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節 青麵獸出獄

王喬在別墅裏住了幾天,連尹俊傑的人‘毛’都沒看到。掐指算著假期也差不多了,王喬還要回趟家。當然是父母家,王喬的父母都是X市本地人,老實巴‘交’的工人,一輩子也沒什麽大出息,但好在生活平淡而幸福。

謝絕了‘女’犯們的相送,王喬在別墅‘門’口打了輛出租車。也有不短的時間沒回過家了,王喬打算先去買點東西。

北城的居民樓有的很嶄新,有的很破舊,距離很近,卻像是兩個時代的建築。王喬的父母住的地方在北城的邊緣,屬於是郊區中的郊區,X市最早的居民樓,斑駁的牆漆證明了它的古老。

附近也確實有兩家超市,王喬也曾買過不少價格昂貴的營養品。卻都被父母拿去送給了那個霸道自‘私’的兒媳‘婦’,王喬不想人情打了水漂,到最後父母連裏麵是什麽東西都不知道,隻能買點廉價的營養品。

居民區附近有些‘亂’,穿得髒兮兮的娃娃在路上奔跑遊戲。汙水滿街‘亂’流,出處是那些被煙熏黑的小飯館和‘花’‘花’綠綠的發廊。慵懶的發廊妹‘抽’著香煙,深秋的季節穿著絲襪的‘腿’來回晃‘**’,吸引著男人的目光。

“嘖嘖,要在咱們這一片肯定是頭牌。”發廊妹的年齡不大,厚厚的脂粉下還有些稚氣未脫的臉龐,‘胸’部發育得卻很是驚人。

年齡不大不代表資曆不久,發廊妹已經從事這個行當五六年。一次還是十四五歲的時候,當時被個肮髒的男人壓在‘床’上的時候,也曾歎息懊悔過,到現在卻是已經麻木了。

她的目光很職業化,從‘胸’脯到臉蛋,再到屁股蛋蛋,一點都不肯放過。最後得出的結論,除了那一雙羅圈‘腿’有礙瞻仰外,其他的都能算得上尤物標準。

“看什麽呐?”另一個黃發‘女’孩好奇的探出頭來:“咦,那個‘女’人長得很漂亮啊,真可惜了。”

“得了吧你,看沒看到,人家看咱們的目光。”發廊妹閱客無數,眼光自然犀利:“我敢肯定是個警察,別搖頭歎息了,人家要是能幹咱們這一行,除非倭寇那來個大地震!”

發廊妹不知道她的前提沒有達到,反而後來的一項應驗了,這當然隻是後話。

王喬從超市出來的時候大包小包的,卻沒有什麽很是昂貴的東西。麥‘乳’‘精’這種已經很難尋覓蹤跡的東西也赫然在其中,雖然很少回家,王喬還清楚的記得父母的喜好。

暴雨就象闖入了少‘婦’深閨的‘浪’子,來的突然,走的也是匆匆。柳條在雨水的滋潤下,把垂了好久的頭又飽滿地昂揚了起來,恰如剛剛得到滿足的少‘婦’一般,隨著帶著一絲涼意的微風,得意地扭動自己綽約的腰肢。

每個人的心情也都象在雨中柳條一般舒暢。

因為今天是拘留室的大毒瘤離開的日子,除了一開始不順暢以外。有了尹俊傑的關係坐鎮,青麵獸靠著本就暴強的身手很快成為了獄霸一般的存在。自打這位進了看守所,好象這兒立刻就有點不大太平了。野蠻、暴力、歹毒、粗野,這些詞原來是眾囚犯在勞動人民中的高貴頭銜,自打這個‘混’世魔王一進來,就立馬和他們絕緣了。

紅軍前幾天就被打出去槍斃了,好像是案子最後還是被捅大了,他的關係也終於罩不住了。出‘門’的時候紅軍很是讚揚的看了看青麵獸,說了句話,把拘留室的人嚇得不輕。

“我昨晚準備幹掉你一起上路來著,不過最後沒舍得!”

拘留室裏死個人可不是好玩的,恐怕全部的人都要跟著遭殃。這是監察失職,就算紅軍自殺了也不行,不挨政fǔ的槍子也是犯法的。

囚犯在背後把這些溢美之詞全部都轉送給了他-青麵獸。是的,這個暴躁的,無法理喻的大‘混’球。自打裏頭幾個強出頭的幾個亡命之徒被打的麵目全非之後,再沒人出頭了。

亡命之徒並不是說就沒有腦子。金烏想。

他原本也算是這群無賴中的代表,畢竟朱雀堂的金牌打手也不是蓋的。別人眼裏的腥風血雨的械鬥,在他看來,就和吃飯睡覺一樣正常。可是,這光榮的曆史不能掩蓋目前他心中的害怕。青麵獸並不像是朱雀那樣好相處,在‘混’開了之後,金烏就被青麵獸踹到了一邊,享受跟其他囚犯一樣的待遇。

有次金烏曾想湊近乎從青麵獸那討根煙‘抽’,青麵獸把煙給了他,隻是泡在茶杯裏。那些煙絲粘在喉嚨上咳不出來,也咽不下去,金烏整整三天的時間都在摳嗓子眼。

當每天的清晨,所有人還在睡覺時,金烏就睜開惺忪的睡眼,看到青麵獸正在倒立在牆壁上做俯臥撐了。他總算搞明白了一件事,青麵獸這麽能打,並不是天生的,也是靠苦練。支撐青麵獸鍛煉下去的動力,就是對東城幫的仇恨,以及尹俊傑帶給他的壓力。

不管是在拘留所,還是在外麵,青麵獸覺得自己都夠風光的。可那個男人就像是一座大山,隻能仰望,卻很難有信心去翻越。

苦難的日子就象一萬年那麽久。

因為練習的大運動量,每天這個大哥都要吃‘肉’,拘留室裏的每個人都要將自己的菜無條件奉獻出來。因為這位大哥的潔癖,每個人在拉屎撒‘尿’的時候都要避開他。倘若觸犯了這位道老大的一項規矩,直接的後果就是-拘留室的每個人都會變成“佐羅”,每個人!

囚犯們覺得很委屈,都什麽時代了,怎麽“連坐”還能存在於我們社會主義國家陽光普照下的一隅。

昨天的新來的一個內‘蒙’古的大塊頭,不知道深淺,居然舉報青麵獸從他碗裏夾‘肉’,結果-在廁所裏,一塊板磚把他的臉拍成了龍須溝。金烏不知道老舍先生筆下的龍須溝的深度是多少,反正那個大塊頭的臉上的溝很深很深。就如青麵獸微笑著說的,那條溝深的很有內涵。

當警察幹部拿著一塊碎成八瓣的磚頭來詢問青麵獸的時候,拘留室裏的人都搶著來證明青麵獸今天一直和他們在打八十分。是真的,警察!所有的人都是一臉朝聖般的真誠。所以當晚,他們的飯碗裏有了菜湯可以泡飯,雖然隻有一點。

拘留室沒人希望自己會和那個人一樣這以後,大部分的強壯囚犯在五天之內全都變成了鼻青臉腫的造型,有警察去問,這是怎麽了?答案都是:是思念家鄉以淚洗麵所致。警察們知道實情,也是很頭疼,這個青麵獸已經有不少人來打過招呼了,好在他十五天一到就要走人,所以警察們也就樂的睜著一隻眼,再閉上一隻了。這香煙還真是不好拿的呀!!警察們心想。

終於,青麵獸要走了。

所有的人的心情仿佛回到了抗戰勝利的那一年。看著青麵獸落寞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裏,金烏心裏忍不住想找一句什麽名言之類的來表達自己現在‘激’動的心情。“‘春’風楊柳萬千條,六億神州盡舜堯。”千百年以來隻有這首送別詞適合自己的心境吧?金烏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