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章 就想對她好

大年初七,京城的街市上,到處都是一番喜氣洋洋的景象。

俗話說,不出正月都是年。如今才初七,年味兒正足,街上行人遊客熙熙攘攘,好不熱鬧。

一襲深紫‘色’錦袍的小公子穿行於人流中,但他的注意力,明顯沒有被周圍的景觀吸引。

顧槿之的步伐較之以往,此時快了不少。過年的這幾天,他一直安安分分地在家裏,或者隨父親迎接到訪的賓客,或是隨他出去拜年,整個年裏忙的不可開‘交’。

那個被他帶回府去,名喚淑兒的姑娘,早就從鄂國公府上搬了出去。

她的娘舅依然沒能找到,不過顧槿之卻覺的,這姑娘真真是個讓人肅然起敬的,身處困境,卻不氣餒,也不願意寄人籬下。她說是在繡坊找了一個活計,那繡坊的老板娘是個寡居的‘婦’人,見她可憐,便將自己的一個小院讓給她居住。因此,她便從鄂國公府裏搬了出去。

她走的時候,顧槿之並沒有送她,那個時候他正隨父親外出,不曾見到她,隻看到了她留給他的信。

但人畢竟是他救的,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他也不能就這麽算了。因此,一有了點空當,他便打算去看看她。

今天才大年初七,鋪子不會開工這麽早,想來她應該在家裏。

她留的信裏,說了自己現在的地址,並邀請他前去做客,也好讓她答謝一番他的相救之恩。

顧槿之一個人前往的,並沒有帶小廝隨從,直接按照那個地址,穿過京城繁華的街道,走進了一個小巷裏。

小巷並不寬敞,稍微華貴氣派一些的馬車都不一定能從中穿行。不過好在幹淨整齊,並沒有錯‘亂’之感。

顧槿之徑直走到了一戶人家‘門’前,但見黑漆的木‘門’,兩把鐵環已是鏽跡斑斑。

他扣了扣‘門’,便聽到裏麵傳來一個‘女’子的回話聲。‘女’子的聲音如清泉衝擊‘玉’石,煞是好聽。

顧槿之不由的心裏鬆了口氣,是她。

“吱呀”一聲,大‘門’被拉開了,‘門’裏麵,‘露’出年輕‘女’子幹淨美麗的臉蛋。

顧槿之笑,但不說話。

“是你啊”,淑兒也笑,“快請進來。”

顧槿之點頭,隨著她進了‘門’,又聽見她將大‘門’關上。

他隨著淑兒進屋,見裏麵的擺設有些簡陋,不過收拾的幹淨整齊,可見淑兒是個賢惠能幹的姑娘。

“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呢。”淑兒一邊說著這話,一邊給他倒了一杯水。

“沒有茶葉,顧公子將就一下吧。”淑兒麵帶歉意地說道。

顧槿之忙搖頭:“很好了。”

他從淑兒手中接過茶碗,又看了看她的腳,問道:“你的傷都好了嗎?”

淑兒點頭:“承‘蒙’公子照顧,都已經好了。”

顧槿之也點頭,又喝了口水。

他放下茶碗,看向她笑道:“其實我也沒做什麽,你的傷也不是我治好的,我姐姐是個神醫,可惜我什麽都不會。”

淑兒溫柔地笑

著搖頭:“公子切莫這樣說,公子能有一顆菩薩一樣的心,那就是最最寶貴的了。”

顧槿之不好意思地笑笑,突然又問:“你知道京城的神醫嗎?”

淑兒搖頭,她是個剛剛從外地來投親的,哪裏知道京城的事?

說起這個,顧槿之頗為得意:“那正是我姐姐,如今是楚湘王妃,醫術可厲害了,什麽病都能治。”

“是嗎?那可真是太厲害了。”淑兒驚訝地歎道。

顧槿之得意地點頭,又是略微不好意思地一笑:“要說起來的話,當初我救了你,也是見你的衣裳熟悉,因為,我姐姐就喜歡穿這個顏‘色’的衣裳。”

淑兒今日穿的是粉‘色’的衣裙,她本就容貌姣好,這明快鮮‘豔’的顏‘色’,更使得她嬌嫩可人。

淑兒記得,那穿的,是一件淺黃‘色’的衣裳,想不到,倒是幫了她一個大忙。

“那可真是巧了呢,說起來的話,我還要謝謝王妃了。”

顧槿之笑著撓撓頭:“我姐姐她不但醫術高,而且也是個良善的人,如果見了你的話,一定會很喜歡的。”

淑兒點頭,附和著他的話。

顧槿之來這裏,本意就在於看看她的傷好了沒有,看看她現在過的怎麽樣,有沒有需要幫助的地方。如今看來,一切都不錯,也可以放心了。

“對了,還有其他的難處嗎?你一個姑娘孤身在這裏,怪可憐的,要是有什麽需要幫助的話,盡管開口就是。”顧槿之又問道。

他覺的這個姑娘值得尊敬,她雖身為‘女’子,但卻不自怨自艾,不怨天尤人,而是打起了‘精’神,鼓足了勇氣,就算生活的艱苦,也要笑著去生活。

這樣的姑娘,讓他不禁為之折服。還有她‘性’格溫柔,與她說話很輕鬆自在。所以,顧槿之十分願意幫助她,更希望她能夠好好的。

“沒啊,我‘挺’好的。”淑兒搖搖頭,笑著回道。

但她卻沒有看顧槿之的眼睛。

顧槿之細心地發現了,她的眼神有些飄忽閃躲。那便說明,肯定不是一切都好了。

“有什麽事的話,隻管開口就好了。畢竟我對這裏熟,興許可以幫上。”顧槿之又勸道。

淑兒聞言,抬頭看他一眼,麵上的神情頗為無奈。

她思索了好一番,這才說道:“不知道顧公子,是不是知道崔道元?”

顧槿之一聽這話,麵‘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崔道元是誰,他當然知道,可不就是吏部尚書家的三公子?

說起崔三公子,顧槿之還和他有些過節。隻是不知道,為何淑兒突然提起了他?

“發生了什麽事?他為難你了?”顧槿之冷硬著聲音問道。

早就看那小子不順眼了,要是他真敢做出什麽下三濫的事的話,他絕對饒不了他。

淑兒再次抬頭看他一眼,‘欲’言又止。那樣的話,讓她如何說的出口?說不出口,但心裏又著實難受,她便嚶嚶地哭了起來。顧槿之一見她竟然哭了,瞬間慌了,心裏得怒氣也越燃越旺,認定了那崔道元定是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