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葉桐叫王保全,今年三十九歲,在B市印染廠上班。今天(五月十七號)早上,章葉桐跟往常一樣去上早班,因為路途比較遠,所以章葉桐天剛亮就出門了,大約六點章葉桐騎車經過街心公園的時候,偶然一抬頭,遠遠地看見在草地上有個人影,一動不動的,章葉桐嚇了一跳,以為自個兒眼花了,就決定下車上前去看一下,心裏琢磨,要是那人得了急病動不了了,咱救人一命也是好事。你說對不?警察同誌?於是啊,章葉桐就小跑了幾步,遠遠地看到那人像是跪著,又像是坐著,早上有霧,章葉桐還看不太清。就在那草地中央!章葉桐跑到他前麵兩米左右,正想靠近他,忽然章葉桐再也邁不動步了!章葉桐看見他的肚子上插著好長的一把刀,都捅出後背了!身子底下全是血!可把章葉桐嚇壞了。頭也不敢回地就跑到電話亭打110報警了!

章葉桐們趕到B市的時候已是晚上八點多了,也顧不上吃晚飯,在和王隊的同學聯係上後,章葉桐們立刻就打車趕到了公安局。

B市公安局離火車站比較遠,大約有四十分鍾左右的車程。和章葉桐們天長市比起來,這個城市明顯小了許多,但是人口也不少。

當出租車停在B市公安局的大樓底下時,看著這棟年代已相對久遠的四層樓建築,在昏黃的路燈光照耀下,你根本無法辨別出它本來的顏色!遠遠的看見樓底下站著個人,正不斷地向章葉桐們來的這個方向張望著。章葉桐們下車後,他立刻笑著迎了上來。王隊一見他,也是很高興,就像一頭大熊一樣狠狠地把對方一把摟在了懷裏,還不斷地用寬闊的大手掌劈裏啪啦地排著他的背,。

等了有兩三分鍾,王隊才依依不舍地放開了懷裏的小個子,並向他介紹說,“小豆子,這就是章葉桐在電話裏和你說過的章法醫!”

被他稱為‘小豆子’的這個男人立刻熱情地向章葉桐伸出了手,在幾句寒暄後,章葉桐才知道眼前這個人如其外號的家夥就是王隊當年在警校中的同學,也是室友,姓薛,他同時又是B市刑警隊重案大隊的隊長。看他一副弱不經風,平易近人,和藹可親的樣子,章葉桐卻怎麽也無法把眼前的他和人們一貫想象中所認為的鐵血刑警隊長所聯係在一起。在他身上找不到一點重案大隊長的影子。薛隊長敏銳的眼光看出了章葉桐心中的疑惑,忍不住又哈哈大笑起來,爽朗的笑聲讓章葉桐有點臉紅了。王隊也明白了章葉桐的心思,他笑著拍了拍章葉桐的肩膀,說道,“章法醫,可別被你的眼睛所迷惑了!他可是當年章葉桐們那一屆中唯一的柔道黑帶5段啊!”

在公安局大門口草草地吃了一點東西後,章葉桐們三人就一前一後地向樓下法醫室走去。

在去解剖室的路上,薛隊長從路過的辦公室處拿了一份該案的有關資料給章葉桐們看。為了便於直觀地理解整個案發過程,章葉桐摘錄了一段現場目擊證人的口述資料在開頭部分。接著資料中整齊地列出了現場所搜集到的物證,數量之少,讓人頭痛!章葉桐不由得抬起頭,詢問一邊的薛隊長,“這麽少?”

“對,太‘幹淨’了!”,他一臉的苦笑。王隊則在一邊仔細地看著現場的相片,始終沉默不語。良久,他嘴裏才嘟囔出了一句話,“為何以屍體為軸心的兩米範圍內一個腳印都沒有?”薛隊長聞言,歎了口氣,“這也正是一直困擾著章葉桐的一個問題。如果死者是自殺的話,為何連他的腳印都沒有?現場的土地非常鬆軟,章葉桐們卻隻在距離屍體兩點三二米處提取到了報案人的腳印,很清晰!但是屍體周圍卻異常幹淨,顯得死者好像是從天而降一樣!”說著,薛隊長習慣性地伸手到上衣口袋掏出了一包煙,抬眼看了章葉桐一下,最終舔了舔嘴唇,卻又把它用力塞了回去。看到他黃黃的指尖,章葉桐心想,這個案子可沒讓他少抽煙啊!於是,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薛隊長清了清喉嚨,“最奇怪的是那把刀,幹幹淨淨從頭到尾一個指紋都沒有!章葉桐們鑒定組的小夥子們用盡了所有辦法,找遍了每個縫隙,都無果而終!它幹淨地就像剛出生的孩子!拔出來後,它上麵一點血跡都見不到!要不是你在現場見到它,你光看到刀,根本就不會相信它會是殺人凶器!”聽完他的話,章葉桐和王隊麵麵相覷,心中不由得騰起了一種詭異的感覺。

B市公安局刑警隊法醫解剖室雖然空間比較狹小,隻能容得下兩張解剖台,但通風性能卻非常好,進門聞不到刺鼻的消毒水味或屍體解剖時發出的臭味。此時房間裏空無一人。章葉桐一眼就在解剖台的上方發現了一個功率極強的抽風係統,而口子上的細密的網卻能保留住所有和屍體有關的證據不被強風抽走。薛隊長看章葉桐一臉驚訝的樣子,笑著說,“這是章葉桐們法醫室主任自己設計的!不錯吧!”章葉桐敬佩地點點頭!要知道,氣味問題是一直讓章葉桐很頭痛的!

薛隊長邊說邊戴上手套,他拉出了章葉桐們所要看的那具屍體,伸手揭開了蓋在屍體表麵的白布。章葉桐頓時感覺到渾身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