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你回來啦?”

夏太太周雪梅最先反應過來,一臉和藹可親的喚她。

夏唯一並不理她,神色漠然的掃了一眼在坐的四人,而當眼睛最後落在夏東海正對麵那對緊挨著坐在一起的年輕男女身上時,臉上的神色很明顯的滯了滯。

要說這男女兩人的模樣都生的十分出眾,現在緊靠在一起就更顯惹眼,尤其是他們身上相互間不自覺流露出來的綿綿情意,看著倒真是映襯到那句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的話來。

然而,就這郎情妾意、其樂融融的一幕,卻隻叫夏唯一整個兒覺得礙眼至極。

她迅速撤回目光,不動聲色的壓下眼底的刺痛和心底的酸楚,恨不能立馬逃離現場。

可當她剛想要轉身上樓時,身後就傳來夏東海毫不客氣的斥責聲。

“沒聽見長輩在跟你說話嗎,你這愛理不理的樣子是什麽態度?還有,你這兩日都去幹什麽了,為什麽昨晚沒有回來,打你電話也不接?看看你現在這是什麽樣子,是不是又跟那些亂七八糟的人出去廝混了……”

夏唯一在經曆過這一晚的煩心事,心情本來就已經糟糕透頂,現在又被夏東海這麽劈裏啪啦的一頓臭罵,更是抑鬱之極。

她竭力隱忍著,最後卻還是沒有忍住,停下腳步,麵無表情的回道:“她又不是我媽,我做什麽要跟她講客氣?你平常不是一口一個孽障叫得很歡的嗎,就我這樣一個不聽話的孽障不回來豈不是正合你的心意?!”

沒想到她會這麽反駁,夏東海聞言登時大怒,“你,你說什麽……”

夏唯一冷冷笑著,再接再厲道:“大火傷身,您都這把年紀了,還是盡量克製點,少激動,要是就這麽輕易被氣出什麽毛病來,那以後可就沒力氣再罵人孽障了,那多劃不來啊,是不是?”

聽聽,這像是一個為人子女的人能說得出來的話?

不懂孝順也罷,竟然還明晃晃的詛咒起他這個當爹的來!

夏東海胸膛起伏不定,氣的額角青筋暴跳。

哆嗦著手指著她罵,“你這個……這個混賬東西,簡直是……逆女啊逆女……”

“嗬,你總算又換個稱呼了,不過這混賬東西和逆女,可還沒有孽障二字好聽呢,你不如再想個更好聽點的吧。”夏唯一不怒反笑,像是真的要把夏東海氣死一樣。

眼見這父女兩人又欲爭吵不休,一旁的蘇蔓不由輕聲出言安撫著:“夏叔叔別生氣,唯一這麽晚回來想必也是累了,您就讓她先回房休息去吧,有什麽話可等明天再說。”

“是啊,老夏。你就少說兩句吧,唯一才剛回來呢。”周雪梅亦是勸道,看了眼蘇蔓身邊沒有出聲的淩紹宇,道:“何況紹宇還在這裏,不能讓孩子看笑話……”

如此聽著兩人輕聲細語的話,不知情的外人恐怕還真要以為這對母女是真的溫柔和善呢。

可夏唯一卻是滿臉譏誚,嗤之以鼻的冷哼,“裝模作樣!”

才說完,那邊淩紹宇的目光突然投了過來,神色複雜的望著她。

對上他的視線,夏唯一的心猛地慌亂的跳動起來。她很快別過頭去,不敢再與他對視,然後想也不想的抬起腳步便噔噔噔的踩著樓梯快步上了二樓。

因著這麽一出,大廳裏的氣氛始終有些尷尬,到最後還是淩紹宇打破了沉寂。

他起身說道,“叔叔阿姨,我看現在時間也不早了,就先回去了,等改天有時間我再過來那來拜訪你們。”

夏東海與周雪梅聞言回過神來,幹笑著應道:“嗯,好,好,也好,”一邊跟著要起身去送他。

淩紹宇見了連忙製止,讓他們不必相送,還是蘇蔓牽著他的手說道,“就讓我送你出去吧。”

淩紹宇笑意溫柔的對她點頭,然後兩人便一齊走出了大門,夏東海和周雪梅則在身後關切的說著開車要小心注意安全雲雲。

關於這些細節,回到自己房間的夏唯一自然不清楚,耳中也隻是依稀聽到些零碎的聲音。

她自走到房間便直接躺在了**,睜大眼睛呆愣愣的盯著天花頂,心裏麵隻覺得空落落的,莫名的難受。

躺了好半天,她的身子才稍微動了一下,忽然間察覺到後背有些異樣。翻身一看,發現那被她墊在背底部的竟然是顧亦然的那件西服。

原來這衣服一直搭在肩膀上竟然就忘記脫下來了,剛才夏東海會突然那麽生氣,大概就是因為看到她身上還穿著別的男人的衣服吧?

夏唯一想著禁不住冷笑一聲,伸手將西服從身後抽了出來,看到原本工整的衣服這下卻已經變得有些騶騶的。但隻因為它的主人是顧亦然,所以即使這麽昂貴的東西被糟蹋,她也毫不覺得在意。

剛把衣服往床旁邊的椅子上隨意一扔,手機卻忽然滴滴的響了兩下。

夏唯一拿起來一看,是一條新的信息,發件人——My Knigh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