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9章 這樣的結果
半夏那欲言又止的樣子，分明說明肯定發生了什麽事，但她們都在瞞著她。當時顧婉並沒有問，但當她二人出去的時候，她也悄悄地湊近，聽到了她們的對話。
當時她便心下詫異，門口？出什麽事了？
她當即便出了院子，往大門口去了。她要出去，門房自然不敢阻攔，順從地打開了門，但眼前所看到的情景，卻讓顧婉頓時更為驚訝。
為什麽她家門口聚集了這麽多的人？今天又不是什麽特殊的節日，怎麽都聚集在這裏了？
顧婉正心下詫異，卻忽然聽見人群中有人高呼一聲“妖女”。
“妖女？”顧婉低聲自言自語，指的是她？
上次她的馬車差點撞到了一個小孩，那個小孩也是喊她妖女。這好沒道理，她怎麽就成了他們口中的妖女？
不明白，自然就要問。於是顧婉往前走了兩步，向前麵站著的幾人問道：“你們這是做什麽？”
誰料，那些人不但沒有回答她的話，反而一個個皆憤怒地瞪著她看著，似乎想將她生吞活剝了一樣。更有甚者，還啐了她一口。
顧婉頓覺一陣反胃，但她卻強自忍了下來，逼視著眼前這些怒發衝冠的人：“你們好沒道理？到底要做什麽？”
說他們不講道理還是輕的，簡直就是不可理喻。無緣無故打了她的丫頭，聚集在她家門前，是要做什麽？示威嗎？還是討要什麽東西？但寧卿在楚湘這麽多年，一直勵精圖治，哪裏會欠他們東西？
“你這個妖女，是你把害了我們！”被顧婉逼視著的一個人，突然大聲說道。
顧婉聽他這話，簡直想笑。
你才是妖女，你全家都是妖女！
“我害你們什麽了？”她再次壓製住了自己的怒意，冷言問道。
如果他能說出個所以然來，那便罷了。但如果他不能說明白，事實證明是他無理鬧事，那她肯定不會輕饒了他。
“你是妖女附體，自從你來了，我們楚湘遭遇了這麽多的災難，先是水災瘟疫，又是地震，現在又來了天花。以前數百年都沒這些災難的，但是自從你來了，就接二連三地發生，你敢說不是你帶來的？你敢說你不是妖女？”那人言之鑿鑿地說道。
顧婉靜靜地聽他說著，待他說完，一聲怒喝：“一派胡言！”
她怎麽會知道為什麽這幾年會有這些災難？她巴不得年年風調雨順，國泰民安，這樣寧卿也能輕鬆些，不必操勞那麽多。再有，她自己同樣也是人，難道這些天災，她自己就能避的過去了？
這些愚蠢的人，簡直愚蠢的可笑！
然而誰料，那人卻依然不死心，又繼續說道：“我可是親耳聽到的，有人說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顧婉心下愕然，他們如何知道的？這件事情，她連寧卿都沒有告訴，他們又是如何知道的？
在這裏，好像隻有當初在潁川碰到的那個塵緣發誓曾經知道。但塵緣法師是個得道高僧，他應該不至於這麽無聊將這種事說出去。更何況他遠在潁川，又怎麽會來這裏？
但如果不是他的話，又會是誰？
“你聽誰說的？”顧婉沉著麵色問道。
“你不用問我聽誰說的，反正我就是知道。”那人回道，臉上滿是挑釁的神色，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樣子。
顧婉心中的震驚難以壓製，她猶自垂首思考了片刻。但誰料，她這番神情，落在眾人的眼裏，是她心虛了，這便正好證明，他們所聽說的沒錯，她確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她就是個妖女。
顧婉思考片刻，往後退了兩步，站在台階上，看向眾人，大聲說道：“你們有何證據說這些災難就是我帶來的？難道這會給我帶來什麽好處嗎？我也有家人，難道我願意看著他們受傷害？”
雖說心中又急又氣，但顧婉仍然強迫自己鎮定下來，與他們講道理，希望勸住他們，不要讓他們意氣用事，或是成了那些別有用心之人的槍杆。
然而，這群早已被近日來的恐慌折磨的沒了理智的人，卻一點都不體會她的良苦用心，竟是在她話音剛剛落下的時時候，赫然大喊一聲：“你這個妖女，必須得死！”
此言一出，底下一片附和之聲，刹那間，吵吵嚷嚷地響成一片。
顧婉看著群情激奮的眾人，知道再與他們講道理也是無用。她也早已出離憤怒，轉回身，將門後閂門的那根大木栓抽出，“砰”地一聲砸在地上。那木栓本就沉重，被她用力一砸，讓整個地麵都微微地震顫。
高呼不休的眾人被嚇了一跳，不自覺地便停止了吵嚷。
“你們哪隻眼睛看到這些災難就是我帶來的了？啊？倒是給我說清楚啊！洪水瘟疫是我帶來的嗎？地震是我讓它震的嗎？天花也是我帶來的嗎？你們有什麽理由來指責我？要真是我帶來的，我幹嘛還要好幾天不眠不休地去製藥？我腦殘了嗎？我神經病了嗎？”顧婉一口氣喊完這些話，心裏又是憤怒，又是委屈。
這幾年楚湘的確經曆了不少災難，但哪一次，她沒有鞠躬盡瘁，沒有奮不顧身？地震襲來的時候，她做了什麽？她不顧個人安危，去搶救病人，經常一連數日不間斷地做手術，甚至到最後，累的暈倒了過去。她可有說過一次累？她可有一次怨過？一次逃過？
瘟疫爆發的時候，那些染了病的人，連他們的家人都不願意再靠近他們，但她從沒懼怕過，從不拒絕任何一個病人，總是會悉心救治。
一次又一次，她是對不住他們？還是對不住自己的良心？
她沒有，她從來都沒有過！
但誰曾想到，她這些付出，換回來的，竟然是這般結果。她怎能不委屈？怎能不感覺憤怒？
要是早知道這樣的話，當初為何還要奮不顧身地去救他們？這些人，他們都不長眼睛的嗎？都沒看見的嗎？
他們都沒有心的嗎？就不會想的嗎？她不要求他們如何感恩，但最起碼，也不能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