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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之麥這話才出口,胡氏還沒沒回神來他到底是什麽意思的當口,馬車突然的停下,一旁的趕車小哥專心趕車,也沒有閑心注意他們的談話!
隻樂嗬嗬的說,“到了!”
到了啊!真快!
賈之麥一笑,胡氏也尷尬的一笑!
林家院子裏的人看著馬車上下來的三人,或皺眉或厭煩,總之沒有人上前來打招呼!
林辰也壓根不看向這些人,倒是胡氏,從懷裏掏出鑰匙,“你既然回來了,你娘肯定也不會有事的,鑰匙你收著!嗯!”
然後把林辰鎖門的鑰匙放到了他的手裏,林辰接過以後,胡氏就往林家院子裏走!
二房的房門虛掩,實則是從內裏拴住了,一早上起來幹了活的張氏,見胡氏這會從外麵回來,心裏窩火,“我就說這人是怎麽了,怎麽叫都不出門!鬧了半天,這是出門快活去了啊!”
胡氏臉上一紅,畢竟還有外人在,張氏還真是不顧忌!
胡氏沒有搭理她,心裏擔心林淼,忙上前,敲門,不一會屋裏林淼就出來開門,一臉焦急,“娘!”
開門就抱住胡氏,生怕胡氏不見了似的!
這可就讓一旁的張氏更窩火,她一早上在外麵指桑罵槐的,都沒人應一聲!鬧騰半天胡氏不在家,林淼在裏麵呢!
那她是幾個意思,長輩喊都不聞不問的,當聽不見!甚至林老爺子都出來喊了,畢竟二房還是林家人,別因著那天事急從權鬧出些不該有的事了。
可就那樣,林淼都愣是沒出來啊!
現在胡氏回來門一敲,這人就出來了!
這到底是誰指使她這麽做的!還當不當自己是林家人了!
張氏不高興,聽著動靜到門口的林老爺子也不高興!一個兩個反了天了!
“哎呦,這家裏有人呢!我還以為都死絕了,喊了半天一個音都沒有!這是瞎了還是聾了啊!哼……”
張氏這話說的真不好聽,特別刺耳!
胡氏卻咬緊牙關,盡量不理,反正已經做好準備要走,何必跟他們多掙紮!
張氏見胡氏不理,越發不依不饒,“胡杏,你這是擺臉給誰看!我好歹是你大嫂,跟你說半天,你不搭不理的,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還有沒有這個家了!”
“你還當不當自己是林家人了!”
是了,林老爺子發了話,所有人在吳氏的事情沒處理完之前,不得外出!
可胡氏不僅出了,還大搖大擺的回來,當所有人看不見似的!
胡氏卻冷笑一聲,“爹,您也不管管!大嫂這樣,遲早要惹出事來!”
這話聽在別人嘴裏自然是說張氏嘴巴毒,可聽在張氏耳朵裏麵,這其中的味道就大了!
“胡杏,你胡謅什麽呢!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張氏眼下是心裏越虛,麵上卻越發張狂,真的就要上前跟胡氏扭打!
“夠了!”
林老爺子可能覺得賈之麥還在,麵上過不去,終是出聲製止!
張氏卻滿眼怨恨的看向胡氏,胡氏摟著懷裏發抖的林淼,覺得這日子真是過不下去了!
就這麽當著所有人的麵,轉身對著賈之麥說,“麥子兄弟,你這車能租給我們一會嗎?”
賈之麥一愣,“可以,林家二嬸您要用的話隻管用!”
卻沒說租不租的話!
胡氏這個時候也不想多說什麽,回屋拿了母女兩打包好的東西,其實二房也沒什麽可搬的!
衣裳也沒幾套,大都補丁上打補丁的,既然走,就帶著些好點的!值錢的東西更沒有幾樣!
大的家夥什更加沒用處!因此胡氏就一個大包袱,外加母女兩個貼身的小東西一些!
進屋搬這些的時候,林辰就那麽站在賈之麥身旁,也不朝院子裏麵看,院子裏的其他人因為那些流言倒是偷摸的打量了賈之麥好幾眼!
當然這裏麵除了林老爺子和張氏!
林老爺子示意身旁的周氏上前跟林辰說話,可周氏壓根不理,在一旁自顧的嗑瓜子!
林老爺子氣急,倒是賈之麥率先跟林老爺子點頭,“老爺子,打擾了!”
林老爺子也隻回了個笑臉,沒說二話!
東西本來就收拾好了的,拿出來不過片刻!不過是胡氏趁機問了問阿南哪去了!林淼說外麵聽著張氏吵吵的聲音,林老爺子也上來叫門,可阿南死活不讓林淼搭理!
然後他們都以為屋子裏麵沒人了,方才阿南還是擔心族廟那邊,所以囑咐林淼安心呆著除非他和胡氏回來,否則就一直不出去,也不開門!
還把自己隨身攜帶的肉幹給林淼留了點!
胡氏知道阿南已經離開,又把東西刪減了一番,那些沒什麽用處的雞肋也都留下了!
這才縮減成一個大包袱一個小包袱,母女兩就這麽一人一個包袱出來!
驚的院子裏一眾人!
“你們……你們這是要造反!”
張氏正巧就在跟前,見著兩人不悔過還鬧出跟林辰一樣的事來!可林辰也沒她們這麽囂張!
胡氏牽著林淼,朝著林老爺子一跪,磕了三個頭,而後才說,
“爹,守業不在,我跟淼淼在家這麽吃閑飯也不是事,我琢磨著跟淼淼一塊去找他爹!”
“往後是吃苦還是享福,終歸我們一家人在一塊!”
“以後就不能在爹娘跟前孝敬了,您就當沒有過我這個兒媳婦吧!”
胡氏這話,說是去投奔林守業,可話裏話外幾乎就是決絕啊!
林老爺子杵著拐,“你們這是要鬧什麽?”
“那天你娘她也不是針對你!遇上那樣的事,當然是首先保住這個家!要是都是非不分,護著那樣禍家的種子,我們這個家就散了!”
“你懂不懂,明不明白!”
說的林老爺子連著咳嗽了幾聲!
胡氏卻拉著林淼起身,拍了拍膝蓋上的灰,“爹,我知道!”
“既然知道你還……”
“我知道,我卻不能認同!”
胡氏看了看林辰,那樣可憐,娘和姐出事了,家人卻合著夥落井下石!嗬!
“三弟妹我信她!她不是那樣的人,那些話,也不知道從哪裏出來的!可我信她沒有!我也信秀兒!秀兒再忤逆,她也是林家的孩子,是個好孩子!”
“我們作為家人可以幫裏不幫親,可……為什麽要落井下石!”
這四個字似乎再說林老爺子,也似乎再說其他人!
本來在屋簷邊站著的林忠臉也通紅,他想到梁氏那一眼,想到自己的躲閃!這麽多日夫妻之間再無往日的快活,他說不出來!
可現在胡氏說出來了,原來……他心裏悶悶的是因為落井下石!
“當日我血崩,命懸一線,是三弟妹救了我,看護著我!我還了她一個人情,現在……”
“現在我誰也不欠了,我帶著淼淼去找她爹,我們一塊過日子!是好是歹,我都認了!”
說完就背著包袱往賈之麥這邊走!
可周氏聽完,上前拉著林淼不讓,“你就是個不下單的雞,你走你走!你給我滾的遠遠的,林淼是我林家的種,你不能帶走!”
“還有你那包袱裏的東西,你來我林家的時候不過一身新衣,這麽多年,這都是守業掙的,都是我林家的東西,你一厘一毫都不能帶走!都給我留下!”
說著還上前來拉扯!
胡氏說著,還真把包袱往地上一丟,“好!我不帶,我一樣都不帶!還有什麽,隻要你說,我一樣都不帶走!”
“可林淼,雖然姓林,卻是我生的!我肚子裏掉下來的肉!她我是絕對不會給你們留下的!”
林淼也哭著掙脫開周氏,跑到胡氏身後!
“娘……嗚嗚……”
“胡說八道!我林家的孫女,從裏肚子裏爬出來怎麽了,我說不準就是不準!”
兩方爭執不下,林老爺子也不知道怎麽了也沒做聲,任由著周氏鬧,張氏還幫腔,“別不是帶著丫頭投奔什麽野男人去吧!裝腔作勢的,唬什麽人!”
沒想到張氏這句話落地,胡氏卻伸手一個巴掌,扇到了張氏臉上,張氏措手不及被打,捂著臉,“你……”
“大嫂,我哪裏得罪過你?家裏活我跟三弟妹幹的最多,我說過你的半句不是?”
“可你聽聽,你剛才說的是人話嗎?”
“大家都是有閨女的人,說這話,你心裏不虧得慌嗎?”
“還是根本就是你心虛,你就是這樣的人!你指望人人都像你是不!”
張氏捂著臉,卻被胡氏這句話說的半邊身子都沒有了知覺,一陣發冷,嘴上卻反駁道,“我呸!我沒有,你胡說!”
“沒有就沒有,大嫂你這麽緊張做什麽?還是我說到了痛處,你心虛了!”
“你……我讓你胡說!”
胡氏不過是話趕話說到了,可她怎麽覺得張氏語氣裏竟然真的露著心虛,外加賈之麥下車之前問的那句,胡氏的心裏無數個問號!
為什麽張氏就是看他們不順眼,為什麽單單那流言就針對吳氏母女,為什麽總是牽扯到男女關係,為什麽張氏口口聲聲句句話不離野男人!
胡氏身子弱,又加想事情在,被張氏一把抓到了臉,張氏又要上前來打,胡氏卻突然道,“大嫂,你那些見不得人的事以為誰都不知道嗎?”
張氏卻突然頓住,果真是一番懼怕的樣子,似乎生怕胡氏說出什麽其他話來!
因為胡氏這句話聲音不大,張氏聽的很清楚,可其他人卻隻聽到胡氏在張氏耳邊說了什麽,隨後張氏就愣住了!
那臉上緊張的樣子,跟林淑芬和張氏打架後,張氏決定認錯之前的樣子一模一樣!
林珠心裏一緊,“二嬸,你說什麽呢!”
“我娘身正不怕影子歪,您別以為誰都跟那房人似的,一肚子歪心思,生怕做了什麽事別人不知道是的!”
“可老天有眼,看著呢!有些事,瞞不住,做了就別怕被人知道!”
“娘,您說是吧!”
林珠這句反問,本來是讓張氏附和一句,可張氏又聽出了別的味道,難道林珠知道什麽了!
幾天前,她以為林秀看見她了,發現了!所以她讓那個人去處理!可處理了半日,人卻沒回來!她等不得,隻好回來了!
當天她本來隻打算去一會,兩人成就一番好事完了就回來,安撫一下那個人!可沒想到會耽誤半天,回來就被林守家說了一頓!周氏也是話裏話外說她躲懶!
隻有林珠,看張氏的眼神帶著探究!
難道,難道那日林珠發現她什麽異常了嗎?
張氏不敢肯定,可即使林珠發現了,她也是自己閨女啊!絕對不會出賣自己!
可林家不是也對吳氏落井下石了嗎?張氏這心裏是水深火熱!
“什麽是不是,你小孩子家家的,學這些話做什麽!”
沒想到張氏反而說了林珠一頓,林珠更加是對張氏懷疑了。
胡氏把張氏的一切看在眼裏,更加肯定了張氏必然心裏有鬼,但她不想再涉及其中了。
拉上林淼,張氏也因為一句話沒有多做阻攔,周氏一個人叨叨而已,林老爺子也沒有開口挽留,讓胡氏和林淼順利的出了林家院子!
背對著林家院子和眾人,胡氏對著賈之麥深深一鞠,“麥子兄弟,麻煩你了!”
賈之麥對著身旁的趕車小哥說了幾句,囑咐安全送她們母女到達指定的地方,然後再回來接他們。
胡氏很是感激,臨上車前對著賈之麥說了一句,“我大嫂有鬼!”
賈之麥看了胡氏一眼,看對方眼神中的肯定,點了點頭示意他知道了!
倒是林淼,非常的舍不得,拉著林辰,“不知道還見不見得到秀兒姐,辰哥哥,幫我跟秀兒姐說,我對不起她,我沒幫上忙!”
林辰伸手幫林淼擦了擦眼淚,“你們已經做的夠好了!會沒事的!我們都會沒事的!”
隨後馬車帶著母女兩往出村的路駛去,越走越遠!
母女兩包袱也沒帶,好歹一點現銀被胡氏先放在了懷裏,那些被周氏攔下的包袱裏麵都是些日常用品而已了!
賈之麥也在跟趕車的小哥說話的時候,趁機塞了五兩銀子讓他等下車的時候給胡氏!身上帶的也不多,他能做的隻有這些了!
等胡氏走後,院子內和院子外的兩人,就這麽對峙著!
周氏氣的跺腳,罵都是些什麽人!她命不好等等之類……
而林老爺子卻臉黑的能滴墨,三房算是徹底成了仇人,二房現在是寧願什麽都不要也要遠遠的離開……
林家,散了!他是罪人啊!
可他到底做錯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