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5章 狂喜的感覺

忍冬走了進來,笑著看她。

她的笑有些顫抖,但可以看出,是發自內心的。

她之前是翰林院學士蘇純府上的丫頭,識得幾個字,認得上麵的“台州”兩個小字。既然是台州來的信。那一定是王爺寫來的。

顧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定定地看著忍冬。

“王妃,王爺的信。”忍冬又顫抖著聲音說道,許是由於太過於‘激’動,兩行淚水,從她眼中“唰”的滾落了下來。

顧婉“噌”的起身,將她手中的信拿了過去,一雙眼睛盯著信封,隨後拆開。

她拆信封的手顫顫巍巍的,當打開信紙,看到紙上那熟悉的筆跡的時候,一顆心裏滿是狂喜,像是要暈過去了一樣。

但是她不能暈,她要看他的信,她要知道,他現在到底怎麽樣了。

心,在‘胸’腔裏‘激’‘**’著,顧婉將手中的信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看的極為仔細,一個字都沒有漏下,甚至每一個字,都看了好幾遍。因為她感覺,似乎隻有這樣,才能讓她的心安定,才能讓她在字裏行間,感受著他的氣息,獲得他確實平安的消息

這是寧卿寫的信沒錯,他的字如同他的人一樣,帶著仙氣,又完美雋秀,根本就不是其他人所能模仿的出來的。

顧婉忐忑著一顆心,用極慢極慢的速度,將這封信從頭看到了尾。

但這期間,她的心一直都沒有放下,直到最下麵的那一行日期,寫的是正月初十。

正月初十,或許在一年之中,並不是什麽特別的日子,以前顧婉也不會留意,但是今年的正月初十,她記得清清楚楚,正是她在太後的宮中,聽到台州太守李襄死去的消息的那日。也正是那日,她開始了對他無盡的擔憂和焦慮。

他正月初十那天給她寫了信,那便說明,起碼到那時候,他還是平安的,是好端端的。

心裏滿是狂喜,顧婉覺的那是一種亟待爆發的力量一樣,但她又不知道該怎麽爆發。

無論如何,她隻要他好好的,隻要他好好的,那便好。

不知不覺,一滴淚水從她的眼眶裏滾落了下來,正是這滴淚水,像是打開了一個閘口一樣,讓積壓在她心裏的那股亟待爆發的力量,頃刻間隨著眼淚奔湧而出。

顧嬌見她這副樣子,也早已紅了眼圈,上前要為她拭淚,但不想,竟被她一把抱住了。

顧婉像是找到了依靠一樣,開始放聲大哭了起來。她已經記不得有多長時間沒像這樣放聲大哭過了。今天,她縱容自己一回,由著自己的‘性’子一回。

大哭,那是一種悲喜‘交’加的淋漓釋放,是悵然和無助的極致宣泄。

哭出來,她便將所有壓在她心裏的擔憂、焦慮,全都給發泄殆盡了一樣。

雖不是她親身經曆,但她卻有一種劫後餘生的大悲大喜,於大起大落中,讓她更為珍惜彼此。

顧婉哭了好長一段時間,這才漸漸地停了下來,停下來之後,竟見將顧嬌肩頭的衣裳濕了好大一塊。

再看顧嬌和忍冬二人,也都是淚流滿麵。

顧婉“噗嗤”一聲笑了:“我自己哭我自己的,你們跟著哭什麽?”

“見王妃哭,我心裏也難受。”忍冬哽咽著聲音說道。

她並不是從小伺候在顧婉身邊的丫頭,相反,還是個半路被義母送來的。按理說的話,她完全可以棄她不用,再培養自己的心腹。但她沒有,不但沒有,反而對她真誠相待。因此忍冬暗暗發誓,她終其一生,都要跟隨她,好好地伺候她。

這些,顧婉自然不知道,她隻知道此時,她的心裏說不出的輕鬆。

知道他暫時沒事了,那便好,比什麽都好

“去換件衣裳吧,仔細著涼了。”顧婉看向顧嬌說道。

忍冬聞言,直接引著顧嬌進了裏間,找了顧婉的一件衣裳給她換上了。

出來的時候,見自家王妃正坐在桌邊,又在寫信。

“王妃,現在還要再寄信去嗎?”忍冬上前問道。

顧婉點頭:“當然了啊。”

雖然知道他暫時無虞了,但台州那邊仍然危險重重,她還是不能完全放下。所以,務必要再寫信,問一問他。隻不過,之前寫的那麽多,沒必要再寄去就是了。

顧婉寫好了信,直接‘交’給了忍冬,忍冬收好了,說明兒一早就給送出去。

有了寧卿的消息,顧婉放下了心是不假,但她卻更加睡不著了。越發的想知道,他現在在做什麽?安全嗎?還有多久能回來?能不能在二月份準時回來?

輾轉反側的,一直到過了子時,這才睡著了。

第二日一早,顧婉早早地便起來,她要進宮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太後。

她去到太後寢宮的時候,太後正在做著小孩子的衣裳,見她來了,忙拉著她在自己身邊坐了。

“母後,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顧婉也不等她,直接將今天的來意說了。

太後見她滿麵堆笑,心裏猜測著是什麽好消息。

她也正在為寧卿擔心,再好的消息,隻怕也比不過他的平安了。

“我昨天收到了夫君寫來的信,說他平安,讓我們不用擔心。”顧婉笑道。

此時與太後說這些話,她全然忘卻了幾天之間,不管她如何問太後關於寧卿的消息,她就是不告訴她的事。

此刻充盈於她的心間的,全都是輕鬆,是安慰。

太後一聽這個消息,麵上呆滯一瞬,隨後眼中閃耀著光芒:“這是真的嗎?”

“是真的。”顧婉點頭,笑著看她。

她與太後對視,她可以看到她已經長出幾條魚尾紋的眼角彎起,眼中散發出不一樣的光芒。那是‘激’動,更是狂喜。

隨後,她的眼睛被水霧氤氳了,視線也變得模糊了。顧婉忙拿出了帕子,來給她拭淚。她可以理解她的心情,那種狂喜,她昨晚剛剛收到信的時候,何嚐不是一樣?縱然以前和她有很多過節,但此刻,顧婉卻是真真正正地體會到了,她和她,這輩子都是不可能割斷聯係的了。因為,她們心裏在意著,惦念著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