碰她的時候,她聽到了自己嘔吐的聲音,隻是胃裏空空,罷了。

原來她還得意這些權貴的男人也隻是男人,自己徐娘半老卻依舊風情不減,可不過是因為,權貴的男人們,愛上了其他的花樣,那些少不更事的花姐們,受不住罷了。

男人啊!男人……讓她如何是好!

花娘覺得自己很髒,有了阿福的對比,更覺得自己髒,從來沒有過的覺得自己髒,她把自己泡在水裏,想把那些肮髒的齷齪的全部洗盡,可熱水泡的皮膚泛紅,依舊沒能洗去她心坎上的汙點。

花娘趴在塌上發呆,身後的林來福拿著瓶子發呆,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等了半晌,花娘開口,“衣服礙事,掀開便是!”

林來福咽了咽並不存在的口水,顫聲,“是!”

花娘的紗衣很薄很薄,而且不是一整件,而是一塊塊連接成整件,每塊之間並沒有縫死。

隔著這層薄紗,林來福覺得臉紅心跳,幫著花娘掀開這層薄紗,林來福覺得自己快要冒煙了。

可依舊用殘存的理智,哆嗦把瓶裏的藥膏倒到指尖,然後放到花娘青紫的地方,觸碰,冰冰涼。

仿佛林來福這具火熱的身軀都被解渴了。

順著林來福的指尖,花娘身上火辣辣的痛處緩解了許多,藥膏滋養,冰冰涼的,很舒服。

抹完了後背,林來福拿著藥膏,不知所措,“抹……抹完了!”

花娘睜開雙眼,翻了個身,正對著林來福!美人在骨也在皮,花娘天生有著一副好身子。

前麵這半,方才趴著壓著,血液堆積,突然翻身,紅豔豔的晃著人的眼。

林來福一雙眼不知道放到哪裏才好,而看到林來福緊繃的神情,花娘的心情都好了許多。

“前麵還有,也要擦!”

可……這怎麽擦!

林來福又成了個呆子,呆著不動。

因為要給花娘擦藥,林來福半坐在塌邊,彎腰給花娘抹藥。

花娘翻身,林來福沒動,花娘不用起身,伸手便能拉到林來福的手。

花娘就是這麽做的,她伸出手,撫上林來福的右手,把那稚嫩的手掌牽過,放到胸口,“這裏,這裏也有傷!”

軟軟,馨香撲鼻,林來福覺得自己的指尖觸碰到了某個地方,沒有什麽能比的上的地方,如此的,讓人骨頭都酥了。

林來福覺得手已經不是自己的手,任由花娘牽著,明明擦藥隻需要一個指尖,為什麽現在成了整個手掌。

沒有人在意,因為此刻花娘盯著林來福,看他大汗淋漓,看他抖擻不止。

“阿福,你有過女人嗎?”

曾經花樓裏的花姐們問過林來福這句話,可花娘從來不問。林來福也以為花娘永遠都不會問,可今天,現在,此刻,在這裏,花娘問了。

林來福張張嘴,覺得自己已經幹的說不出話來,隻能搖頭,再搖頭!

花娘見林來福搖頭,猛的坐起,嚇的林來福一跳,差點就要倒地。

幸好及時的被花娘拉住,兩人挨得極盡,盡到林來福能感受到花娘呼吸間輕吐出的氣息。

花娘生的極好,讓人離不開眼,可林來福還是極力的阻止自己被吸引。

花娘輕笑,盯著林來福亂轉的眼珠,似乎想撥開他的心,看看他心底的顏色,看看他有沒有說真話。

可她的阿福,從不會騙她!

“阿福,你想女人嗎?”

花娘問的同時,一隻手順著林來福的胸口往上,撫上他的臉……

另一隻手,順著肚臍往下,每過一處,便如烈火焚盡,林來福生疼!

林來福很羞愧,雖然知道男人這是正常反應,可他怎麽可以對花娘生出這樣的心思,他不可以,也不能。

就在花娘的手幾乎要覆上那處羞人的地方的時候,林來福推開花娘起身。

“花娘……不可以!”

他不能對花娘說什麽重話,可他要表明自己的內心,他絕沒有對花娘有非分之想。

可不知道為什麽推開花娘的時候,那滿手的柔軟,從指間一點點蔓延到心房,讓他覺得渾身都要燃燒起來。

被推開的花娘,一行清淚順著眼角流下,“阿福,你……也嫌棄我嗎?”

林來福如雷灌頂,他怎麽忍心看花娘哭泣,怎麽能讓花娘為他掉淚,“花娘,不是!我不是……你聽我解釋!”

花娘一雙魅眼,眼眶蓄滿了淚水,就這麽盯著林來福,似乎想聽聽他的下文。

可林來福卻紅著臉,他該怎麽說。

“花娘,我……我不能這樣對你!”

花娘抬手擦擦眼淚,“你不是嫌棄我?”

“不……我不嫌棄你,我怎麽會嫌棄你!”

可隨著花娘的每一步上前,一步步退後的林來福,讓花娘心狠了起來,她要征服這個小男人!

花娘停住不動,伸手解開紗衣的結。

“花娘?你……你做什麽?”

看到麵前小男人震驚的臉龐,花娘哪裏還有猶豫,快速脫下紗衣。

完美無瑕的身軀就這麽展示在林來福眼前,這是花娘的另一張臉,他今天見到了全部,毫無遮掩。

這般的驚為天人,不同於在隔壁隔著牆壁,隔著水汽的模模糊糊。不同於近距離隔著紗衣的摸摸擦擦。

這一次,是清晰的,正麵的,完整的……

“阿福,過來!”

林來福搖頭,因為他早已說不出任何語言!

花娘向前,他也怔住不動,他動不了,因為他已經被燃燒的五感全失。

花娘輕笑,上前,“阿福,嚐嚐我的滋味可好?”

林來福已經無法回答,因為他已經燃燒的要死掉,隻能用眼前這唯一的解藥解渴,所有的理智,所有的不可以,不能,都被丟棄。

他瘋狂的的品嚐眼前這世上最美好的東西,即使他是最生澀的初學者,可有這個殿堂級導師一般的人物領導,他覺得快活極了。

隨著他們的輕舞搖曳,女人香男人味散滿了整個房間。

這一年,林來福十四歲,他成為了一個男人!

那次過後,林來福幾乎整整一個人不敢正視花娘,他覺得自己褻瀆了花娘,哪怕日日夜夜他閉上眼睛,腦海裏就是那日花娘的樣子,可他依舊覺得自己不對!

花娘滿身的滄桑,卻突然碰到林來福這樣一個小男子,她也不知所措。

可隨後她就釋然了,她也是女人!有正常的需求,就像那些男人到處尋歡作樂一樣,她隻是偶爾一次罷了,並沒有什麽。

更何況,男人愛雛兒,她也覺得“雛兒”不錯,就當日常的調劑好了!這很正常,這樣安慰自己的花娘,依舊活的風光四射。

她讓人叫來了林來福,“來福,你的命是我救的,往後你就要替我做事,聽我的吩咐,明白嗎?”

林來福不敢看花娘,但是他聽到花娘,不再喚他“阿福”了,他就知道,他惹花娘生氣,褻瀆花娘了!

花娘這麽說,是要趕他走嗎?

可林來福也隻能點頭,“是!”

“阿福,過來!”

就在林來福傷心之際,一個熟悉的稱呼又入了他的耳,他驚異的抬頭,花娘含笑的朝他招手。

林來福起身,往前一些。

“阿福,再過來些!”

林來福又上前一些,直到幾乎要上花娘的塌了,林來福才停下腳步。

花娘卻從塌上起身,半跪在踏上,仰頭,看著麵前的林來福。

“阿福,我的命令你可聽?”

林來福點頭!

花娘微笑,“阿福,要了我!”

林來福以為自己聽錯了,怎麽可以!他怎麽可以,上一次是理智喪失,他已經很後悔了!

可哪怕他日日夜夜都想著眼前這人,他也絕不能再褻瀆她!

“來福,你的命是我救的,我的命令你要聽!你是我的人,你替我做事,不應該嗎?”

來福,來福!所以這是花娘吩咐他做的事嗎?

“要我!”

“好!”

……

而後十幾年,林來福在花娘身旁伺候,可這樣親密無間的關係,沒有多少人知道,因為林來福一直把花娘當做恩人。

林來福到了娶親的年紀,一拖再拖,是花娘勸他,要繼承香火,為林家傳宗接代,勸他娶妻。

他在花娘的幫助下娶了月娘,可月娘嫌貧愛富,紅杏出牆。

可終究月娘懷了他的種,他還是善待月娘,讓她安穩的過一生。

而給了月娘安穩的生活,給了林家繼承香火的狗子以後,林來福和花娘之間,異常的和諧起來。

花樓幾乎是林來福的半邊天了,花娘對林來福的依重,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隻是近年來月娘時常的鬧事,花娘也越發的霸道,又或者快到知天命的年紀,所以看清了天命嗎?

不然為何在林來福頭疼之際,還說出這樣的話!

阿福,已經多少年沒有聽到她這樣叫他,她不是一直來福來福的叫嗎?

為了她?她的心意?他為了她做的還不夠多嗎?她的心意,讓他娶妻,讓他生子,讓他像正常人一樣,又不一樣!

包括伺候她,哪怕他是甘之如飴,可他終究順著她了啊!

她還要什麽!

林來福不懂,因為花娘沒有再說什麽,隻是擺擺手讓林來福下去了。

林來福很想上前問問,她到底是什麽意思,她到底要怎麽樣!

可最終林來福還是順從了!

林來福雇了馬車,火急火燎的往家趕,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可見到熟悉的地方,這個他的“家”,他竟然有些踟躕。

這隻是他安置月娘和他林家香火的家而已。

不知道為什麽心中會生出這樣的念頭,林來福推開院門,走過院子,看到狗子在堂屋裏玩耍。

吃的髒兮兮的,也沒人管,“你娘呢?”

狗子抬頭看看麵前這個陌生又熟悉的人,這個人不會打他,不會罵他,會給他好吃的好喝的。

狗子咧開嘴,伸手往裏指。

林來福摸摸狗子的頭,“乖乖的,爹給你帶了好吃的!”

說著把肩上的包袱放下,拿出裏麵帶著的糕點,狗子高興的一邊吃,一邊往懷裏揣,似乎深怕被人搶走。

“慢點吃,沒人搶!”

狗子似乎是聽懂似的點點頭。

隨後林來福往裏屋走去,正要推門的時候,聽到裏麵嬌喘的聲音。

這聲音,他每日不知道要聽多少遍,再熟悉不過!

憤怒,讓他無法控製自己。

猛的踹開門,裏麵兩具身體疊加在一塊,雖然衣裳還未除盡,可那迫不及待……看的讓林來福惡心。

“你們在做什麽!”

一聲驚吼,驚的炕上的兩人迅速的分開!

“大哥?”

看清男人的麵孔,林來福不敢置信,為什麽!誰都可以,可偏偏為什麽是他?

“來福,你聽我說!是……是她勾引我的!是她,你聽我解釋!我就是過來看看她的傷勢,可她……她說她寂寞,讓我幫幫她!來福,你信我,信我!”

不同於林來實的焦急,炕上的另外一個人似乎什麽表情都沒有,反而一臉的嘲弄。

見林來福不說話,林來實急的,“來福,真的!是她勾引我的!這是第一次,第一次……”

林來福盯著炕上的月娘,而後看向眼前這個跟自己解釋的大哥,“為什麽是你?怎麽可以是你?”

似乎是林來福的歇斯底裏讓林來實無法自控,“我為什麽不行!她可以跟別人,跟任何誰,什麽人都可以上她的床,我怎麽就不行!我日日看著她跟別人尋歡,我,我就一次,不行嗎?”

林來福很失望,對自己這個大哥非常非常的失望,他閉上眼,“出去!滾出去!”

林來實很怕自己這個弟弟,他負責看管和照顧月娘母子,可月娘偷人,他忍無可忍,告訴林來福。

可林來福卻無所謂,隻要不太過分就可以了。

可這樣一個美嬌娘,再怎麽被歲月侵蝕,也比自己那黃臉婆強一百倍!他也是男人,他也想偷個腥。

他知道他不可以,可他……真的沒忍住!林來福也是的,為什麽別人都可以,自己的大哥卻這點好處都不給!

但是林家仰仗林來福,靠著林來福養活,林來實心裏有再多的不滿,也吞下,走了!

等林來實走了,月娘坐起身,收拾下衣裳,“回來了!”

“我說過!誰都可以,他不行!”

月娘第一次跟人有孕,林來實托信告訴他的時候,林來福就回來警告過月娘,讓她注意言行,且絕不能沾惹林來實。

月娘應了,他也以為她做到了,所以這麽多年,無論她怎麽混賬,他都當做看不見。

“可不是我惹的他,他自己忍不住,非要我給,想著肥水不流外人田,一家人這麽多年,有點好處,我也想給大哥嚐嚐嘛!”

“砰!”

林來福一拳揍在炕沿上,這如果是一掌,扇在月娘臉上,後果可想而知。

月娘也被嚇的一跳!

“我到底做錯了什麽?你要這麽對我?我哪裏對不起你了?把我扔在這個鬼地方,要什麽沒什麽!”

“我讓你衣食無憂,你還想要什麽?你還有什麽不知足?”

“衣食無憂?哈哈!這真是天大的笑話,我以前吃穿如何,現在?”月娘扯著自己身上的衣服,“你看看,這是什麽?”

“你知足吧!多少出了樓子的花姐羨慕你,你別不知好歹!”

“不知好歹,誰要過這樣的日子誰拿去過吧!我不稀罕!”

月娘控訴,林來福又突然心生愧疚,他的確對不起她,可她再怎麽也不該讓林來實近身。

“好了,你以後少鬧騰,我會想辦法重新給你安置個地方的!”

見林來福鬆口,月娘也沒什麽了,反正這輩子就這樣了!勾搭林來實,也不過是氣林來福而已。

“不行,這次那吳氏趕動手打我,你要替我報仇!”

“在這林家村,誰能打你?還是你惹了人家的男人了吧!”

“呸,她男人早死了,我不過說了幾句閑話,她就發了瘋,反正這一次,我一定讓她出一大筆血才行!”

林來福很討厭月娘這個樣子,“行了行了,你就消停吧!養好身子,等我安排好了,就來接你和狗子!”

說完林來福就要出門,他心中一口悶氣,實在是沒出來!

可月娘看林來福連幾句話都不願意跟她說,她這麽多年就像一個笑話!對,她是嫌棄過他!

可不是照舊還給他生了兒子嗎?

他憑什麽就能這麽對她,嫌棄她是個花姐?可娶她的時候他不就知道嗎?

她有過錯,可她已經改了!為什麽他還是不能原諒她!一次出軌而已,她之前幹這迎來送往的活計,也沒見他多介意啊!

月娘有苦說不出,他不回來,她變著花樣的糟蹋自己,可他依然可以充耳不聞。

她知道,就是因為她!

“你又要走是不是?你的花娘等著你是不是?為了那個老女人,你這麽對我?你值得嗎?值得嗎?”

“住口!”

林來福很生氣,“你給我住口!”

“我偏要說!她給你開的苞是不是?你就這麽喜歡她?喜歡她你娶她啊,你娶我做什麽?你害我做什麽?我哪怕嫁豬嫁狗,也比嫁給你強!我恨你,我恨她,老不死的……”

“你說什麽?”

月娘怎麽做怎麽說都可以,可她不能說花娘。

“我說……男盜女娼,她一個娼門老婦,有什麽資格霸占你……我咒她不得好死!永生永世,下地獄,永不輪回!”

林來福很生氣,他捏緊的拳頭,憤怒而睜大的雙眼,都展示著他非常生氣。

“我讓你再說,讓你再說……”

林來福上前,掐住月娘的脖子,看著她掙紮,一點點失去神智,他知道他要放手了,可詭異的,他沒有放手!

直到月娘失去氣息,林來福覺得世間瞬間清淨了,花娘是不是讓他做的就是這個!真好,他又如了花娘的心意!

和大哥之間也再無嫌隙,真的很好!

沒有管月娘,林來福找到狗子,跟狗子一起和衣而眠,睡的很沉。

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秦氏過來喊門,讓他們父子去吃飯的時候,林來福才醒過來。

林來福說月娘不想吃,帶著狗子父子兩個就過去了,飯桌上,林來實臉色詭異,而秦氏則向林來福說著月娘這次出事的經過原委。

林來福回了聲知道了,隨後就帶著狗子回了家!

留下林來實一句話沒說,仿佛昨夜隻是他一個人糾結了一晚。

可到了下午些,林來福掛了白布,叫上了左鄰右舍至親之人,帶上狗子,打上了吳氏的門!

林來福覺得自己做的沒錯,他給了月娘好的生活,滿足了所有人的心意,現在他在完成月娘臨終前的願望,讓林吳氏賠命,一命償一命,想必月娘在底下應該可以合眼了!

更加,多好的機會!可以讓林家村重回正常的軌道,讓那個他曾經崇拜尊敬的人重回大家的視野。

真好,倘若當年沒發生那樣的事情,他又會是怎樣的模樣?

還會遇到花娘嗎?會跟月娘糾纏不清嗎?

這一刻,他的內心很寧靜,這麽多年,承受身心的煎熬,他無法麵對自己的真心,可如果一切回到最初,林來福覺得,他一定會是人中龍鳳。

尋到了一個愛自己自己也愛,年紀相當,家世相當的女子,生一個可愛的孩兒……

所以,他愛花娘嗎?

沒有人知曉,因為他再也沒有說出口問出口的機會!

隻是臨死,他腦海裏依舊是那個軟軟的嬌俏的女子,巧笑著問,“阿福,我真的是仙女嗎?”

------題外話------

寫死我了,寫完這個迫不及待想放給你們看!每個人都有他獨特的故事,在自己的故事裏,每個人都是主角,說不出口的愛,世俗的眼光!

其實我挺喜歡這段的!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