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李月剛的心情章葉桐是完全能夠理解的,就象是一條很深的傷口,剛貼上止血的膠布,還沒開始愈合,就要被無情地用力撕扯開。這種痛將會是發自內心的!所以也難怪眼前的這張臉上顯示出了一些抵觸的表情。但是他卻並沒有明確表示,隻是用沉默來代替。

章葉桐點了點頭,說道:“小李,你的心情章葉桐明白,但是為了你的妹妹,還有另外那死去的四個孩子,作為一名警察,你應該懂得你所付出的代價的意義。相信你的妹妹也會為你的勇敢而感到驕傲的!”

說著,她從包裏拿出了那張李月珮的模擬畫像,遞給了他。一見到妹妹的容貌,李月剛的眼眶頓時紅了,他掏出了隨身帶的警官證,取出裏麵夾的一張小小有些發黃的相片,然後兩張並排放在一起,手指輕輕地撫摸著相片中妹妹的臉頰,嘴唇因激動而不停地顫抖,……終於,他咬了咬嘴唇,抬頭嘶啞著噪音對章葉桐說:“章法醫,章葉桐接受!逃避也不是個辦法!不抓住那個混蛋,章葉桐這輩子都會對不起小佩!”

章默默地點點頭。

吃完飯後,她帶著李月剛來到了自己的辦公室,簽了認領文件,並留下了他的警官證影印伯作備份資料。

辦這一係列手續時,他一直沒有說話,最後,當問他還有什麽要求時,他猶豫了一下,問道:“小珮是怎麽死的?”“舌骨斷裂,外力導致的機械性窒息死亡!”一聽這話,他突然用力狠狠地一拳朝身邊的牆上打去,“章葉桐對不起小珮啊!……”

殯葬車將於半小時後到達,李月剛默默地用一塊淡藍色地天鵝絨布鋪在解剖桌上,接著細心而又溫柔地一塊塊撿起妹妹的骸骨,輕輕地放在絨布上,看著他飽含深情的樣子,章葉桐心裏酸酸的,真不知道妹妹失蹤後的十一年他是怎麽熬過來的!

半小時後,車子如約到達,說好下午三點火化。為了配合調查工作,李月剛就先不跟車走了,看著他依依不舍送別妹妹的樣子,在場的所有人都動容了。天長市的殯葬場隻有一個,開車的又不多,所以因為工作的緣故,運送員、押運員和天長市公安局刑警隊的幾個法醫都還比較熟。臨開車時,押運員老宋悄悄對章葉桐說,“這小夥子,真可憐!”章葉桐點點頭,歎了口氣,心裏涼涼的。

車子走後,離九點還有一個多小時,倆人剛要回辦公室,電話突然響了,章葉桐拿起來一看,是王亞楠的,“你好!”

“葉桐,丁教授在章葉桐這兒,你快過來吧!”

“好,章葉桐馬上到!”章葉桐轉身對李月剛說,“走吧,去刑警隊,丁教授到了!”她不放心地又加了一句,“你沒什麽顧慮吧?”

“沒有,章法醫,你放心吧!”小夥子堅定地點了點頭。

來到二樓辦公室門口,一看見兩人進來,王亞楠和丁教授就站了起來,笑著打招呼說,“你們來啦!快坐!”

丁教授說:“葉桐,這就是李月剛同誌吧!小夥子不錯,有誌氣!當警察!”見丁教授很親切的樣子,李月剛輕鬆了許多,隻是不太好意思老人家的誇獎,臉都有點紅了。

這時,王亞楠用目光向章葉桐征詢意見,她看了一下李月剛,接著向王亞楠點了點頭,表示他已經接受被催眠的請求,要知道,這也是目前唯一一個能直接獲取有價值的線索的可能機會了!王亞楠鬆了口氣,跟丁教授耳語了幾句,丁教授點了點頭。

於是章葉桐轉身對李月剛說:“章葉桐們時間不多了。走吧,去四樓,那兒很安靜,適宜催眠!”他眠了眠嘴,一言不發地跟在章葉桐的後麵。

章葉桐知道,他現在所需要的是再一次麵對那個纏繞了他十一年的痛苦日子的勇氣,不過,相信他會堅強地去麵對。

事後表明,催眠的建議是正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