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2章 還放不下她

“不過,該收斂的時候,也得收斂一些。?”周氏又緊接著說道。

顧婉羞赧地一笑,這些道理她全都明白,但真當衝動起來的時候,被怒意襲上心頭的時候,可就什麽都顧不得了。

關於碧珠的事情,顧婉後來也沒再問,反正交給寧卿去處理了,她相信他一定能妥善處理的reads;。

她現在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好好地養胎。還有十幾天的時間,寶寶就要出來了,最後的這段日子,她必須要萬般小心,一點差錯都不能出。一定要讓寶寶在肚子裏待到足夠的日子,再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地出生。

第二天上午,陳夫人又來看她了,不免又提起了碧珠的事情。

“抓到了沒有”陳夫人忙問道。

提起這事兒,她也憋著一肚子的火氣。當初碧珠還頗得她的賞識,但誰曾想到,竟然是個包藏禍心的人。幸好隻是虛驚一場,王妃並沒有出什麽事,要是真的出了什麽意外的話,就算不怪罪她,她自己的心裏,也斷然過意不去。

因此,這會兒,她竟是比顧婉還著急要抓到她。

顧婉看著她輕笑了起來:“你稍安勿躁,人已經抓到了,昨天就被送去大牢了。”

“真的”陳夫人忙問道,見顧婉點了點頭,這才心裏鬆了一口氣。

“總算是沒讓她跑了。”她憤然說道,要是這次讓她跑了的話,天大地大的,想要再抓住她,可就沒這麽容易了。

“藥田那邊,以前怎麽樣的,現在就還怎麽樣吧。”顧婉又說道。

陳夫人點頭答應了一聲,又聽她繼續說道:“還有,勞煩你和大家說一聲,我全都好了,不用掛心。”

這幾天她的撒網抓魚,將她病危的消息散播了出去,想來肯定產生了不小的影響。但現在正是關鍵的時候,她又不能出去親自解釋,所以隻能讓陳夫人給捎個話了。

“好,我會去轉達的。”陳夫人回道。

顧婉又道了聲謝,想了想,遲疑地說:“還有,錢婆那邊,也麻煩你去看看吧。碧珠的事,與她無關。”

當初錢婆將碧珠撿回家的時候,她肯定不知道碧珠是個什麽樣的人,潛伏在她的家裏,到底想要做什麽。所謂不知者無罪,顧婉不怪她。

她對碧珠,也是真心地付出了的,突然出了這樣的事,想來她的心裏,也是不好受的。

並且她也親見了她幾次,的確是個幹活不錯的。與其沒有充分理由地去責罰她,還不如安撫她一番,讓她繼續在藥田做活兒。想來,她會知恩圖報的。

但陳夫人卻有點遲疑:“怎麽還要去看看她是她老眼昏花,豬油蒙了心,這才將那個小蹄子帶回了家,給王妃招來災禍的。”

顧婉笑著搖搖頭:“這不怪她。”

陳夫人見她一直堅持,也就答應了下來。

她離開王府之後,便徑直去了藥田,稍微看了看那邊的情形,又轉告了顧婉的話,便去了錢婆的家裏。

但錢婆卻並不在家,聽秋九娘說,出去找她的幹閨女去了。陳夫人也沒等,讓秋九娘轉告了句話,打算次日再去看她。

第二天,錢婆早就聽到了秋九娘傳的話,說是陳夫人知道她家姑娘的下落,便一直等在家裏。

陳夫人雖說是受了顧婉的囑托才來的,但心裏難免有些不情願,所以她臉上的神情,便冷冰冰的,說出的話,聽在錢婆的耳朵裏,也刺撓的很。

“我當然知道她在哪裏”,陳夫人嘴角抽了一下,“不過,我覺的你知道了,會比不知道要糟的多。”

錢婆對她的話感覺莫名其妙,但也並沒有多想,隻一心想要快點見到她的幹女兒。

“求夫人快告訴我,碧兒她到底在哪裏”

陳夫人歎息一聲,瞥她一眼:“在大牢裏。”

大牢裏錢婆愣住了。

陳夫人簡單地將碧兒所做的事情和她說了說,看著錢婆一副呆滯的樣子立在地上,又說道:“王妃不計前嫌,說你不知者無罪,她不怪你。王妃即將臨盆,別的我也不指望你做,隻希望你能多念幾句佛,求佛祖保佑王妃能夠平安生產。”

說罷這話,她見錢婆依然是一副呆呆的樣子,也沒再說什麽話,直接起身走了。

但她的這番話,錢婆卻是聽進去了。她的話,她會記住的,好好地記住。

王妃是個好人,她感念她的善良。她會一直求佛保佑她的,保佑她平安生產。

但那碧兒,到底是做了她一年的幹女兒,這一年,她們兩人相依為命,她對她,傾其所有,給她一刻吧真心。到底是有感情的,所以即便知道了她曾經是什麽樣的人,做過什麽樣的事,她或許隻能責備她,卻狠不下心來去恨她。

陳夫人說她在大牢裏,謀害王妃,那該是很大的罪吧不知道,是不是還能活著出來

一想到她或許會死,錢婆更是不不忍心了起來。於是次日天不還不不亮,她就挎著籃子進城去了。

籃子裏裝著的,是她愛吃的東西。她要去看看她,起碼在她死之前,要再看一看她。

但她沒料到的是,即便給出了身上所有的碎銀子,那衙役一聽說是探望那個被王爺送來的女人的,瞬間變了麵色,冷著一張臉說道:“你還是回去吧,那是要犯,誰都不能探望。”

一時間,她的心裏酸澀難耐,眼淚倏然而下,好說歹說的,但那些獄卒就是不肯放行。

最後,無奈之下,她也隻能死心了。

籃子裏裝著的菜,早就涼透了,就如同她的心一樣。

獄卒怎麽都不讓她去看碧兒,那肯定就書名,她犯了很大的罪,肯定活不成了。

但她死前,她真的都不能再看她一眼了嗎

一邊抹著眼淚,錢婆一邊走遠了。

此刻,在陰暗潮濕的大牢裏,一間唯一的門緊緊鎖著的牢房裏,女子瘦弱的身影,抱膝坐在地上。

她的麵色蠟黃,乍看上一眼,恐怕很難有人會將她和當年李思恬身邊的那個機靈的小丫頭聯係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