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草瞪了他一眼:“哥,你傻啊!幹嘛讓奶奶知道?咱不能學著大伯娘,偷偷摸摸地吃?”

她們的大伯娘李氏,每次回娘家都不空手回來,帶來的好吃的,總是偷偷摸摸地藏在東屋裏,趁沒人的時候跟兒一起偷吃。

餘草讓賣包的販,用油紙包了十個包,塞進破瓦罐中。瓦罐來的時候怕被人看到裏麵的鮑魚,是用破布頭蒙上的,現在也是如此。

兩人來到城門外,看到馬大福已經等在那裏了。賣菜的大嬸,籮筐全空了,一臉喜色。

“沙,草!快點,就等你們了!”馬大福站起身來,招呼兄妹倆。

“賣雞蛋的大嬸呢?還沒回來?”餘草跳上驢車,隨口問了句。

賣菜的大嬸笑著道:“她呀,雞蛋早賣完了,讓我把籃給她捎回去,她自己先走了!草,你這罐裏裝的什麽呀?分量好像沒怎麽減呢!”

餘草長歎一口氣,哭喪著臉道:“裏麵是我娘曬的醬,本來是看能不能賣些銅板買幾斤粗糧回去,誰知道一文錢沒賣,還倒貼了四個銅板的車錢!”

一聽是曬的豆醬,大嬸沒什麽興趣地了幾句安慰的話,就靠著板車假寐了。

餘航看著妹滿嘴跑馬,不由有些瞠目。妹跟誰學的,謊話張嘴就來?不行,回去一定提醒娘,好好教教她,別長歪了。

兄妹倆回到村口,就看到一個高大熟悉的身影,在路邊焦急地等待著。

“爹?爹——我們回來了!!”餘草捧著瓦罐,跌跌撞撞地朝著餘海跑過去。

餘海放下手中的獵物,迎了過來,一把抱住飛奔過來的閨女,板著臉教訓兒:“你膽挺大,啊?不聲不響地帶妹妹去鎮上。看把你給能的!!兩個孩沒大人跟著,要是遇上拍花怎麽辦?”

轉過來對女兒的時候,聲音溫柔了許多:“草兒,以後想去鎮上告訴爹爹,爹爹帶你去。都過了飯點了,肚餓了吧?爹給你留了三合麵饅頭,還熱乎著呢。快吃吧!”

得!妥妥的重女輕男,女兒奴一個!

被老爹抱起來表情羞答答的餘草,扭著身要下來,腳接觸到地麵後才道:

“我和哥哥在鎮上吃過了,吃了兩個大肉包,好飽啊!爹,我也給你買了包,帶著路上吃吧!”

餘草很清楚奶奶摳門的性,老爹把饅頭省下來,自己肯定在餓肚。一大早就上山打獵,一會還要到鎮上送獵物,空著肚怎麽行?

硬塞了三個大肉包給老爹,餘草看向地上血肉模糊的獵物,心猛然一動:“爹,我想吃烤野雞肉了,這獵物能給我留一隻嗎?”

餘海今天隻收獲了幾隻型獵物:兩隻山雞、三隻野兔、還有兩隻肥肥的不知道叫什麽的野鳥。

餘航拉拉她的衣袖,聲道:“今天爹打的獵物已經過了奶奶.的眼,能賣多少錢她心中都清楚著呢!要是帶回去的錢少了,她又該鬧翻天了。咱今天不是吃了肉包嗎?以後再吃野雞肉吧!”

餘海表情依然笑嗬嗬的,口中道:“給你留隻山雞是沒問題!不過你哥哥有一點得不錯,草兒你大病初愈,腸胃還弱著呢,可不能吃烤野雞。再過幾天,你身全好了,爹一定給你留隻肥肥的野雞,隨你怎麽吃!”

盡管餘草認為自己的身體已經棒棒噠,可架不住家裏關心她的人不信哪!看來,還得用時間去證明啊!!

接下來,兩人跑遍全村,打聽到娘和蓮姐弟的去向。娘在溪邊漿洗被單,蓮帶著石頭在西山腳下撿柴禾。

西山腳下人煙稀少,正是坐地分贓——咳咳,分包的好地方。兄妹倆分頭行動,餘航去溪邊叫柳氏;草抱著裝包的瓦罐去西山。

“娘!娘!妹她……您過去看看吧!”溪邊洗衣服的婦女不少,餘航不敢直,這老實孩又不會編瞎話,隻好了半句留半句。

柳氏一聽,急忙站起身來,手中的被單落入溪水中,差點隨波而去。

餘航見狀,很是內疚,忙道:“娘,您別急!妹沒事的!”

“你又不是大夫,怎麽能斷言妹沒事?不行,我得去瞧瞧!福田嬸,你幫我看下被單,要是我回來晚了,麻煩幫我捎回去。”柳暮雲擦幹手,匆匆跟著兒,向西山而去。

“唉……一定是草又病了!大海媳婦,也是個苦命的……”溪邊洗衣的婦人,似乎習慣了柳氏沒洗完衣服就離去。每次,十有八、九都是因為她那個藥罐女兒。

餘草這邊找蓮和石頭可就沒那麽順利了。西山那麽大,可以撿柴的地方多了去了。幸好蓮姐弟倆人力單,不敢往山裏去,隻在山腳下徘徊。雖然費了些功夫,倒也被草找到了。

“哎呦!可累死我了,你們倆可讓我一陣好找!!”見到蓮她們,草便一屁股癱到草叢上,累得直捶自己的腿。這身板兒真需要鍛煉了,才都多遠點路,就撐不住了。

跟著兒過來的柳氏,遠遠地看到了,焦急地一路跑過來,把餘草攬進懷中,連聲問道:“草兒,哪兒不舒服?娘帶你回家……沙,快去請尤大夫。”

餘航沒動,隻是關切地問了句:“妹,你真不舒服啊?”

“什麽真的不舒服?難道還有假的??趕緊去請大夫!!”柳暮雲彎腰就要抱起女兒。

見柳氏急得臉都白了,餘草趕忙一骨碌爬起來,原地跳了兩下給柳氏看,道:“娘,我好好的呀!誰告訴你我不舒服的,我幫你打他!!哥,是不是你嚇唬娘了?”

“沒有不舒服?”柳氏把女兒上上下下細細打量一番,見確實不像生病的樣,便放心地啐了兒一口斥道,“那你叫我過來幹啥?跟著搗什麽亂啊?我被單還沒洗呢!”

餘草趕忙幫哥哥解圍:“娘,我們今天不是去鎮上了嗎?我做主買了幾個肉包,您嚐嚐味道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