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談到這個,林守信便想到林淼。本來好好的姑娘,好好的親事,在林秀他們來之後,突然就要退親。而後尋死覓活的,又因為林秀不知道跑過去說了什麽,又突然的跟活過來一樣……

林守信看向柯諾,眼裏是滿滿的探究,他可不相信這裏麵沒事兒。

隻是正要開口,那頭的林煥便騎馬轉悠過來了,“爹,姐夫,煥兒好似聞著飯菜的香味了。”

說著輕閉著眼,深呼吸,“真香,騎了這麽久也餓了,我們回去吃東西了再來比一比誰更快吧!”

柯諾笑著翻身上馬,“煥兒鼻子真靈,不過,與其吃完東西急匆匆的比試,不如回程先比上一番如何?”

說著又看向林守信:“二叔覺得呢?”

林守信自也翻身上馬,勒緊韁繩,“我這馬兒正閑沒活動開腿呢,此刻跑一番,正是好!”

說著一馬當先,先衝了出去,倒是把林煥急的:“爹,你耍賴。”

柯諾也笑著抽打著馬屁股,而後隻聽到一陣笑聲又夾雜這林煥焦急的聲音,“駕……駕……駕……”

既然是秋遊,又要在外麵做吃的,所以許多菜色都是半熟的,或是極好弄的。林秀她們一行,沒花費多少功夫便把東西準備好了,才將將鋪好了桌麵,準備開始擺飯菜,就聽著馬匹跑動的聲音。

遠遠的有幾個身影越來越緊,林秀不由得伸手超那根本看不清人影的地方招招手,又回頭對著胡氏和林淼母女說:“菜都做完了吧,他們可是回來了。”

林淼主要負責打下手,胡氏下廚,林秀主要是負責安排菜品和進度,李媽媽算是真幫幫忙,孩子那邊也看管一番,忙的不亦樂乎。

聽林秀這麽問,胡氏忙回道:“好了好了,就是還得一口氣的功夫,這米飯還差點火候。”

新挖的灶台,煮飯起來還是有些不順手,耽擱了一些功夫,不過好在不影響總進度。

林淼卻已經去把埋在做菜的爐子下麵的地瓜拿出來,那焦香真是讓人垂涎欲滴。

“淼淼,好久沒吃烤地瓜了,你今日這烤地瓜烤的可真好。”

林秀聞著那香味,腹中更覺得饑餓,忍不住人已經走上前來,從林淼手裏拿過一個烤地瓜。外表有些焦黑,和捏開裏麵金黃鮮糯的地瓜肉,還冒著熱氣,吃起來燙口,卻又是微甜。

林秀吃了一小口,燙的不敢吞咽,等一口吞下去了,直嚷道:“實在是太好吃了。”

林淼見林秀喜歡,心中隻覺得高興,“出門前見之前留的老地瓜竟然還有幾個好好的,便順路拿過來了。反正在野外,總得生火,隨便埋一下,吃起來味道都很不一般。”

林秀跟著點頭,見顧子傑走過來,便順手給顧子傑一截,嘴裏囫圇道:“來,嚐嚐,可好吃了。”

顧子傑似乎有些嫌棄林秀摸地瓜之後烏黑的手,可見林秀跟個沒事人一樣的,也隻得接過。聞著倒是很想,忍不住也嚐了一口,像是軟糯的高點,可其中淡淡的甜味又讓人覺得舒服,不似那甜膩的方糖。

一時間,顧子傑幾口便吃完了半個,當然這也是因為餓了的緣故。

隻是在林秀看來,這顧子傑似乎有些不顧形象啦!以往可絕不會這般的,他一想都是走清冷路線的,便打趣他道:“顧大夫,平日裏你吃東西總是小口小口,問你味道如何,你也隻一句還好。可今日我妹妹烤的這個烤地瓜,似乎很合你胃口哦!”

林秀還是習慣叫顧子傑為顧大夫,倒是柯諾,似乎有意拉近與顧子傑的管子,也因為到底比顧子傑年長,偶爾叫他小顧,又或者子傑。畢竟林秀對顧子傑也算得上有過救命之恩,加上林秀平日裏說話比較親昵,顧子傑也習慣了林秀這麽稱呼。

而柯諾,因為是男主人,平日裏清冷,若還是顧大夫顧大夫的叫,好似有一些拒人於千裏之外,所以叫小顧或是子傑,有種把他當做小輩看的意思,也讓顧子傑的處境更好一些。

隻是此刻林秀這句顧大夫,似乎帶著些別的意思,當然也或者是顧子傑多想了,總之他突然的臉紅了,“夫人,哪有……”

甚至他都說不出什麽辨別的話,而且似乎因為烤地瓜的熱氣,讓他臉上泛紅,整個人看著羞澀起來。

林秀不過是隨口一打趣,可沒想到顧子傑竟然紅了臉,又見林淼低著頭把地瓜放在用石頭鋪一層而後蓋上餐布的臨時充當餐桌的桌子上,有些玩味的道:“淼淼,你跑什麽啊?顧大夫喜歡吃你烤的烤地瓜,你別都拿走了呀!這麽小氣可不成。”

顧子傑頓時臉更加紅了,忙把手上的地瓜皮一扔,“我去看看憨憨和逗逗。”也快步的溜掉了,林秀忍不住看看這兩人的背影,若有所思,“這兩人,一個不拘世俗,一個心底純善,倒也挺合適!”

“你一個人在這裏嘀咕什麽呢?”

柯諾翻身下馬,遠遠的見著林秀一個人站在著若有所思,喊了一句林秀幾句她卻沒聽見,便徑直走過來了。

林秀被柯諾突然出聲嚇了一跳,連連拍著胸口,“嚇死我了,你怎麽老從人家背後出現。”

柯諾很無辜好不好,“哪有?方才叫你幾聲,你都理我。”

麵對一臉無辜的柯諾,額頭上還有跑馬過後留下的汗水未擦,林秀隻好收起自己的不滿,當然本就沒有什麽不滿,一邊幫著他擦汗,一邊挽了他的手說:“相公,我問你,你覺得淼淼……”

“開飯啦,開飯啦!”

林秀的話還沒說完,那頭胡氏便張羅著開吃了,林秀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過去,野炊的感覺很不一樣啊!總覺得飯菜都香一些了。

隻是柯諾聽到林秀提起林淼的名字,本能的有些不適,忙問:“林淼怎麽了?”

林秀擺擺手:“待會再跟你說,我們先去吃飯吧!”

說著拉著柯諾就過去了,一桌子飯菜比較簡單,可有魚有肉,有雞有菜,算得上很是齊全。

因為本來人就不多,憨憨和逗逗也睡著了,一行人便不分主仆都席地而坐,圍著這簡易的餐桌開吃。

似乎因為頭頂是藍天白雲,身邊是一望無際的原野,更有微風作伴,這頓飯吃的很是融洽。加上還有幾個年紀小的搶食,不過一會兒,眾人不止吃飽了,更是吃的一點不剩,幹幹淨淨的。

直讓胡氏嚷嚷是不是做少了,下一頓可要多做些了。

一陣歡鬧過後,男人們席地而坐談天說地,女人們擔負起收拾的重任,林秀覺得真是不公平啊。

所以哀怨的看了柯諾一眼,柯諾之前跟林秀夫妻兩個在一塊的時候,那是經常幫著林秀坐這坐那,看林秀那眼神就知道自家娘子不滿啦!

便起身走過去,趁著眾人不注意,“秀兒,我來幫你。”

林秀要的也不過是這麽個態度,見柯諾這般上道,心中也是甜蜜蜜的,便把手裏的碗筷丟給他。

其實這種時候,一般也用不上林秀親自動手,自是林秀一向習慣了,加上若是她不幫忙,好似都是胡氏和林淼在做,這樣也有些不好。

林秀把東西丟給了柯諾,那邊李媽媽卻喊林秀,說是憨憨和逗逗鬧脾氣要娘親了。

這兩個孩子也真是奇怪,平日裏也不是林秀帶著睡,可鬧脾氣了卻必須得林秀才能哄得下來,仿佛天生就認得誰是他們的親娘似的。

林秀隻好快步跑過去。

這邊便隻剩下胡氏母女和柯諾三人,恰好林煥說是騎馬不知怎麽扯到了筋,讓胡氏去給他揉一揉。

不過一會兒,這臨時搭建的簡易廚房裏麵隻有柯諾和林淼二人了,可好似這二人還沒有發現自己的處境。

因為胡氏去幫著林煥揉腿,林家最近一直都不放心讓林淼獨處,林守信便趕過來瞧瞧自家閨女。

這一瞧便不好了,發現竟然隻有柯諾和林淼兩個人在,而兩人好似默契十足,完全沒有不適的樣子。

再觀林淼,臉上也很是輕鬆,並沒有之前在家的鬱鬱寡歡的模樣。

林守信心中大震,越發肯定心中的想法。又想到那日明明提醒了柯諾,讓他莫要給自己女兒希望,可眼下……

林守信一時心中十分傷心,不知如何是好。

便在此刻,見柯諾突然跟林淼說話,林淼瞬間紅了臉龐。

在林守信看過去,這如何不是少女懷春的羞澀,怪不得之前仿若痛不欲生,而不過跟著林秀一塊出門便又似活了一般,原來……原來症結卻在柯諾的身上。

林守信心中一陣發苦,他也不知該如何是好,更不知林秀是否知道這事。

正在一旁不知所措的時候,胡氏過來,林守信忙拉住她,指著裏麵的情況讓胡氏看。

其實裏麵不過是柯諾抬頭發現隻有林淼一人,東西收拾的差不多了,便讓林淼先去休息。

可林淼也是今日來了這陌生的地方,心中舒暢了許多,所以整個人也放鬆了。

卻發現柯諾竟然幫忙收拾,又體貼的讓自己休息,作為女子,自是有些覺得受寵若驚,也很不好意思,便羞紅了臉而已。

可胡氏和林守信看來卻都是不一樣,夫妻二人在外麵自是一番較量。

等柯諾出來以後,夫妻二人思慮一番,開口,“阿諾,二叔有話跟你說。”

柯諾想不到這林守信夫妻有什麽事情要跟自己說,這二人還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便有些詫異:“二叔有什麽話隻管說。”

林守信見柯諾坦坦****似乎好無不可對人言的模樣,斟酌著不知該如何開口,還是胡氏性子急了,“諾女婿,二叔二嬸平日裏可曾虧待過你?”

柯諾一愣,沒想到這夫妻二人突然說出這話,忙說:“自是沒有。”

“那諾女婿,你……你為何要引誘我家淼淼,害得她大好的親事黃了,日後還不知該如何去?”

麵對胡氏的責問,柯諾是一臉懵逼,冷著臉,“二嬸這話從何說起?”

胡氏正因為女兒這突然的改變而找不到原因,如今林守信找到了,還告訴了她,她如何不惋惜痛心。

更覺得林秀看錯了人,心中對柯諾可是大有敵意,也不顧林守信的拉扯和阻攔。一顆為人母的心,此刻突然的膨脹起來,“從何說起?我家淼淼一向乖巧懂事,和豪格爾的親事也是早早就定下的,可至從你出現後,淼淼便開始悶悶不樂。而後發展到自殘逼著我們退親,如今更是好,對著你便……小意柔情,獨處便是痛不欲生,你說……你說這是怎麽回事?”

柯諾是真的很懵逼,皺著眉看看林守信,這番話當初林守信也暗示過他,甚至他自己都緊張了一番,可完全是自己嚇自己。

那明顯就是這夫妻二人誤會了,林淼可是因為豪格爾的事情而成這樣的,隻是出於很多原因,沒有告訴林守信夫妻而已。

但怎能因為不知情便隨便猜測呢?這事跟他可是毫無關係啊。

“二嬸,您誤會了,事情不是這樣的,我跟林淼絕對沒有任何除卻兄妹之情以外的其他……”

柯諾想解釋,卻又不能說出林淼性情大變的真實原因。

胡氏自是不信:“你沒有,難保我們淼淼沒有……她跟豪格爾青梅竹馬,若不是因為你,怎麽會……”

此刻所有的一切都有了解釋,胡氏的腦海裏甚至腦補了一番柯諾引誘林淼。

“你如何對得起秀兒,虧秀兒為你生兒育女,你卻這般對她,這般對淼淼……”

“二嬸,您誤會了,事情真的不是您想象的這樣的!”

“那你說,到底是為何?為何我家淼淼會突然要跟豪格爾退親?為何你們要背著我們獨處?”

柯諾一時不知如何回答,可因為胡氏的聲音過大,已然引來了其他人,包括林淼。

林淼哭著跑出來,跪在胡氏跟前,“娘,求您別逼姐夫了,這事跟姐夫沒有關係。”

可因為林淼這一跪一哭,胡氏更是肯定林淼的心思了,指著柯諾的鼻子,“你看看你做的好事,”又低頭看著林淼,質問道:“林淼,你起來……你這樣,對得起你的秀姐姐嗎?”

林淼哭的要斷氣,可胡氏卻以為是事情敗露,羞愧而哭,更覺得自己養了多年的女兒成了這副模樣,心中懊悔不已。

便在這時,林秀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一旁,“這是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