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280 不是她做的

手術室裏,沒有幫手,隻有顧婉一個人,此刻,手術已經進行到最後的步驟了。

她將腹腔裏麵的積液用導管清理掉之後,便開始縫合,縫合之後,給病人注‘射’了‘藥’物。

因為心裏有了‘陰’影,所以這次,她使用每一樣‘藥’之前,都仔細地檢查過了,確保沒有任何失誤,這才用。

當一切全都做完了之後,顧婉依然輕鬆不下來。

該做的,她真的已經做了,就算明知道希望渺茫,但是隻要是她能做的,她也做了。

現在,病人的高熱依然沒有退下來,不但沒有退下來,還使得他陷入了休克。

顧婉歎息一聲,接下來的事,不是她能左右的了,唯有,看天意了。

或許,會有奇跡出現的吧。就像上次的手術,救治了那個重傷的病人一樣,本來剖腹後血流不止的,在她臨近絕望的時候,在她以為不會有奇跡出現的時候,沒想到,奇跡真的出現了。血止住了,之後,手術才得以繼續進行,最後成功了,救活了病人。

現在,也依然是在緊要的關頭,顧婉希望,能有奇跡再次出現。

這裏是手術室,手術完成後,不適合長時間待在這裏。於是,顧婉便收拾了東西,先出去了,等會兒叫護士過來將病人移到重症監護室。

‘門’打開,顧婉一抬頭,看到的,便是對麵她的房間裏,寧卿清逸的身影。

隔的不算很遠,顧婉能夠看到,他皺著眉頭,那層擔憂,她無法忽視。

於是,她衝他,微微一笑。

她以為自己笑的很美麗很溫暖,但是看在寧卿的眼裏,卻滿滿的,全都是疲憊。

“怎麽樣了?”四喜聽到手術室的‘門’被打開了,匆忙跑了過來,一臉驚恐緊張地看向顧婉問道。

顧婉聽她如此問,神情凝重,隻得和她說實話:“情況不太樂觀。”

一聽這話,四喜一顆心跌落到了穀底。她知道,顧婉一向樂觀,隻要她有把握,她勢必會說沒事,或是還可以。但是若她說了不太好,那便意味著,是真的很糟糕。

“大夫,我相公他怎麽樣了?”‘婦’人跟在四喜後麵,也跑了出來,扯著顧婉的衣袖,焦急問道。

顧婉看著她,但是實際上,她有點不敢麵對她。

“再等等看看吧,現在唯一的方法,就是等了。”顧婉說道。

是了,現在唯一的方法就是等,等待那奇跡會不會出現。縱然希望渺茫,但是她仍然投入了百分百的期望。

“我相公他,不會死吧,大夫,你告訴我,他不會死吧。”‘婦’人瞪著雙眼,又扯著顧婉說道。

她的神情,她的眼神,她的話語,情真,意切,讓顧婉動容。但是她想要的答案,她卻說不出口。

真的不會死嗎?但願吧。

最終,顧婉還是沒有說話,隻向她微微一笑,回了自己的房間,留下‘婦’人站在那裏,淚流滿麵。

她很想去質問,昨天夜裏還好好的,為什麽突然之間就要不行了?但是她還記得四喜的話,也記得顧婉的話,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

顧婉經過四喜身邊的時候,看了她一眼,說道:“你跟我過來。”

四喜點點頭,忙跟了上去。

進了房間,顧婉將房‘門’關上,沒有和寧卿說任何話,而是看向四喜,神情凝重。

“最近幾天,有沒有人動過這裏的‘藥’?”顧婉問道。

四喜聽她如此問,麵‘露’不解,這裏的‘藥’,在用途上,和總‘藥’櫃那邊的‘藥’有很大的差別,所以這裏的‘藥’,自來都是她和她兩個人親自打理,除此之外,沒人會碰。

“沒有啊,怎麽了?”四喜回道,隱約覺的,有重大問題。

顧婉歎息一聲,沒有說話。

“到底是怎麽回事?”寧卿上前,鎖著眉頭,看向她問道。

顧婉也看向他,那眼神裏,帶著幾分淒然,幾分無助。

“是啊,到底是怎麽回事?昨天手術不是很順利的嗎?怎麽突然之間就這樣了?”四喜也在一旁焦急地問道。

‘春’回堂人人都知道,昨天醫治腸癰病人的手術,做的很成功,病人很快就可以好了。

顧婉聞言,看向她,搖搖頭,疲憊說道:“不,昨天的手術不順利,一點都不順利。”

她說著這話,語氣裏,還帶著幾分絕望。

四喜心跳一滯,出什麽事了?和‘藥’有什麽關係?

顧婉沒有再說話,而是拉開‘抽’屜,從裏麵將那殘存著**的半截‘藥’瓶底拿了出來,遞到四喜麵前。

“這個,就是昨天咱們手術時用到的‘藥’。”

四喜從她手中接過,仔細看了看,又聞了聞,再用指尖沾了一點‘舔’了‘舔’。

霎時,麵‘色’大變。

“這怎麽可能?”她驚呼一聲,“這不是青梅散!”

當初得到青梅散的時候,她心下好奇,想知道讓顧婉愁腸百結的‘藥’,到底是個什麽樣子的。於是,她便在顧婉的解說下,仔細地觀察了,還嚐了嚐味道,有微微的苦澀。

但是她現在嚐的這個,沒有一點苦味,也就是說,絕對不是青梅散!

顧婉傷心至極,憤怒之極,反而笑出了聲。

“是啊,這不可能!真的不可能!昨天的手術,也就是說,咱們根本就沒給病人用‘藥’,所以,術後感染才是如此凶猛。”她說道,眼光固定在一個地方,很是空‘洞’。

寧卿聞言,也明白了其中的原因,於是問道:“所以你是說,有人給換了‘藥’?”

顧婉沒有看他,但卻點了點頭。

對,她確定,十分確定,一定是有人給換了‘藥’。

“不,不是我!”四喜又是一聲驚呼。

這裏的‘藥’,一直都是她和她兩個人在打理,別人很少進來,也不可能隨意動這裏的‘藥’。

現在‘藥’出問題了,不是她做的,那自然,就隻剩下她了。

片刻之間,四喜臉上,眼淚便嘩嘩地流了下來。這種感覺,辛苦苦悶積壓,她卻不得為自己辯解一個字的感覺,真的很痛苦。

但是,這件事情,真的不是她做的,至於為何會如此,她是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