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五年前

天下起了雨,一絲一絲,和五年前的那一天的天氣如出一澈。

含淚嚼著豬草的程四,不自覺的想起了五年前。

五年前,阮靖雲的畫作在an nan頗有幾分名氣,當初的他,還是個十七歲的少年,剛成親的他,對學問沒什麽興趣,卻很是喜愛作畫。

本來以他的年紀是不會再隨意拜人為師的,可他看了阮靖雲的畫作,很是傾慕,便托了人拜了阮靖雲為師,和幾個十歲左右的學弟一起,每旬過來課,五日休一日……

那時,有個人常來找他玩,並和他說,阮靖雲明著教你說你有繪畫天賦,背底裏卻對你呲之以鼻,不然,為什麽學了這麽久,都隻學些基礎的東西,等畫技一點皮毛未教,分明是將他和那些十歲左右的小孩子們放在同等位置糊弄於他。

那人還說什麽當初阮靖雲教他隻是因為他們家出得起錢,年少自詡有幾分才氣的他當場氣得不行,過去質問先生。

先生嚴曆的批評了他,說他心浮氣燥,根基淺淡,打好基礎方能大有進益,那時的他,是一個字都不信的。

如今想來,卻是不禁黯然。

不管先生說得對不對,他確實是心浮氣燥了,而先生也確實以師禮相拜過的,是實心實意的教過他學習畫道的。

算出事那天,先生喝了點酒有點瘋巔的樣子看著他很是怕人,算那人告訴他說先生懷疑他與師母有染想對他不利,可先生到底並沒有傷害他,而他卻……

他真的不知道那刀是從哪裏來的。

也不知道,那刀是怎麽到的他的手。

更不知道,那十幾刀是怎麽捅下去的。

他清醒的時候,先生已經倒在血泊裏了,他嚇懵了。

又是那個人幫他善後,告訴他,他不過是自衛,告訴他,姓阮的是罪有應得,告訴他,他的樣子很是英武,還說……

這些年,他也是這麽告訴自己的。

可……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

便算先生懷疑他與師母有什麽,可他沒做過什麽,頂多讓他打一頓,趕走,又能如何,他為何那般的衝動?

說來,也真的是報應呢。

自那之後。

他也毀了。

再也沒有畫過畫,更沒有看過書,想當年他也是風流才子,如今卻隻是一個隻會喝酒吹牛的粗鄙漢子。

這樣的人,難道不是當年,他最最看不起的人嗎?

他卻聽信了那人的話,不但不知悔改,還一次次扭轉事實吹噓抹黑先生,終於弄得tian nu人怨,輪為了畜生道了。

其實這麽多年來,他心底何償沒有後悔。

不然,也不會一次次的說那些來麻痹自己,說服自己是對的。

也不對一次次的喝酒買醉。

這麽多年,他行屍走肉。

既然錯了,要贖罪,隻是,他已經沒有了贖罪的機會了。

這一身的豬肉,隻怕是贖不了那欺師殺師之罪的了。

漆黑的夜裏,天下著雨,一隻豬不睡覺,仰望著雨夜根本不存在的星空發呆,怎麽看怎麽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