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被周大意一席話驚醒,本來認為林秀和賈之麥兩人毫無可能性,現在卻覺得,搞不好真的就是因為這個。

林辰越想越是心驚,可後來一想又覺得,賈之麥對林秀,確實有些不一般啊!

以前沒覺得,可現在發現,好像兩人之間似乎真的有那麽一點點不一樣。

人一旦給自己一種錯覺,就會尋找更多的證據去佐證自己的猜想,這麽一綜合,一聯想。

還真的給林辰找到了許多的蛛絲馬跡……

心裏肯定了的林辰,再想到林秀的時候,就覺得有些尷尬!而且他更尷尬的是,心裏麵竟然認定,覺得賈之麥還是個不錯的姐夫。

除了年紀大一些,以前成過親,可這樣的鰥夫,那裏是常規的鰥夫可比的,瞧別人現在嶽父嶽母的心意。

那是當成親爹娘贍養啊!更不說,這才幾年,已經從家破人亡的逃難人,成了大老板了。

年紀大一些而已,還真不是一般的適齡小年輕可比的!

這麽一對比,林辰還真覺得,林秀看不上林誌,那是有原因的!

可關於林秀和賈之麥的私密事情,林辰還是覺得不可信,可該怎麽提醒林秀呢?

“林辰!……”

“啊!……”

林秀突然到林辰耳邊大吼一聲,還嚇了林辰一大跳。

“姐,你幹嘛呢!嚇死我了!”

一邊拍胸脯,一邊咽口水,一臉做賊心虛的樣。

“阿辰,你想什麽呢!我叫你半天你不回!”

林秀皺著眉頭,拿起賬本翻看,一邊看一邊問,“周大意呢?”

“哦,周大哥說家裏有事,跟你請天假!”

林秀“哦”了一聲,“知道什麽事嗎?”

林辰被問住了,看周大意那樣,明顯就是怕林辰深究,林秀知道來找他,跑了!

可這怎麽好說!

“沒說,但是看樣子挺急的,估計,是有什麽急事吧!”

“嗯?”

林秀突然放下賬本,疑問似的看向林辰,“不會是他老娘沒了吧!”

周大意的瞎眼老娘,據說這個夏天,身子很不好。

“沒沒沒,肯定沒有……”

“你怎麽知道?”

“額,這個,看那樣子,也不是急的這類事情……”

“哦!沒有最好,萬一有個什麽,咱們也好安排人去看看,別讓人覺得咱們是個薄情的!”

林秀也沒在意林辰臉上的尷尬,一邊說這話,繼續看賬本!

隨後指出了幾個領錢過重的外送員人名,讓林辰注意些,培養一批肯幹的人她另有用處。

還有負責到各村各戶收貨的人,哪些收回來的貨又多又好,也是要一一留意。畢竟專門靠自己家裏的田地,已經完全滿足不了目前豆腐坊的狀態了。對於這種出門能收到好貨,價格也規矩的人,那是日後的長期合作對象。

現在這種大散盤,那是沒辦法,沒人的時候,不就是抓著就用麽!有人了,自然要選擇。

況且涼粉也在林秀的努力下,改良了好幾次,林秀現在對於豆腐坊的未來,也正在想方設法。

對於林秀的知應,林辰一一應了。

突然,林秀裝作不在意似的問了一句,“娘怎麽樣了?”

林辰一頓,“還那樣!”

林秀沒有抬頭,但翻動賬本的手指停住了,不知道在想什麽。

過了會,“啪”的把賬本合上,“看天色還早,我有事,先出去一趟!”

林辰點點頭,看林秀快步遠去的背影,若有所思,是不是該回去勸勸娘,想開點!不過,他好像還要跟林秀說說賈之麥的事情,這不給忘了麽!哎!

林秀這邊往山上去,林辰則收拾完了回家。

到家的時候,吳氏垮著臉,坐在椅子上。見林辰回來,抬頭看了一眼,“吃了沒!”

“鋪子裏吃了!娘你吃了嗎?”

現在跟吳氏說話,林辰覺得心裏突突的,生怕她什麽時候爆發。

“你還知道惦記我!”

“娘,您這是說什麽話!我當然惦記您了,我還要掙錢給您養老呢!”

林辰上前,半蹲在吳氏跟前,“娘,別跟姐生氣了,姐今天還跟我問起您呢!”

“她有這個心怎麽不回來看看,我不過說了她幾句,這都多久沒回家了,難道讓我去求她,給她認錯不成!”

“娘!怎麽會呢!最近是特別忙,姐還要給工人排班,盯著呢!實在是走不開,我們這還不都是為了家裏能過上好日子,讓娘能夠享清福呢!”

“我享清福,哼!她是安的什麽心,明知道我不喜歡姓賈的,還死心眼的找他,她這是要氣死我啊!”

林辰一聽,不好,“娘,您知道了?”

“什麽,你……你竟然早就知道了!”

林辰見吳氏臉黑了,尷尬的不知道該說什麽。

而說到吳氏這方,吳氏今天本來就很不高興,因為她跟高氏鬧翻以後,高氏給她介紹的租戶她也不用了。田地的活計都是她來,可她畢竟人力有限,又是個女人,耐不活。

可她還是咬緊牙關幹,但緊趕慢趕,田裏這一季種的還是有些七倒八歪的,地裏的東西也沒好,玉米都被蟲吃的差不多了。

然後,吳氏就被林老爺子給瞪了。

林老爺子最近聽著風聲,加上高氏到周氏說說叨叨的。

而且還一口咬定,這豆腐坊的生意,壓根就是有三房的一份,就是三房瞞著林家故意鬧出來的幌子。

什麽幫工,壓根就是幕後大老板。

至於本錢,不是有林家村現在最大的賈大老板麽!

林老爺子越聽心裏越氣,聯想到之前林秀的話,就覺得自己被林秀給當猴耍了。

可他壓不下臉麵去找林秀,隻好裝作不經意的路過三房的田地,可這不看不要緊,一看不得了。

種的是一塌糊塗,吳氏一個人,完全就是瞎搗蛋。

林老爺子是個莊稼人,莊稼人首先心疼的是田地,田地沒侍弄好,那他是真心疼的。

吳氏一見著林老爺子垮著臉,心跳都要漏了一拍,她是骨子裏就怕這個公爹。

“爹,您今天怎麽有空來了!”

“哼!我要不來,這地被你種成這樣了,我都還不知道!”

林老爺子圍著三房的田轉了一圈,確認這壓根就是趕收以後種子沒下好,燒了!導致新秧苗長得磕磣,可就這樣,晚了季節,也活不了幾顆!

這一大片田,以前就著一塊好侍弄,現在折騰成這樣,林老爺子心裏老血都要吐出來。

“不會就問,種成這樣,你好意思站在這,我都不好意思跟人說我認識你!”

吳氏不說話,低著頭,林老爺子氣,“林辰呢,林秀呢!怎麽不見著他們兩個幫你種!”

“阿辰,當賬房去了!”

“林秀呢!”

“不知道!”

“不知道?你還是個當娘的不?自己生的管不住,到哪去了也不知道,幹什麽去了也不知道?”

“……”

又是一陣沉默,林老爺子給氣的,“一棍子打不出個悶屁,怪不得養出個這樣的兒女!”

“哼!”

吳氏低著頭,心想,這能怪她麽!好好的家,要不是林老爺子和周氏偏心,能成這樣!林秀好好的嫁到陳家,林辰還是照舊上他的學。

現在成這樣,不就是林老爺子和周氏促成的麽!以前多聽話的兒女,現在都一個比一個主意大,連她這個當娘的出門在外都得替他們受氣。

吳氏在田裏受了林老爺子一頓削,回家後碰見張氏,那也是一陣揶揄!

吳氏嘴笨,說不過,想找胡氏訴訴苦。

等到了二房,看看人家胡氏現在,有了林老二當護身符,天天什麽活都不幹,一心在家養身子,日子過的多逍遙。

這有男人和沒男人,果然是兩樣。

胡氏見吳氏過去了,本來就想找她說說話的,想到近日林淼傳回來的話,胡氏覺得有必要提醒提醒吳氏。

雖然那些都是空穴來風,但事必有因!

胡氏即使不信,也由不得她心裏生出了絲絲疑惑。

“三弟妹,你過來了,最近還好吧!”

見吳氏臉色不霽,胡氏就順嘴一問。

“哪有你好!”

可想來綿軟的吳氏,不知道怎麽就說出這麽一句陰陽怪氣的話,搞得胡氏都不好接話了。

“三弟妹,最近怎麽沒見著秀兒回家啊!”

胡氏強撐著笑臉,繼續跟吳氏嘮嗑。吳氏則越看越不順氣,“我怎麽知道!腳長她身上,我怎麽管得住!”

“三弟妹……”

胡氏眉頭一皺,“不是我說你,你這當娘的,也不能太由著性子!秀兒也是大姑娘了,要麵子,你多少也要給她點!”

“我怎麽沒給她麵子了!”

可吳氏卻緊皺眉頭,逼問似的看向胡氏。

胡氏是真不想摻和,之前林淼回來說林秀跟吳氏吵架,胡氏就預感不好,見著吳氏現在說話跟變了個人似的,心裏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三弟妹,孩子們大了,總會有自己的家,何必在做姑娘的時候跟她生氣,沒兩年就要嫁人了,萬一嫁到個遠地方,到時候你想見到她都難啊!”

被胡氏這麽一說,吳氏心裏更怨了,當初就是考慮這個,高氏一提,她就同意。可沒想到,鬧騰了這麽一出,而且林秀,竟然還跟她拗起來了。

“孩子們的日子總是日後他們自己過,我們為人父母當爹娘的,也不能太逼狠了!”

“再說,秀兒也不是那樣不懂事的娃兒,心裏肯定也有計量,絕不是隨隨便便亂來的,三弟妹,你要是不同意就跟秀兒好好說,何必鬧成這樣!”

“男人都愛俏,哎!”

……

見吳氏沒有說話,胡氏以為她聽進去了,一句接著一句。

可吳氏越聽越覺得荒唐,“你這是什麽意思,我怎麽沒聽太明白?”

胡氏以為吳氏裝傻,可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

“三弟妹,我也不跟你裝傻,是這麽個人我才跟你說,我問你,你還打算改嫁不?”

關於外麵的流言,胡氏可是清楚!可她不認為吳氏真的跟賈之麥有什麽,反而林秀和賈之麥之間的事情,有板有眼的,讓她有些疑頓。

“改嫁!當然不可能!”

吳氏連忙搖頭,這是她從來都沒有想過的!

“其實你要改嫁也可以,你還這麽年輕,三弟去的也早,苦了你了!”

“不過,既然你沒有改嫁的想法,那就更不能壓著孩子了,我看那姓賈的,為人也剖有章法,不是個瞎胡鬧的人,若是有真心,也未嚐不可!”

“姓賈的?二嫂,你這到底說的什麽跟什麽啊?”

吳氏被胡氏的東一榔頭西一榔頭,說的不清不楚的,自己都鬧暈乎了,可這句她聽明白了,姓賈的,這裏麵可關係著其他人呢!而林家村,姓賈的,可隻有一個!

“三弟妹,你也不是外人,我既然跟你把話挑開了說,那也真是,你不知道外麵說的有多難聽,我是怕你被人蒙在穀裏……”

……

於是在吳氏的追問下,胡氏就把外麵關於賈之麥和林秀之間的點點滴滴都說了出來,那還真是風流趣事,聽得吳氏臉都成了鍋底色。

隨後氣衝衝的回家就坐著了,隨後林辰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