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芳華初現 第十一章 血脈守護
“皇上駕到！”
眾人又是一驚，連忙迎出去接駕。
“嗯，平身吧。這是七兒？過來讓朕瞧瞧。”
若塵起身，走到龍騰帝跟前，抬眼叫了聲父皇。龍騰帝點點頭笑道：“好孩子，長得和你母妃很有幾分相似。”龍騰帝和藹的拉著若塵在身邊坐下，這是若塵六年以來第一次這麽近看她的父皇，沒什麽感覺，隻是看著龍騰帝的眼睛顯得陰鷙，心中淡笑，看來是不用指望他是為了父女夫妻之情來這裏這種念頭了，幸好她從來沒有渴望過所謂的親情。也因此，她對清嬪的死並沒有太多的傷心，更多的是憤怒，在她的地盤上無聲無息的殺死了她的母妃，真是...了不起啊。
若塵打量著龍騰帝的同時，龍騰帝也在打量著這個女兒。這個女兒大概是他關心過最少的一個了。當年帶清嬪回宮也隻是喜歡她的美麗純真，可惜很快他就將他拋到了腦後，就連這個女兒也不曾正眼看過一眼，直到沈瑜選上了她，他也隻是遠遠地看了一眼，知道是自己的女兒而已，可是...回想著若塵的眼神，龍騰帝若有所思，雖然隻是一瞬間她很快就低下了頭去可是他看到了，她不怕他，在她的眼裏，他沒有看到任何畏懼，和害怕，隻是純然的平靜。這樣的鎮定，就連太子也做不到！
“七兒，你母妃去世，你一個人住在這清寧宮也沒人照顧，你可有喜歡宮裏的哪位娘娘？”龍騰帝問道
若塵低著頭搖搖頭。
“既然如此...你去太後哪裏可好?再過幾年也該嫁到沈家了，這兩年就住在太後宮裏吧。”若塵低聲道：“聽憑父皇安排。”龍騰帝滿意的點頭，那就好，你母妃的後事辦完就去太後那裏吧。嗯...清嬪...就按正妃等級下葬好了，追封為清妃。“
“兒臣代母妃謝過父皇恩典。”
“皇後娘娘駕到！”
若塵皺眉，今天人還真是一撥一撥的來啊。正想著，外麵又有人道：“藍貴妃娘娘到！”
兩撥人一前一後的進來，臉色都有些不好，看到龍騰帝坐在殿裏連忙上前參拜，“見過陛下！”龍騰帝見到自己這一後一妃臉色也有些沉了，淡然道：“皇後和貴妃這是來做什麽？”皇後上前道：“啟稟陛下，清嬪妹妹去了，臣妾身為後宮之主，自然要來看看有什麽不周全的地方。小七兒可還好？”若塵朝她微微一笑道：“謝皇後娘娘關心。”
“可憐的孩子，這麽小小年紀就沒了娘。”
“是啊。小公主還這麽小。”藍貴妃接口，輕柔的將若塵拉到自己身邊，憐愛的望著她，“皇上，臣妾有個不情之請。”
“說說看。”到底是自己寵了十幾年的貴妃，龍騰帝道。
“小公主年紀尚幼，總要有人來照顧。不如就住到臣妾宮裏吧。也可以與若蘭作伴。”皇後聞言，臉色一沉，瞥了藍貴妃一眼。上前道：“皇上，藍貴妃膝下已經有太子和長公主了，再照顧小七兒不免疏忽，還是有臣妾來照顧吧。臣妾沒管好後宮，才連清嬪妹妹病了都不知道，如今怎麽樣也要照顧好小七兒。”
“皇上......”藍貴妃嬌嗔。
“好了，你們不用說了。”龍騰帝起身，“七兒朕已經托付給太後了。太後一個人居住在壽寧宮也是寂寞，帶著七兒做伴也是好事。剛剛沈瑜也進宮求朕接七兒到將軍府，到底是與禮不合。以後七兒就住在太後那裏。每月可以出宮去將軍府一次，滿十三歲在出嫁即可。”
“這...臣妾遵旨。”兩人起身道，眼中都有些不甘。卻也都聰明的明白，皇帝先她們一步趕到清寧宮就已經是在警告他們不要再打沈瑜手上兵權的主意了。
若塵默默不語，心中卻是暗讚沈瑜聰敏。若是她被皇後和藍貴妃任何一方收養了，隻要他們的婚約一天不解除，她就免不了給他們扯上關係，就算沒有，皇帝也未必不會懷疑。雖然龍騰帝沒有答應他的請求，卻提出了由太後撫養他她，也就避開了與後宮嬪妃與眾皇子之間的關係。太後到底上龍騰帝的親娘，怎麽樣也是為自己的兒子好，撫養若塵自然是不會推卻了。
龍騰帝這才展顏，道：“這就好了。傳朕旨意追封清嬪為清妃，其他事宜就交由皇後和藍妃協同辦理。朕先走了。”
“恭送皇上！”
“恭送父皇！”
清妃的後事如何辦理自然輪不到若塵插嘴。她也就不操這個心了。前世，若塵沒有見過父母，身為殺手也並沒有太多餘的感情，經曆過夜零和夜影的背叛更是對人淡漠。對於清妃的死也並不傷心。隻是心裏多少為她這個母妃有些悲哀。這麽多年就癡癡傻傻的盼著一個男人，可惜這個男人就連她死了也沒有進她的房裏去看她一眼。
皇後和藍貴妃見皇帝走了，若塵的取出也安排好了，再留下去也沒什麽趣兒，安慰了若塵幾句也走了，皇後還是說了要若塵有時間多到她宮裏走走什麽的。
最後，一個年輕的生命，近十年的癡心換來的隻是一場風光的葬禮。遠遠地，若塵看著清妃的棺木被抬向皇陵，“公主...大小姐應該葬在落花宮裏。”軟翠站在她身邊，低聲道。
“她是皇妃，隻能葬在皇陵。”
軟翠低聲道：“若是公主同意，我們可以...帶走大小姐。”
“胡鬧！”若塵望著遠處，目光悠遠，“這是她自己的選擇，由她去吧。”愛了那個男人一輩子，也許死後葬在那個男人身邊就是她的願望。
“那公主呢？”另一邊的輕紅默默擦去眼角的淚水，幽幽的望著若塵道：“公主也是和大小姐一樣的選擇嗎？一身都葬送在這煌煌帝都的深宮裏？還是將軍府？”若塵望著遠方含笑，“我的未來啊......該去太後宮裏了。”壓下沒說完的話，若塵瀟灑的轉身。軟翠默然不語的跟上去，她一向不愛多想，隻是一直隱隱覺得小公主有些不同，現在她有些明白了。小公主其實已經長大了，也許...很快就不需要她們守護了。
“輕紅，軟翠。”
走到壽寧宮外，若塵停下了腳步。
“公主。”
“母妃已死，你們的責任已經完成了。”
兩人對望一眼。輕紅道：“公主的意思是？”
“你們自由了。如果不想留在宮裏可以回落花宮去了。”軟翠上前，道：“公主不要我們了？”若塵搖頭道：“你們是落花宮主為母妃訓練的守護著，現在職責已了。不想去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嗎？”兩人垂首，許久，輕紅才抬起頭，微笑道：“公主，輕紅沒有自己想做的事。”軟翠接口道：“軟翠也沒有。”
若塵皺眉看著她們。
輕紅微笑道：“而且公主說錯了。我們不是老宮主為大小姐訓練的守護者，我們守護的是老宮主的血脈落花宮的未來繼承人。大小姐失去了資格，所以在公主出生的時候，公主就是我們的新主人了。我們守護的不是大小姐，而是她身上落花公子的血脈。”若塵不禁對這個落花公子她血緣上的外公有些好奇了。到底是什麽樣的人可以讓人這樣忠心的守護他的血脈？
“倘若我也和母妃一樣是個扶不起的阿鬥呢？”
不太能了解阿鬥是什麽。輕紅秀眉輕蹙了下，差不多也能理解若塵的意思，“不會的。公主三歲的時候輕紅就知道公主不僅不會是另一個大小姐，而且還會強過大多數人。公主...實在是太不像個孩子了。“若塵撇撇嘴，她不知道自己演技這麽差。
“如果我是呢？”
輕紅苦笑，“就如大長老說的，咱們隻好死後到了地底下在想老宮主請罪了。”
若塵轉身往太後宮裏去，“隨便你們。反正我是不會去什麽落花宮的。”
“為什麽？公主？”軟翠問道。
“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啊。”她上輩子已經過夠了那種日子了。如今這是個冷兵器時代她確定自己寧願挨槍子也不想被人砍得血肉模糊。若塵苦笑，她好像已經不適合做殺手了啊。還好她現在是公主。
太後是個很和藹的老人，年近六旬了，保養的倒是不錯。先皇死了十幾年了，太後住在壽寧宮雖然是錦衣玉食，宮娥太監成群。心中總是寂寞的，看到若塵很是高興。親自吩咐身邊的宮女張羅住處等等。拉著若塵說個不停，“小七兒乖啊，以後皇奶奶照顧你。沒人敢欺負你。你母妃也是個好孩子，剛進宮那會還天天來給我請安呢。後來我病了，她也病了，不知怎麽的就不來了。唉...我身子懶得很，一年出不了壽寧宮兩次。”
對著太後慈祥的臉，若塵有些不自在的動了動身子。從來沒有人這樣跟她說過話。皇後，藍貴妃還有其他很多人都會對她好，多會很溫柔的跟她說話。可是她能看得出來這些溫柔背後的冷漠和心機。隻有這個老人，溫和的眼中是時光淬煉出來的睿智。望著她的眼神也隻有憐惜和疼愛。這種感覺若塵覺得很陌生也很不習慣。
所有人都知道，現在宮裏最得寵的皇子皇女不是長公主，也不是太子，而是剛剛死了母妃的七公主。皇上每日去給太後請安都要看看他，皇後藍貴妃更是有什麽好東西都往她那裏送，如今又是太後的掌上珠，心中寶。幸好這位小公主除了平時很沉默不愛說話以外，都很好相處，從來不找下人麻煩，壽寧宮裏的宮女太監都很喜歡這位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