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2章 還是放手吧

一聽說宋修是被玄虛子給救了,現在已經全都好了,雲裳難掩高興激動的心情,迫不及待地想要去看看他,親眼看看他到底如何了。

然而,她還沒走出去幾步,忽然又停住了。如果他知道給他下毒害他的人是她,他會原諒她嗎

他一定會恨她的吧。

以前他們之間的相處,雲裳知道他雖然不愛她,但也每每禮遇有加,並沒有對她涼薄苛刻,更沒讓她感覺尷尬。他原本不喜歡她,知道是她給他下的毒,讓他九死一生,他一定會恨她的。

“你要幹什麽”玄虛子見雲裳急著要走,便問道。

但此刻雲裳心紛亂十分,並沒有回答他。

玄虛子又問了一聲“你是想要去找他嗎他或許還沒回來。”

他離開清涼山的時候,宋修還在那裏。他這也隻不過是第一天到楚湘,料想宋修根本不可能趕在他頭裏到達。

他說罷這話,見雲裳沒再邁動腳步前行,以為是她聽進去了他的話。其實不然,雲裳並沒有聽見他說了什麽,在這刹那之間,她想了很多,覺的自己還是先不要去的好。

但最真實的情況,是她不敢去。

她對宋修,以前的確心存執念,並且有那麽一段時間,她的整顆心,全都被那些虛無的執著所占據。然而,經此一事之後,她對他,已經不再執著。

因為她知道,所有的一切,從原來的希望渺茫,全都變成了根本不可能。

甚至連那一絲絲的奢望,都成了幻想。

既然根本不可能的話,那又何必再糾纏不放下毒一事,讓她自責,愧疚,悔恨。如果她的癡心,給他帶來的是困擾,如果他不希望她這樣的話,那她,會放手。

隻要他希望的,她會去走,但願這樣,能夠讓她贖罪,讓她稍微彌補一下。

心雖然做下了這樣的決定,但她卻又不敢去見宋修,害怕見到他的時候,不知道該以什麽樣的姿態來麵對他。

她想要馬見到他,但卻又不敢。既然這樣的話,那還是不要見了。

於是,她轉了個方向,回了房間。

既然得知他沒事了,或許很快會回來了,那她也沒必要再出去找他了。

即便依然心痛著,但她卻又覺的輕鬆了許多,仿佛許久以來的桎梏,已經被解開了,被放下了一樣。

她走了以後,玄虛子也沒再管她,他與永真師兄弟多年後重逢,自然是有說不完的話。

原本情深相對待的兩人,隻因為當年的一點矛盾,便分別了四十年。這四十年的時間,將當初的恩怨都衝淡了,積澱下來的,隻有無法忘懷的情意。

兩人幾番笑鬧,幾聲輕笑,便再次重歸於好。過去的一切,已全都成了過去,又何須再執著不放人生短短幾十年,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又怎麽能讓人生留下遺憾

然而,讓永真較介懷的是,幾十年不變,玄虛子竟然一點樣子都沒變,還是當年的模樣。如果沒人說破他的真實年齡的話,肯定會被他的表象所欺騙。看去隻有一點點老,但仍然能勉強說是個翩翩佳公子。

“你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永真數不清第幾次捏著玄虛子的臉皮說道。

明明玄虛子的年齡還要在他之,但現在看去,玄虛子簡直像他的孫子輩兒的。

玄虛子笑著將他的手拍掉,不無得意地說道“師兄我自然是駐顏有術。”

“什麽方法”永真忙問道。雖說他並不十分在意自己的容貌,但能保有不老容顏,那也是個很大的**。

誰料,玄虛子卻看向他,狹長的眼角勾出一個挑釁的弧度“我偏不告訴你,誰讓你當初非要離開的”

他離開了清涼山,讓他在一個人在那裏孤孤零零地過了二十年。直到後來收了徒,這才有人陪伴。

聽他此言,永真也有些惱了,說道“你這樣有什麽用老黃瓜刷綠漆,明明都年紀一大把了,還去調戲人家小姑娘,你還要不要臉”

然而,他這番話,不但沒讓玄虛子感覺任何羞愧,反而得意洋洋地回道“那你倒是也去調戲一個給我看看”

永真冷哼一聲“我可沒那麽厚的臉皮,被人追著滿街跑還不羞不臊的。”

“你”玄虛子怒目瞪他,說不出話來。

他經常調戲姑娘是真,但沒想到,這次來到這裏,選的第一個目標,竟然失手了。不但如此,還被人追著滿街跑,這簡直是他的恥大辱。但沒想到,竟然這麽快被永真給知道了。

玄虛子不想再看他幸災樂禍的臉,便轉頭不去看他。然而,才轉回頭,竟發現寧卿也在幸災樂禍地看著他。

“看什麽看”他一聲喝道。還不都是因為他到了他的地盤,不但不敬重他這個師父,竟然還敢把他鎖進大牢。他怎麽瞎了眼收了這麽個孽徒

寧卿毫不理會他,但覺的他吃癟的樣子,讓他心很暢快。

心情好起來,做起事情自然也快了。他想快點把手頭的事情做完,他迫不及待地想回去。

且說宋修陪了顧婉和小包子一會兒,便告辭走了。

顧婉和包子兩人將他送到門口,見他了馬車走遠了,這才牽著手進了家門。

顧婉長舒一口氣,他可總算是平平安安地回來了。

這段時間,她在這裏養胎,靜待孩子生下來。雖說心情的確是好了不少,但心總掛念著他。現在好了,他回來了,她心裏壓著的那份沉重的擔憂,也總算是能放下了。

寧卿回去的時候,才剛剛過了午,顧婉才把包子哄睡了,見他回來了。

顧婉拉著他悄悄地走了出去,迫不及待地告訴他說道“你知道嗎修回來了,是你師父救了他,身的毒已經全都解了。”

到此刻再說起這話,她心裏依然升騰起難以掩飾的興奮。太過於激動,讓她在刹那間,竟是忽然覺的鼻尖一陣酸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