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起床了,吳氏做飯,林秀就帶著林辰給泡了一晚上的豌豆脫殼,又問吳氏:“娘,誰家有磨盤啊!”

“村口豆腐坊,就她家有!”

說到這個豆腐坊,也是外村落戶的一個寡嫂,人稱花嫂子,大概五六年前落戶在這邊的。那時候林老三死了沒多久,村裏就有賣豆腐的了,林秀記得也聽清楚。

而這個花嫂子,磨得一手好豆腐,村裏人飯桌上沒菜了,經常去拿糧食換豆腐,還有賒豆腐的。是個很不錯的寡婦,就是孤身一人,沒漢子沒孩子,長得又有些標致,門前閑話有些多。

不過這個豆腐坊,是林秀想要學習的模式,看那花嫂子,不種田翻地的,也能把日子過的油滋滋的,想來怎麽都比田裏刨食強啊!

因此林秀自告奮勇的,“娘,我去花嫂子家磨豌豆,等我回來吃飯啊!”

說完端著脫完殼的豌豆瓣就出門了,吳氏在身後還在交代:“記得帶桶,不然沒東西裝!”

不過林秀早走遠了,壓根沒聽見。

想到那個花嫂子,林秀沒什麽印象,誰讓以前林秀不怎麽出門呢!而後來,林秀也天天發愁日子怎麽過好,哪裏來得及跟村裏人打好關係麽!

正月裏,吳氏倒是去豆腐坊買了幾斤豆腐,屬於老豆腐那種,煮鍋子吃是真不錯!隻是三房很少吃鍋子,豆腐也買的少。不像這裏的人,頓頓都是一鍋菜!而條件好點的人家,往往一鍋菜燉了再放幾刀白肉,丟幾塊豆腐,是真好吃。

林秀一路高興的順著記憶中的路走,遇見個趕車的,遠遠的就見著跟她打招呼,林秀也笑著跟人家招手,等離得近了,才發現,是虎子!

“秀兒姐!”

因著賈之麥,虎子跟林秀也是很熟了,之前林辰養病,虎子還經常受賈之麥的囑咐過去看看,偶爾也稍東西回來。

“虎子呀!這是去哪?”

虎子是個孤兒,爹娘都沒了,賈之麥就帶了虎子給他趕車,其實年紀不大,十三四歲的樣子。

“麥子叔囑我回來給爺爺奶奶送點東西,”說著撩開車簾子,“瞧,一車好東西!”

賈母沒了之後,賈之麥回來的少了許多,倒是經常打發虎子回來,然後林文法老爺子就認了虎子做幹孫,也算全了一家人的心意。

正好兩方反正都是沒什麽親人了的,這樣虎子也更願意跟林文法夫妻親近,賈之麥也樂得幫忙,打發虎子回來送東西就更勤了。

林秀朝車裏麵望了一眼,果然都是吃的穿的用的,見虎子隨手從車口的籃子裏拿了兩個大桃子,“姐,給!”

一個桃子隻怕有半斤,紅紅的皮上還有水印,一看就是洗幹淨了的!

林秀哪好意思要一個比她還小的孩子給的吃食!

“哎呀,姐不吃,你趕車累了吃來潤潤口!”

“姐,你拿著,多著呢!”

見虎子說的真誠,且那籃子裏麵看得到還有好幾個,林秀也想吃,就接過了,隨後就見虎子趕著車,往賈家方向去了。

看看手裏兩顆碩大的桃子,林秀咽了咽口水,這村裏也有個別人家種了桃樹,可惜結的果子又小又少,還早早的就被一群孩子們給摘的吃了。

林秀放了一個到豌豆簍子裏,然後拿起一個咬下去,水分十足,桃汁飛濺,特別清甜。

幾口就給吃完了,剩下個桃核,隨手丟路邊草叢裏了。

隻是吃了這個桃子不打緊,這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想到現代各種水果,各種零食,林秀哪裏不饞,心裏把這些個好吃的都想了一遍。

隻是這地方就這個水平,可心裏卻特想要是能造幾間大屋,門前有水有地,門後有山有水,栽自己想吃的果樹,種自己想吃的菜,再喂上兩頭豬,幾隻雞,架上一架葡萄,造一個秋千,真是太美了,就得朝著這個奮鬥。

這番美美的想法,費了不少時間,又仿佛一瞬間的想法,隻是林秀才想完,已經到了豆腐坊門口了。

這豆腐坊就在村口,路旁豎著一塊招牌,上麵畫了個大磨盤!看上去有些老舊,但很是顯眼。

招牌不遠處,看上去不過兩間大小的房子,一件屋子大小的牆麵拆掉,改成大大的窗口,大窗台上放著個案台,上麵依稀有些豆腐沫子,沒有成塊的豆腐,邊上放著一把細細長長的窄刀,另有一塊帶著扶手的長方形鐵板。

另一間屋子上麵正常的有兩扇大門,依稀看得出原來民房的樣子,估計是後來改建成這樣的。

林秀提著裝豌豆瓣的簍子,打量了半天也沒見著人,站到窗口處,朝著裏麵喊:“有人嗎?花嫂子在不在?”

沒見著人更沒聽見聲音,但是隨即一種木架子咯吱咯吱的聲音傳來,林秀麵上一紅,天哪!不是說這花嫂子是個寡婦,難不成……正好在辦事?

人說寡婦難守,可這大白天的,哎呀!

林秀在這邊瞎想,又聽著裏麵傳來一聲,“砰”似乎像是重物砸地的聲音,隨之咯吱聲也沒了。

林秀又擔心那花嫂子是不是出什麽事了,總不能真是白日那什麽吧!更何況從大道理上來說,一個姿色不錯的寡婦,開個小鋪子,隻是門前閑話多,沒有什麽事實落人手裏,想來也不是這種隨便亂來的性子。

擔心大過小心,林秀推開一側虛掩的門,走進了屋裏。屋內一側放著雜物,另有一個大大的磨盤,上麵還有些不知名的漿液,而磨盤一側另有一個門往後去,原來這屋子後麵還有屋子呢。

林秀放下手裏的豌豆簍子,走過一個小窄道,往方才聲音的方向走去,見裏麵是個大大的灶房,灶膛內呼呼大火還燒著在,旁邊一根麻繩吊著一根木頭棒子,木頭棒子下麵滿滿一盆漿白色**。

而大盆一側……

“噗!哈哈哈哈哈!”

一個渾身髒兮兮,不知道被什麽從頭淋了一遍,看著有些像豆渣,但又比豆渣稀!蓬頭垢麵的,穿著一身看不出顏色的衣裳,歪坐在地上,邊上一堆濕布的女子。

林秀這邊哈哈大笑,而對方一邊拍打著身上的汙穢,一邊好氣性的說:“笑吧!笑吧!笑完了我什麽也不給你換!”

林秀這才上前拉她起身,“花嫂子,您這是鬧哪出啊!還不讓人笑話了!”能在這裏且明顯在幹活的女人,想來也隻有老板花嫂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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