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2.神兵天降

“轟隆隆——”一聲驚天動地的雷聲響起,恰好我的毀屍口訣已經偏偏念完。

隻感覺身體如被重錘敲擊般地一陣疼痛和眩暈,我卻好像得了自由。也不敢想這其中緣由,兩步踏出便是一個手訣向王木等人打出,嘴裏大聲叫道:“急急如律令!”

台下也傳來鹿悟仕響亮的聲音:“李老君急急如律令!”

我打出的是一道罡氣,用盡了我畢生所有的修為,又是情急之下含恨而發,所聚起的罡氣如同一道金色氣浪推了過去;鹿悟仕打出的則是一陣陰風,不知他從何招來了那麽重的陰氣,發出的陰風也像是潮水似的,一層層全部推向對方……

也虧得我倆同時出手,要不連同月娘在內,鹿悟仕他們一眾人馬估計此時已經變成魂飛魄散的幹屍了。因為那王木笑過之後,他們那方忽然就法力齊施,各種鬼怪虛影、天雷天火、兵器虛影連同陰風煞氣,一齊閃了過來,正好被我和鹿悟仕所發的陰陽神力給堪堪擋住。

兩股地量撞在了一起後,隻覺天地同時在微微顫動,如同大地震來臨……

王木等人又再攻出,而我全力一擊過後已經無法再繼續了。台下的鹿悟仕好像已經回魂,身形在快速地踏著一道罡步,嘴裏仍在叫著“李老君急急如律令”……

但無論他的修為如何厲害,以其一人之力也再難擋王木他們的又一次攻擊了!

月娘已經看出了眼前情勢,跟著飛身上前,右手持一柄拂塵、左手一個手訣指向鹿悟仕,嘴裏叫了聲:“老君賜拂塵、帶我獻金身……”

腦海裏一幕幕往事掠過,我忽然感覺那小黃鼬的靈魂鑽進體內,強撐著我站了起來,於是再也顧不得法力已盡,奮力往台下一跳,一個手訣指向鹿悟仕跟著叫道:“天帝恩澤遠、金身奉上前……”

我和月娘使的術法是一路的,都是以我們陽身和生命,加敕到鹿悟仕的身上,以助他法力翻倍,攻擊眼前這些惡人惡鬼。

同時給鹿悟仕加敕的,還有炎無思和楊月琴。他倆的加敕方式有些雷人,炎無思是直接將手中的鐵錘甩了砸向鹿悟仕的頭頂,而楊月琴再是拂出一條黑色的小蛇和一隻金色的蜈蚣,同樣是張著嘴向鹿悟仕咬去。不明內情的,還以為他倆是在暗自鹿悟仕呢!

這回鹿悟仕的攻擊也很獨特,得了我們幾人的加敕後猛地便直衝向王木,竟如老鷹抓小雞一般把王木肥胖的身軀給抓在手裏,瞬間又回到了陣法當中。

鹿悟仕的身形簡直比鬼影還快,一招便製服了王木,但這並不代表我們就脫離了危機,因為黃真人等人的攻擊可一樣也沒被化解,特別是我們幾個加敕法力給鹿悟仕的人,隻感覺有千萬支利箭從四麵八方撲來。

我知此時在劫難逃,但心裏仍沒有半點恐懼,隻是坦然地閉上雙眼。哪裏身體忽然騰空,像被人給拉扯著一般飛起。

睜眼看去,卻見不僅是我,連抓著王木的鹿悟仕,還有月娘和炎無思等人,以及躺在地上的劉青玄和莫煙塵等,也都全部騰空,避開了襲擊回到台上。

黃真人等人見王木被鹿悟仕抓住,便即一齊停手,驚奇地看著台上。

我見他們看的不是抓著王木的鹿悟仕,也不是我們逃過一劫的任何人,而是盯著我們的身後,便回頭看去。

在我們身後,是一堆堆碎裂的混凝土塊,想來正是之前封住我身體的東西。之前在台上的其他雕像隻剩得一尊,其餘的也全部碎裂,轉而多出了幾個人來:

一個穿著藍色老式中山裝的農民、一個身著青色道袍須發全白的道士、另一個身著黃色道袍少了隻左手的道士、一個肥頭大耳的老和尚和一個年輕些的俊郎和尚、還有一個黑黝黝的中年人,最有趣的是最後那個穿著黑褂子和黑裙子的老人。

七人個,按北鬥七星的方位站在那,除了最前麵那個“農民”外,另外六人分別手持器物比著奇怪的造型……

除了鹿悟仕外,我們全都回頭了,我和月娘隻是一臉詫異和驚奇,因為那七人所擺的陣法實在太過高明,陣法未啟便有道道金光散出。而楊月琴、炎無思和胡幺兒則是滿臉驚喜,特別是楊月琴,兩行淚頓時便湧了出來,嘴角一撇竟哭出了聲……

台下的大多數人也和我一樣,臉上隻是詫異的神色,不知是因為王木被抓還是因為那幾個人的突然出現。但同樣有反應強烈的,黃真人、白真人、張巫、謝天華和那已經複活的金光惠次郞便是代表。

特別是張巫和多金光惠次郞!張巫是立時就整張臉都變黑了,眼睛也頓時變成了鬼魂才有的全白狀態,身上一股黑煙騰起,並將影子虛幻的張大媽和張禮光母子召來一左一右地伸手抓住;那金光惠次郎則更誇張,直接就退到了他們一幹人身後的鬼子陰兵虛影裏去。

王木也轉身了,但這家夥非同凡響,明明已經被鹿悟仕抓在手上,但卻一臉無所謂的神情,而且還率先打破了沉默道:“你幾個老家夥,竟然這樣都弄不死你們。不過讓你們出來也好,看看當初我的預言是否正確了,然後再等著被聖令貶下好好享受因果吧!哈哈哈……”

“都這時候了,也虧你能笑得出來!”我身邊的月娘冷冷說了一句。

我身後的那個“農民”哼道:“他已經複活了罪魂,當然有笑的資本!而且他自持已經修出仙體,十五沒辦法抓得住他!”

“沒錯!”王木大聲回了一句後,忽然間真的就消失不見,轉而出現在了台下的黃真人身邊。

我和月娘都是一聲驚呼,忽然間又一齊停住……

驚呼是因為王木現身在台下後,他身邊同時閃現的還有一個穿著漢服、古裝打扮的絕美女子身影,那女人是人是鬼我還沒看出,便將王木再抓了押住,兩人同時閃了一下後,又回了台上。王木回到了鹿悟仕的手中,那女子則是直接就閃在了鹿悟仕的身上消失不見。

而我停聲,則是因為一隻殘疾得隻剩三個指頭的手,在那時輕輕地握住了我的右手……

是劉青玄,剛才我們到了台上,胡幺兒便騰出手來對他們一一施救,竟把他和莫煙塵、朗聞和尚都救醒了。

看著他那口鼻流血的模樣,我的心猛地又痛得無法形容,但我強行忍住了什麽也沒說,隻緊緊地抓著那隻殘手再也不鬆開。

斜眼一瞥,隻見莫煙塵也拉住了月娘的手,月娘臉上滿是驚喜,隨後卻輕輕地將莫煙塵的手甩開……

見劉青玄關心場上情勢,我便也隨他隨他眼光看去。

王木被反擒了回來後,仍舊一臉的淡定,微笑著又轉頭看向我們身後的“農民”說:“戚老頭,你難道看不出來,隻要我一念之間催動南鬥陣,七個大領導就會暴斃六個嗎?你是在想著幫我還是要滅我呢?再說你滅得了我嗎?”

那“農民”也是不喜不怒,緩緩地應道:“你這樣說,我還真不敢對你怎麽樣!不過如果你要是一心複活那金光惠次郎的話,說不得,我也隻有冒那個險了!”

不等王木回話,他忽然走上前來,對著台下大聲喝道:“除了張巫一家、黑苗亮鬼和謝天華以外,其他人識相的,就給我——滾!”

最後那一聲“滾”叫的聲音不大,但震得我兩耳“嗡嗡”直響,感覺靈魂都差點被一股力量給撞出體外,拉著我手的劉青玄也禁不住身體晃動了一下。

而台下的反應更讓我震撼不已,除了黃真人、白真人和張巫等寥寥數人外,好多人也都是同樣的反應,那個折紙人謝天華和黑苗寨的咪成則更誇張,居然站在那七竅流血,跟著便倒下身去,我見一黑一白兩個陰差影子忽現,拉著他倆的靈魂就消失不見,顯然被這老“農民”一聲給吼死了。

回過神來後,王木帶來的那些法師便有人陸續轉身,王木卻大聲笑道:“金光君,你還等著仇人來把你再殺一次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