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冷笑,“嗬,做什麽?難道你不知道嗎?”

豪格爾臉上訕訕的:“秀姐姐,我哪裏得罪你了?我不過睡個覺,你就拿水潑我,這……好似是你的不是吧。”

“哐當”

林秀丟下盆子,一雙眼緊緊的盯著豪格爾,“豪格爾,我問你,你昨日傍晚對淼淼做什麽了?”

豪格爾的臉先是一陣訝異,而後又恢複了正常,“她都告訴你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豪格爾,你真當林家沒人了是吧?我今天就是來告訴你,你想錯了。淼淼還有我這個姐姐,還有我相公這個姐夫,誰欺負她了,我們都要為她百倍討回。”

林秀的臉陰沉的嚇人,豪格爾不知道心中想著什麽,卻並沒有硬對上,反而求饒一般的說:“秀姐姐,你誤會我了。我昨日實在是一時情急之下,做了錯事。事後我已經跟淼淼百般道歉,還讓爹娘早早的去商議婚事提前,這都是因為我知道自己做錯了,在彌補。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豪格爾並不是那種油滑的長相,相反有些忠厚,看上去像個沉默寡言很有擔當的漢子。

這也是林秀第一次見豪格爾就覺得他不過是個老實人樣子。可偏偏就是這樣的人,心中藏著最惡毒的心。

“你看,我的臉都是被淼淼抓破的!可淼淼哪裏受傷了?我這可是皮肉都被她咬下來一塊了啊!我是對不起她,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就是因為覺得愧疚,我才任由她發泄……”

“總之一切都是我不對,現如今我願意彌補,讓淼淼早日過門,以後我會對她好一輩子的。”

若是先前林淼沒有對林秀一五一十的全部說清楚過程,甚至沒有告訴林秀三年前的事。林秀此刻定然會被眼前的男人欺騙,當真是一副好嘴臉。

騙起人來心不跳眼不眨的,真的就像說事實一樣。若是此刻來的是胡氏或者是林守信,隻怕也要信了他的話。然後匆匆的讓林淼嫁過來,隻是不知道後麵又會釀成什麽樣的後果。

“豪格爾,你到底是懷著一顆什麽樣的心,認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連篇?嗬,現在淼淼不在這裏,你就打算顛倒黑白,裝個好人到底了?你休想。”

“秀姐姐,你這是什麽話,什麽叫我顛倒黑白,你們還想我怎麽做,我到底哪裏對不住林淼了?難道你們真的要退親,嗬!倒不是我不想退,隻是你們不想想,若真是退了親,林淼今後還能嫁給誰?我如今願意負責,便不錯了。”

豪格爾那副語氣,明顯的生米煮成熟飯,現在不是你們嫁不嫁,而是看我心情娶不娶的問題了。

林秀真是氣不過,指著豪格爾的鼻子說:“三年前,你背著淼淼與別的女人苟合,被淼淼當場撞破,當時你就就已經背叛了她!這三年來,你從不曾想過跟淼淼解釋,害的淼淼好苦。到如今,你還好意思說你那裏對不住她了?呸,人麵獸心的東西,你活著就讓人惡心。”

豪格爾的臉突然的黑了,“想不到,她連這個都告訴你了。”

“是,淼淼當然要告訴我。你欺騙所有人,害她有苦無處說,你當真以為這世上無人知道你的醜事,我告訴你,我要讓撕開你虛偽的麵具,讓人都看看你到底是個什麽貨色!”

在豪格爾的印象裏,林淼雖然是一個直爽的姑娘,可卻不是個喜歡跟人說秘密的人。特別是一些特別的秘密,可是沒想到,林淼竟然把這件事都告訴眼前的林秀了。

“看來秀姐姐你果然不是一般人,她竟然連這種事都告訴你了。”

既然林秀已經知道了一切,豪格爾便沒什麽好裝的了,“隻不過,你知道了又能怎麽樣?這天下間哪個男子不是如此。尋花問柳,都是露水情緣,你情我願痛快一場而已,就是她,非要上綱上線。難不成她就比別的女人精貴,讓自家男人隻沾她一個人的身子?”

林秀正的恨不得上前撕了他的嘴,說話實在是難聽的狠。

隻是柯諾發現林秀有些忍不住忙上前抓了她的手,趁機在她手心塞入一包粉末,拍了拍林秀的後背,“秀兒,別生氣。”

林秀狐疑的看了柯諾一眼,見柯諾對她點了點頭,林秀便知道,手裏那東西便是能讓豪格爾吃虧的好東西。

見林秀要上前打他,豪格爾正準備趁機打回去,卻不曾想林秀被柯諾拉住了,也隻好繼續在語言上挑釁道:“對,秀姐姐,別生氣!不說是我,便是柯姐夫,難道隻沾了你一個人?”

還擠眉弄眼的衝著柯諾努努,“柯姐夫,這出去偷腥的事,咱們都心知肚明是吧!”

柯諾本能的皺眉,這個豪格爾,骨子裏實在是個人渣啊。

“豪格爾,你當真半點悔意全無?”

“哼!悔?”

豪格爾冷哼一聲,摸摸臉頰上的傷口,“我隻悔下手太輕,讓她傷了我!死賤人,等娶回來了,我要她好看。”

那語氣凶狠的駭人,林秀再也忍不住,“人渣,你去死吧!”

說時遲那時快,林秀把柯諾方才放到她手裏的藥包,快速的拆開灑到了豪格爾的臉上。豪格爾本能的捂住眼睛,卻發現藥粉灑下之後並沒有什麽火辣辣的痛感之類,幾乎是毫無感覺。

忙放下手,左右看看,又抖落一些沾在衣裳上的灰,“喲!我還以為是什麽毒藥呢,弄的半天是嚇唬我一場啊。”

林秀也愣住了,就算不傷人,也好歹能讓他吃上半點虧吧!可這看上去,還真的就是嚇唬嚇唬人而已。

不由得疑惑的看向柯諾,柯諾隻把林秀一把拉住護在身後,“豪格爾,林淼是不可能嫁給你的。這親事就算了,此事我們吃虧,但也到此為止。若是你再糾纏,就別怪我不客氣。”

豪格爾沒見識過柯諾的手段,隻以為他們怕了自己,畢竟他毀了林淼的清白,正仰著臉要再說什麽,可見到柯諾的動作,突然的就慘白了臉。

柯諾拿起桌上的水壺,是個銅製的,很是厚實。可柯諾卻一隻手把那銅水壺捏成了小圓球,“哐”的丟到地上,滾都滾不動。

“如果不想跟這隻銅壺一樣,你就安安分分退親,其他事最好不要多嘴。”

而後拉著林秀就出去了,獨留下豪格爾一個人在蒙古包內,過了好大一會兒才回過神來,趕忙拍拍胸口,想不到這人還是傳說中的高手。

豪格爾一時有些後怕,可想到強龍不壓地頭蛇,林家想要在這裏生活下去,就不得對他出手。

這般想著,豪格爾又放心多了,隻是不由得有些可惜,林淼到底不同於關外的姑娘,那滋味可跟一般人不同。

而草原上的林秀,使勁的掙脫了柯諾的手,生氣的往前走。

柯諾旁小跑上前,拉住林秀的手,“秀兒,你怎麽了?”

林秀回過臉,“你還好意思問我怎麽了?說好了要去好好教訓他一頓,可你……”

“你不讓我動手就算了,還輕輕的放過他,你……太讓我失望了。”

讓那樣一個人渣跟個沒事人一樣的,甚至可能會繼續禍害別人,林秀的心裏就是一陣不舒服。想想林淼受的嘴,那個豪格爾,真該千刀萬剮。

林秀掙脫了柯諾又要走,柯諾不敢用力怕弄傷了她,可也緊緊跟在一旁,焦急的說:“秀兒,你先聽我解釋!”

“我不聽。”

“秀兒,那你慢點,別摔到了。”

“不要你管。”

……

林秀這是找豪格爾撒氣沒撒出來,把氣撒柯諾身上了,柯諾先不明白,可後來也體會到了一點。

便一邊好言哄著,一邊任由林秀撒丫子往前跑。

過了好一會,林秀覺得累了,這才停下來。可一雙怒氣匆匆的眼睛卻還盯著柯諾,仿佛再問:你到底有沒有同情心!

見林秀不跑了,柯諾這才上前撫了撫她的頭發,把弄亂的頭發絲撥到腦後,“秀兒,我知道你生我氣,可是剛才你自己勸林煥的話你忘記了?”

“忽爾泰一家在這裏的勢利盤根錯節,林二叔一家也是靠著他們家才能在幾年之內在這裏站穩腳跟。”

“更何況豪格爾和林淼的親事,在所有人眼裏早就不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把事情鬧大,對林淼又或是林二叔一家,都不是好事。”

林秀撅著嘴,她當然知道,強龍壓不過地頭蛇,可是她就是氣不過。這世間的人對女子實在是刻薄,無論是不是豪格爾的錯,到最後都是女子名聲受損。

雖然這草原上沒有關內那麽注重,可若是鬧大了,林淼待不下去了可以走,林二叔一家呢!好不容易在這裏生活穩定了,又要開始奔波嗎?

隻是這些,林秀雖然心裏清楚,但卻更替林淼難過了。

受了欺負,卻連掙紮的勇氣都沒有。

見林秀這副樣子,柯諾就知道,她隻不過是氣上來了,使性子,實則想的很清楚的。

“秀兒,先哄著豪格爾退親,把林淼摘出來,這才是最好的。”

林秀抬起頭看向柯諾,“可就這樣放過那個豪格爾?”

柯諾想哄孩子一樣的哄著林秀,“當然不可能,你當我給你的粉末是白給的?”

林秀的眼裏突然有了神采,“嗯?那粉末真的有作用?可剛才豪格爾跟個沒事人一樣。”

柯諾笑著搖搖頭:“秀兒,你知道我已經不再碰毒,可不代表不研究病症吧!那粉末是我從一個病人身上弄下來的,旁人碰了不要緊,可若是碰了有傷口的地方,這粉末就會孵化出病來。”

林秀想到豪格爾臉上的傷口,眼睛亮晶晶的,“相公,你是一開始就準備好了嗎?”

“也不算是,隻是看到他的傷口,又是這麽個人,便想用這個法子治治他。”

“相公,那這個到底是什麽病?”

柯諾賣著關子不告訴林秀,隻眯著眼問:“怎麽,現在就是相公相公,方才可是你你你哦。”

林秀忙笑著雙手環住柯諾的腰:“相公,你最好了,最聰明了!方才我不過是氣頭上嘛!你就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這個小女子一般見識好不好?”

柯諾伸手戳了戳林秀的鼻子,“你還是小女子?”

“是是是,在相公這裏,秀兒永遠是小女子。”

說著把頭靠在柯諾的懷裏,聞著柯諾身上散發出來的熟悉的味道,林秀的心裏踏實多了。

柯諾也緊緊的回抱著林秀,有些悵然的道:“秀兒,如今我們為人父母,卻也要多為子女考慮了。今日這般也實在是沒辦法,我不想把你和憨憨逗逗都置於危險之中,哪怕隻是小小的可能,我也不願。所以才用這種法子,雖然有些不恥,可到底能治得了他,也能讓你們都平安。”

林秀這才覺得自己確實魯莽了,一心想著替林淼抱屈,卻未曾想過,到底在別人的地盤上,還要兩個年幼的孩子,別人若是報複起來,傷著孩子了,還真是不好。

林秀此刻心裏已經有些悔意了,“相公,是我錯了,以後我會注意的。”

柯諾拍了拍她的後背,“沒事,你還有我呢!”

夫妻兩人抱在一塊,一時間覺得好在他們有彼此,好在他們沒有遇到這樣的事,可心中也越發為林淼可惜,怎麽就碰上了這麽一個人。

因此,林秀還是不甘心,“相公,你到底給他弄的什麽病?”

柯諾揉揉林秀腰間的軟肉,“秀兒你當真要知道?”

林秀點著頭,她當然要知道,若是這個病太輕,她還要去下第二次。

柯諾搖了搖頭,但還是湊到她耳邊,“……”

林秀聽完,咽了咽口水,“當真是這個?”

柯諾點了點頭,“以前閑著沒事研究過這個東西,這不順手留了點病末粉子,沒想到今日能碰上對的人……”

林秀在腦海裏搜刮關於這個病的特征,最後覺得,這般活著對豪格爾來說確實是最好的懲罰。

一時間看向柯諾的時候,星星眼:她相公真是有勇有謀(陰險毒辣)的“好男人”(小人)!不過她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