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 上門就是客
劉震撼現在很開心，從鳳凰賭場足足搶回了五十七萬六千。這對於一幫剛脫離溫飽線的小弟兄來說，實在是筆巨額財富。二十多個人聚集在紅‘毛’的小出租屋裏，顯得滿滿當當的，桌子上擺滿了紅彤彤的鈔票。所有人都很興奮，但卻沒一個人去動，劉震撼坐在那‘抽’煙不說話，這些兄弟從小就對他言聽計從的。
一根煙燃燒到盡頭，劉震撼在腳下使勁碾了碾：“這錢暫時不能分，怪我事先沒打聽清楚，鳳凰會很不簡單，恐怕你們這次要跟我倒黴了。”
劉震撼從來沒有什麽信仰，如果非要強加一個的話，那就是讓這些兄弟能過得好一點。孤兒院的孩子很少有沒‘毛’病的，聾的、啞的、兔‘唇’的、殘疾的，千奇百怪五‘花’八‘門’，但心地卻很單純。雖然他們也做掏包打架的勾當，但那是生計所‘逼’沒有辦法，離了孤兒院一無所長的他們隻能靠這個過活。
劉震撼不一樣，他身體很健康，比普通人還要健康。腦子也比這幫子兄弟靈活得多，小時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很是可愛。五歲的時候被人遺棄，劉震撼從未提起過父母的一丁點事情。這幫子兄弟喜歡聽他的，喜歡把好吃的好玩的都留給他，這是一種天生的親近感。
有對家境不錯的夫‘婦’曾經領養過劉震撼，可是一個星期後，劉震撼就被送了回來。離了孤兒院的劉震撼像是個傻子一般，不吃不喝，喂到嘴裏還得托著下巴才會下咽。
劉震撼舍不得這些兄弟，舍不得這些有些缺心眼的兄弟。他們的腦子大都不好使，隻知道抱堆在一起，劉震撼撇不下他們。他感覺既然自己來到孤兒院，就一定是背負著照顧他們的使命。所以部隊領導想方設法要留下這個連隊軍事尖子的時候，劉震撼選擇了暴力拒絕，將一直對他很好的指導員打了個烏眼青。
指導員一點也不記恨劉震撼，也沒處分他，反而在退伍的前一天晚上將劉震撼叫到了宿舍。兩人喝了不少酒，特種大隊平時即戰時，是絕對不能飲酒的，一向按條例辦事的指導員也違反了一次條例。
喝得醉眼朦朧的指導員拉著劉震撼的手，不停的絮叨劉震撼從新兵到現在的故事，像是個哥哥一樣。指導員還想做最後的努力，但是卻依然挽不回心意已決的劉震撼。一輩子沒低過頭的劉震撼，深深的給指導員鞠了個躬。
上了大巴車離開部隊的時候，指導員隻說了一句話：“你是我帶過最好的兵，不要丟了部隊的臉！”
劉震撼也不想走上歪‘門’邪路，但是沒有辦法。靠埋頭苦幹永遠不可能讓這些兄弟過上好日子，人都是被‘逼’的。
但是劉震撼現在有些後悔了，那個長著一副詩人臉的男人給他很危險的感覺。他不怕對方拔刀相向，卻怕這種城府很深的對峙。劉震撼輸不起，手底下的這些兄弟個個都是心頭‘肉’。
如果是自己一個人的話，劉震撼什麽也不怕。但是為了手下這些兄弟著想，他還是想先把這些錢還回去。
這時候，‘門’卻被一腳踹開，屋子裏的人本來就都帶著刀，現在倉朗朗全都拔了出來。尹俊傑、張二牛、慕容霧海站在‘門’外，張二牛的眼睛上還帶著烏青，那是尹俊傑的拳頭留下的。
想找到劉震撼一夥不難，場子裏早有人看到馬德裏和劉震撼說過話。虎頭魚是個脾氣衝的，上去就是左右開弓的大耳光子扇過去，把馬德裏扇得滿頭都是小星星。
不過馬德裏能‘混’這麽久，脾氣是有的，膽量更是有。死咬牙關就是不說，馬德裏原來也是個孤兒，隻是沒劉震撼他們幸運，還有什麽孤兒院。三四歲就被老乞丐帶著在外遊‘**’，馬德裏出江湖的年頭不少了。
尹俊傑製止了虎頭魚的暴力行為，對小孩子倒是不怎麽喜歡，但是對老人，尹俊傑一向是很尊重的。
在馬德裏耳邊悄悄說了句話，馬德裏歎息一聲就將劉震撼和紅‘毛’的所在告知了尹俊傑。
虎頭魚很好奇尹俊傑說了什麽，想問卻也沒有膽量，倒是尹俊傑瞧出他心中的疑問，自己說了出來。
“我隻告訴他，要相信我們鳳凰會的實力，要是我們自己找到的話，後果可就不一樣了！”
馬德裏仍然留在鳳凰賭場裏，尹俊傑給了虎頭魚個暗示，把馬德裏的孩子家庭地址搞到了手。就算再江湖，馬德裏也不得不屈服。
孤兒院並不難找，這郊區看起來和貧民窟沒什麽兩樣。還不如新農村建設的農村，破爛不堪，魚龍‘混’雜。
劉震撼站起身，瞧著尹俊傑。他知道這個人是頭目，這是一種訓練出來的直覺，也是特種兵的課程之一。
“吆，這還舉行歡迎儀式啊！”尹俊傑誇張的笑道：“沒事，兄弟們，別那麽客氣，我這人不拘禮！”
紅‘毛’瞧了劉震撼一眼，站了出來：“你想幹什麽？”
“我不想幹什麽啊！”尹俊傑嘿嘿一笑：“你們在這分我的錢，我來瞧瞧熱鬧也不行啊！你們這也不請我進去坐坐？”
劉震撼將紅‘毛’拉到一邊：“請進！上‘門’就是客！”
雖然對方隻有三個人，劉震撼卻沒絲毫的輕視。領頭的年輕人是最危險的，那個詩人臉和‘女’人一樣的男人，也都不是好相與的角‘色’。
尹俊傑大大咧咧的進‘門’拉過把椅子就坐了下來，打量了下簡陋到淒涼的房間：“嘖嘖，很典雅嘛。”
劉震撼豈能聽不出尹俊傑話裏的挪揄，也坐了下來：“炮哥是吧？”
“對，我就是衝天炮。”尹俊傑笑眯眯的撫‘摸’著桌子上的鈔票。
“這錢您可以帶回去，這件事就當沒發生過吧！”
劉震撼此話一出，屋子裏一下子‘亂’了起來。慕容霧海仍舊發呆般得沒有表情，張二牛‘露’出個讚賞的笑容。
紅‘毛’焦急道：“為什麽啊？震撼哥，這錢可是我們好不容易......”
看著拿百元大鈔疊小船的尹俊傑，紅‘毛’的下半句話又縮了回去。
“好不容易搶來的嘛。”尹俊傑將剛疊好的小船又重新拆開，輕鬆的笑著：“這又什麽大不了得，能者得之嘛。”
劉震撼瞪了紅‘毛’一眼：“閉嘴！”
紅‘毛’還想說什麽，但還是憤憤的選擇了沉默。
“炮哥，你也看到了，我這些兄弟討生活都不容易！我這次有眼無珠，衝了您鳳凰會的大駕，您多多包涵！”劉震撼說這些低聲下氣的話，很是不舒服：“錢我們全都不要了，您放心，一‘毛’錢都不少您的。”
拆開的鈔票丟在桌子上，尹俊傑哈哈一笑，笑得整個屋子裏的人都莫名其妙起來。劉震撼也吃不準尹俊傑這一笑是同意，還是在嘲笑他的天真。
“不裝了，裝‘逼’太累了！裝不好就成傻‘逼’了。”尹俊傑輕鬆的抖了抖肩膀：“我這次來不要這些錢，我也知道你是個什麽情況！拿下東城，這些錢就是你們的獎勵，拿不下東城，我就該追究這個責任了。”
“你是要我給你們賣命？”劉震撼臉‘色’不善。
“沒錯！我也不喜歡拐彎抹角！”尹俊傑爽快的承認了：“我喜歡你！所以才給你這個機會！我也可以給你點人手幫忙，拿下了東城，你們就是我鳳凰會的人了！是正式的會員哦！”
劉震撼皺眉思索，紅‘毛’和一屋子小兄弟卻都是喜上眉梢。誰不知道鳳凰會福利待遇好，在下麵的公司裏都能趕上小白領的待遇。正式的會員更是好到你不敢想，雖然不給配發老婆，但是房還是要分的。現在的人勞碌一輩子，也就為了個房奔‘波’，而鳳凰會的人輕輕鬆鬆就得了。
劉震撼有點拿不準了，尹俊傑這麽直接，他反而懷疑是不是借刀殺人了。不過看兄弟們都興高采烈的，似乎也沒什麽不妥。
“放心，我要借刀殺人，也得找把厲害點的刀，你覺得你現在有成為我鳳凰會尖刀的本錢麽？”尹俊傑笑著站起了身：“先想想，我也不急著你答複我，想好了隨時通知我！”
張二牛衝劉震撼點了點頭，小聲道：“機會有限，搶完為止！不要想得太久了也，那小子嘴上這麽說，其實也沒什麽耐心的，雖然看起來不是好人，不過心地還是很好的！”
劉震撼莫名其妙的看著張二牛，強笑著點了點頭。
三人一離開房間，屋子裏一下子吵開了。大部分的人對於加入鳳凰會沒什麽意義，剩下的人也都是等著劉震撼表態而已。在他們看來，劉震撼也應該不會拒絕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衝天炮這個人怎麽樣？”劉震撼發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