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節 借刀殺人

宿雲微下了很大的血本,他一次‘性’就拿給了小菊‘花’五條連五獵槍,連五又名五連發,橫掃中國黑道的曆史橫跨兩個世紀之久。宿雲微這麽做的意思也很明確,就是想給小菊‘花’再增加點信心,爭取一次‘性’幹倒尹俊傑,讓這場大火燒得更猛烈些,這五條連五就是最直接的燃料。

雖然宿雲微現在霸占了整個藍湖,坐擁著可觀的采砂收益,這五條獵槍槍對他來說,也幾乎是一半的火力了,年後的時候,他通過L市方麵的朋友,又在邊境上購入了兩支極為罕見的下握把式的七連發霰彈槍,這種槍雷鳴登在外型上有著驚人的相似。宿雲微因為平時生意上的來往,結識了很多L市的搞工程的包工頭,當時的這些所謂的生意人,其實有很多的人以血腥手段發家致富的,‘私’底下玩槍比比皆是,他們其中的很多人都習慣於購買一些槍械防身,也喜歡一些知名戰將來當自己的貼身保鏢。這一次,宿雲微沒有找道上朋友來幫他買槍,而是托的新結識的L市的一個老板,他對外宣稱也是想買幾條槍回來辟邪,做鎮家之寶。

其實外地的軍火商並不喜歡把槍賣給道上的朋友,道上的朋友買槍不是作‘奸’犯科就是尋釁鬧事,鮮有不出問題的;這些老板就不一樣了,他們很大程度上,買槍隻不過是想給自己一定安全感,他們的身家和外麵拋頭顱灑熱血的矮騾子有很大的區別,他們買槍一般來說是不大可能故事持槍逞凶的。軍火商們都是內地人,也害怕因為槍械犯案牽涉到自己,所以很多時候,道上的朋友反而沒有這些老板更有‘門’路,宿雲微算是誤打誤撞上了。

他找的那個朋友在L市也是赫赫有名的大佬級的人物,手底下產業涉及了建築、裝潢、零售多個行業;為人也是八麵玲瓏,長袖善舞,黑道白道各方麵都吃得極開,七八個貼身保鏢全是L市幾個知名幫會裏威名遠揚的戰將級別的紅棍。這個大老板人稱遊哥,據說他平時吃頓飯就要一萬塊,娶了十幾個如‘花’似‘玉’的小老婆,派出所的所長過年就要給他拜年。

宿雲微和他認識屬於偶然。其實象宿雲微這樣的所謂老板,遊哥平時根本就是不屑於一顧的,他屬於脫產的那種老板,手底下一幫子管理人員已經進入了狀態,事業也上了軌道,根本不需要他‘操’心。他手下的那些經理隨便挑一個出來,身家也是很驚人。宿雲微這樣的老板在遊哥的眼裏,隻能算是爆發戶而已。

宿雲微在去年大年初四時參加的遊哥旗下的建築公司舉辦的嘉年華酒會時認識的遊哥。L市比X市風氣更保守,有錢人還鮮有舉辦大型冷餐會的經驗,宿雲微以前在X市的時候去這樣的高檔的聚會的例子也屈指可數。

不過畢竟是有過幾次經驗,所以宿雲微當天的表現比起那些連羅宋湯也沒喝過的土包子老板就明顯要顯出一大截的與眾不同,他彬彬有禮的頻頻舉杯,和遊哥手下的主管建築工程材料的經理談笑風聲,幽默灑脫的談吐很快就在身邊聚集起了一大群渾身散發著爆發味道的聽眾。

當天的宴會裏,幾乎所有的老板都沒有帶跟班過來,所有的人都認為遊哥能叫上自己參加這樣的高檔的聚會,其實就是默認了自己的身份和地位。每個人的心裏都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這種感覺甚至也潛移默化的影響了宿雲微。

宿雲微隻帶了兩個貼身的走動,宿雲微有點後悔這個決定。這兩個走動就象兩個強壯的狗熊,跟著宿雲微亦步亦趨。看著會場四周站著的一溜遊哥麾下的身著黑‘色’高級西服,打著筆‘挺’領帶抄手而立的高大漢子,宿雲微為自己的決定感到了一種由衷的後悔。連著打了幾個眼‘色’給自己手下的兩個走動,想讓他們離自己遠點,這兩個四肢發達的馬崽楞是沒會過意思,隻知道旁若無人的站在一堆炸‘激’塊的跟前,狂嚼海塞,憑的丟著宿雲微的臉。

“兩個豬玀!”宿雲微隻能心底怒罵著,臉上卻掛著那種職業‘性’的謙恭微笑,和四周的人繼續‘插’科打諢。

宴會的高朝是來自遊哥的出場。

麵‘色’紅潤,身體發福的遊哥是擁著兩個象大明星一般耀眼的‘女’子姍姍出現在眾人的麵前的,他的身後站著幾個戴著墨鏡的強壯大漢,漆黑的寶石鏡片遮不住這些跟班鷹鶻一般的眼神,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驕傲的冷漠。

所有在場的人都一擁而上,帶著獻媚的表情紛紛向遊哥打著招呼,梳著油光水亮大背頭的遊哥很得體地回應著並且一個個問好,被他點到名字的人都是一副中了狀元般的得意。遊哥的胳膊被身邊的兩個美‘女’挽得緊緊的,派頭拿捏得極好。令宿雲微很吃驚的是,遊哥居然主動的和站在遠處的他打了個招呼,還居然能記得他的名字。

宿雲微出於一種特殊的目的,已經改了名字了,一般別人問他名字的時候,他都告訴別人他姓沙,名叫短刀。當然熟識的人一般都是叫他麻皮哥的,他很喜歡別人這麽叫他,這個外號可以讓他時刻緊記著他的使命。

遊哥並沒有和他打過直接的‘交’道,但是居然能叫出他的名字,這著實讓麻皮雲微的心裏有點吃驚,瞬間閃過的另外一個念頭就是,這個老板能有今天這樣的成就,也真不是蓋的。

宿雲微就是宿雲微,他站在人群之外,向遊哥舉了舉酒杯,如果不是那張臉過於醜陋的話,他的形象和電影裏的老牌紳士的確有一拚。

遊哥朝他禮貌的點點頭,繼續又和身邊的那幫嘴臉卑賤的小老板寒暄著。

原本事情大就可以這樣結束的,就在這時候發生了一個小‘插’曲。

當天的冷餐會上是有歌舞表演的,這個歌舞表演是遊哥到來後才開場的,請提是當時很有名氣的一個歌舞團,這個歌舞團的一個‘女’演員唱《月亮之上》唱得很‘棒’,在L市當地很有名氣。當天的歌舞表演很熱烈,大家也看得也很盡興,遊哥看得出來也很興奮,他讓自己身邊的一個麵容古典的美‘女’也即興給大家唱了首歌,還用電子琴彈了一首琵琶大曲“十麵埋伏”。這個美‘女’的歌唱得剛剛在台上高傲萬分的歌舞團的主唱麵無人‘色’,電子琴彈得歌舞團的鍵盤手臉上寫滿了崇拜。

台下的口哨響成了一片,每個土包子老板都把自己爆發戶的本‘性’展‘露’得淋淳盡致。

“雨謀嫂子,唱得真是一極‘棒’!蓋了!沒治了!”

“遊哥!來首詩!”

有幾個好事的在下麵瞎嚷嚷著。

“遊哥,來一個!遊哥,來一個!”附和聲響成了一片。

宿雲微有點莫不著頭腦,問身邊的接待自己的那個經理道:“遊哥來首詩?這是什麽意思,我們遊哥還是詩人嗎?”

“老沙,你剛和我們合作,這點你可能不知道。”經理帶著幾分得意的說道,“咱們遊哥可是全國範圍內知名的大詩人,專‘門’在專業報刊上發現現代詩歌,堪稱當代文豪!看到那邊站他身邊的那個‘女’子沒有?全國有名的‘女’作家落落小姐,是俺們遊總的小七子!”

“哦?是嗎?啥叫小七子?”宿雲微狐疑的看著經理。

“哎呀,你是真傻還是裝啊?小七子就是七個小妾嘛!不說了,你看遊哥要即興做詩了。”經理拉了拉宿雲微的胳膊,目光看向了主席台的表演席。

遊哥果然按奈不住台下的千呼萬喚,顫微微地站起了身,用滾圓潔白的指頭拍了拍麵前的話筒,作了個安靜的手勢,台下的喧囂頃刻間消失。

“感謝大家的抬愛,我遊魚感‘激’不盡,就即席為大家作首小詩,給大家添點笑料。”遊哥麵上的紅光閃爍,腮上的‘肥’‘肉’也因為‘激’動抖成了一片。

這時候宿雲微仰脖正在喝酒,差點沒笑出來,這麽大一個老板居然真名這麽的土不拉嘰,宿雲微心想,這個遊哥肯定有個叫遊魚絲的弟弟。正胡思‘亂’想著,剛剛喝的這一口酒結結實實的卡在他的喉嚨裏,楞把宿雲微的小臉鱉成了個紫茄子。

“啊……”台上的遊哥已經進入狀態了,表情肅穆,散發著一種屬於詩人的豪邁氣概。話筒的巨大音量把所有人的耳膜震得差點背過氣去。

“長城啊……你為什麽那麽的長!”

“黃河啊……你為什麽那麽的黃!”

“長江啊……你為什麽那麽的長!”

“黃山啊……你為什麽那麽的黃!”

遊哥說完了,手指撫摩著‘胸’口,作西子捧心狀,表情淒苦得就象剛被人輪了大米。

“掌聲在哪裏?”經理吹了聲口哨,帶著一邊猛喊一邊猛鼓掌,熱淚盈眶的模樣,象極了開國大曲上見著了主席的老農。

所有的人全醒過了神,個頂個賽著拍著手掌,掌聲差點沒把房頂給掀掉。

“這詩完了?”宿去微翻了翻白眼,看見自己慢了半拍,趕緊也跟著猛鼓掌,作萬千陶醉狀。

“老沙,怎麽樣?”經理扭頭得意的問宿雲微道。

“絕了!”宿雲微豎起了大拇指,自己去情不自禁地扭過了腦袋,他覺得自己不能再多說話了,再說,他怕自己把夜飯給吐出來。

“再來一首!”台下好事的馬屁‘精’們此起彼伏地又‘亂’叫起來。

“嘔……”宿雲微忍不住了,回頭張口就吐聘攤胃液。

“咋了老沙?”經理關切的問道。

“沒事!”宿雲微臉上一片慘白,“我有點喝高了,可能。”

“遊哥,好詩啊!”台下的無恥的聲音在繼續著,宿雲微的喉結在上下遊動,宿雲微覺得自己有到了渣子‘洞’的感覺。

“給別的同誌們‘露’一手吧!”遊哥得意滿的說道。“我個人沒啥好的,就喜歡這文學,有沒有想切磋一下的朋友,也上來‘露’一手嘛,手主席也說過,要百家爭鳴,百‘花’齊放嘛!”

台下的人全傻眼了,這幫人中間把自己名字能寫全的摟著算,湊不滿一籮筐。看到大家呆若木‘激’的模樣,遊哥的‘性’致越發濃烈了,回過頭招呼身邊的另外一個身材比較高挑的美‘女’,也就是那個經理口中的小七子也上來即興作首詩。

美‘女’絲毫沒有怯場,輕啟檀口,鶯聲婉轉地念道:

“曾經當過馬,

可惜未曾追上你,

如今做一支笛,

吹得那青梅,

蒼翠‘玉’滴!”

宿雲微的心底不禁發出了一聲歎息,他眼前浮現的是這個玲瓏剔透的美‘女’在夜闌人靜的時候,被一個‘肥’豬一樣的男人壓在身下猛烈‘抽’動時的模樣。

“這首詩其實還是個字謎,大家知道是講的什麽嗎?”遊哥笑嗬嗬的‘摸’著凸起的肚皮,捏住了美‘女’吹彈可破的柔荑,得意的問道。

台下的一幫爆發戶全聚在了一起,抓耳撓腮,個個一臉的莫名其妙苦思冥想狀。

“謎底應該是竹吧?”宿雲微忍不住說道。

“好!”遊哥豎起了大拇指,對著宿雲微讚道,“你是我的小七作出這首詩之後,二個能猜出來謎底的!”

宿雲微瀟灑地欠了欠身子。

“小沙,也來首詩吧!”豪哥側著身子做了個請的手勢,“看得出來,你也一定有兩把刷子。”

“不行不行!我不行!”宿雲微連連揮手。

周圍的爆發戶們也紛紛附和著遊哥在起哄。

身邊經理壓低了聲音跟宿雲微說道:“老沙,這是你的機會,我們老板還很少這麽抬舉一個人,你可別破壞他的好心情,到時討個沒趣。”

台上的遊哥紅光滿麵的又做了個招手的動作,所有的爆發戶全帶著掩飾不住的嫉妒表情盯著宿雲微。宿雲微心思電轉,深深地吸了口氣,昂著闊步地走上了主席台。遊哥讓出了話筒,笑‘**’‘**’地看著他。

“兄弟我沙短刀今天不才,在遊哥麵前‘露’醜了。我玩文學純粹是玩票,今天還希望遊哥不吝斧正,今天就即席瞎編一首,大家別笑話我。”宿雲微擦了擦鼻子上的汗,口氣有點慌‘亂’。

“別這麽說,年輕人應該有點勇氣嘛!”遊哥帶著點點的自傲笑道。

“那我就藏拙不如獻醜了。”宿雲微先向遊哥偏著腦袋點了點,算是致敬,然後又對著話筒繼續說道,“今天冷餐會上我吃了很多東西,就覺得那盤蛋炒飯味道很好,不知道可不可以拿這個當題目?”

“沒問題,這才叫才思敏捷嘛!”遊哥笑得活蟹活蟹之聲不斷。

“ok!我的詩的名字主叫蛋炒飯吧!”宿雲微清清喉嚨朗聲念道:

“在我的一生中,

已經沒有任何值得留戀的事,

如果說有,

就隻有那一碗蛋炒飯,

如果有一天,

那碗飯已經涼了,

我想,

我會用心去加熱!”

台下的人全傻了,他們雖然聽不出這首詩究竟怎麽樣,但起碼還是知道比剛剛遊哥的那首長城長要高出不止一截,而且落尾也很有味道。遊哥的小七子也傻眼了,明顯的看著宿雲微的眼光也有了輕柔的轉變,有種惺惺的味道。遊哥也傻眼了,半天才回過神來。

“好!”遊哥興奮地鼓掌道,:“好詩!”

“謝謝!”宿雲微也漲紅了臉,不是因為高興,是因為難為情。這首詩其實是尹俊傑以前吃飯的時候張口編出來的,尹俊傑手底下有個揚州的廚師,炒的一手好蛋炒飯,尹俊傑拿他開心,隨口就作了首所謂現代詩來忽悠他的,屬於玩笑之作。後來在X市漸漸傳開了,宿雲微也是聽人說才知道的,因為這首詩尹俊傑編得實在是琅琅上口,宿雲微就把它記在了本子上,沒事拿出來念念。對於尹俊傑的才氣,宿雲微一向是很佩服,佩服之外,他想著的是取代。今天純屬於趕鴨子上架,剛好福至心靈了。

“不賴!”台下的爆發戶們懶洋洋地鼓了鼓掌。

無意之中剽竊的一首詩,居然讓宿雲微結訓了炙手可熱的遊哥,由此後,遊哥對宿雲微發函發青眼有加起來。那道《蛋炒飯》也經過了遊哥的修改潤‘色’之後,發表在了當年的《茁壯》雜誌上麵,署名儼然是遊魚在前,沙短刀在後。遊哥把那首詩改了一個字,就是最後那句“我想我會用心去加熱”,改成了“我想我會用心去加熱它!”

就多了一個“它”!

“你不會怪哥哥我吧?”遊哥還特地就排名的事問過沙短刀,也就是宿雲微。

“哪裏哪裏!”宿大麻子謙恭地說道,“古人常言道,一字為師!遊哥你這是點鐵成金嘛!理該排名在前,這個編輯真有眼光!”

“哈哈!小沙!有你的!”遊哥笑得前仰後合。宿雲微知道那個編輯部的審稿編輯其實就是遊哥的小七子,那個叫流流的身材高挑的美‘女’。

“媽的!”宿大麻子心裏暗罵道,但願將來尹俊傑告你們剽竊!

宿雲微和遊哥的關係隨著詩的發表,也漸漸鐵杆起來,宿雲微有幸參觀了遊哥從不對外開放的金碧輝煌的辦公室。遊哥的辦公室裏不但裝潢極盡奢華,更讓宿雲微咋舌的是,遊哥的辦公室的牆上掛滿了一長溜的槍!

從雙筒獵槍到威鎮江湖的五連發,再到當時還是很罕見的下握把式的七連、八連、十一連、十八連,遊哥的辦公室簡直就是一個軍火庫在搞展覽。

看著瞪大了眼的宿雲微,遊哥豁達的笑了,笑得風起雲湧。

“別誤解,我就鬧著玩,你真要讓我拿著這去幹什麽事,我也沒那個膽子。”遊哥笑道,順手遞給了宿雲微一支碩大的雪茄。

“這種雪茄很衝!”宿雲微嗅了嗅雪茄的味道。

“卡斯特羅的專用哈瓦那!”遊哥言語中掩飾不住的顧盼自雄,“這個世界上沒有錢買不到的東西,卡斯物羅的雪茄是,這些槍也是!”

“這槍是遊哥你從哪搞來的?”宿雲微問道。

“我在邊境上做點貿易,和邊境上的倒賣軍火的販子買回來的。這些軍火販子是和緬甸那邊的人換過來的,他們用咱們國內的海爾電冰箱、長虹電扇什麽的換這些槍,一換就可以換一捆回來,人家那邊喜歡我們國內產的這些電器。我其實自己也可以去換,但我不想多這個事,我隻是想買回來搞點氣氛而已,又沒想過殺人放火。其實真又說回來了,你真要殺人放火的土匪去跟這些軍火販子搞槍,他們也不一定肯賣給你,主要是人家也怕有後遺症,我們政fǔ畢竟查這個查得比較嚴格,出了事,都有連帶責任的,以前那叫株連,現在改了個名字,人家也怕。賣給我們生意人就簡單了,我們求財不求氣,買槍隻是圖個安全感而已。象我們做事遇到擺不平的疙瘩,是自動有人幫我來清理的,這叫什麽?這就叫‘高到極處不畏寒’!”遊哥的詩人情結又湧出來了。

“那是!”宿雲微撫摩著牆上掛著的粗大的子彈鏈,點了點頭。

“所有的道路其實都是殊途同歸,全離不開利益。就拿你手裏的那子彈來說吧,緬甸那邊的軍火販子在裝‘藥’的時候,有的在火‘藥’裏麵摻熒光粉,有的在裏麵摻鹽,這是為什麽?還不是為了打開銷路嘛,裝了熒光粉的子彈打在人身上,會發生潰爛,傷口根本就沒辦法好。摻了鹽的子彈打在身上,會把一頭大象活活疼死。做什麽事,如果不追求效益,就永遠沒有出頭之日!”遊哥侃侃而談。

“沒人威脅過遊哥你嘛?你這麽大家業,沒人眼紅過?”宿雲微盯著子彈出神。

“沒有!”遊哥‘抽’了一大口濃烈的雪茄,“我是‘花’了錢的,L市那幾個幫會我哪個不給錢?現在的幫會其實都是狗,誰有錢就跟誰,我外邊站著的那個保鏢,要他做什麽就做什麽。你可能不知道,他們可都是道上赫赫有名的紅棍青棍一級的知名戰將!你可能要問,要是有人胃口太大怎麽辦?嗬嗬……我丟笑錢出去,立馬有人搶著來擺平你。”

“遊哥果然是高人一籌,運籌帷幄!”宿雲微馬屁隨著上。

“小‘浪’啊!”遊哥笑得合不攏嘴了,“我發現你這個人有個缺點,就是太愛講真話!”

“遊哥,你也幫我去搞幾支槍好不好?我現在在藍湖那老是聽說有河匪的消息,我有點害怕。”宿雲微滴溜溜的轉著眼珠,看著豪哥。

“黃河河匪?”遊哥大笑了起來,“有沒有搞錯?哪裏有什麽黃河河匪?這些人不過也是一幫窮得沒辦法的人出來嚇唬那些比他們更膽小的人罷了,他們這樣的矮騾子也配稱匪?全還玩著冷兵器,至多算群黃巾罷了!”

“我搞兩支回去鎮船也好,萬一遇到了,也能嚇唬一下,讓他們知難而退。”宿雲微說道。

“那沒問題,現在的行情是八萬一支。”遊哥故意多說了一倍的價格。

“沒問題。八萬就八萬,我老早就想買槍了,我這人平時也喜歡打個水鳥啥的。”宿雲微說道。

“嗬嗬……你小子倒蠻有情調的。”

“那倒不是,你可能不知道,我們藍湖的水鳥就象剛從辛棄疾的《水龍‘**’》裏飛出來的似的,那靈氣,那意境,嘖嘖……”宿雲微搖頭晃腦起來。

“誰是辛棄疾?”遊哥一臉茫然的問道。

“……”

“得!你的事我立馬給你辦了,你要幾連的?十一連還是十七連,那種子彈不好找,打起來可爽,就象是機關槍一樣。我勸你要不還是考慮一下吧,畢竟也算是筆不小的數目,你用這買槍的錢,托上個大幫會也是一樣的,比這還管用。”遊哥站起身,從牆上摘下了一把‘精’巧的獵槍,眯著眼擺了個酷酷的造型。

“我一定要買槍……我就想玩玩槍……子彈不好找的我不買,就買兩把下握式的七連發和十杆五連發吧!”宿雲微差點說漏了嘴。

“我日!你比我也差不到哪去!一買槍就買這麽多!你想做什麽?打仗啊?還是學我的派頭?告訴你,我的派頭可不是你學得來的。”遊哥的眼睛被銜在嘴裏的雪茄熏得熱淚滾滾,趕緊丟開了槍,從懷裏掏出塊真絲的絹子,用‘肥’胖雪白的手捏著絹子輕輕的擦拭著眼淚。

“我要組織個打鳥團,到時開個摩托艇,迎風而立,那叫一個爽!”宿雲微神情中浮現出了一種東西,是向往。

“算我一份。”遊哥丟開了絹子。

“那是一定。”宿雲微說道。

“我看上了個我公司裏的美少‘婦’,她的老公常年在外地上班,正經得讓人心疼,一看就知道賢惠得要命,我要了她好幾次,她一直不從我,tmd!我就喜歡這種正經的,越正經我就越要搞到手,這次我把她騙到藍湖,你給安排條船,我在船上非把她給辦了,我看她再往哪兒躲我!”遊哥嗅了嗅自己象漿糊粘上去一般的扁平鼻子,轉了轉手指上碩大的寶石麵金戒子,又‘摸’了‘摸’自己的水滑油亮的大背頭。

“哈哈,湖光山‘色’,在水佳人,遊哥你真有情調!”宿雲微‘奸’笑了起來。

“沙短刀,嗬嗬,你小子怎麽叫這個破名字呢?”

“我在家是老末,大哥叫沙長刀,二哥叫沙平刀,我小時別人管我們兄弟幾個叫神刀家族,外號叫無比帥呆。”宿雲微瞎話張嘴就來。

“你該改個名,叫蛔蟲。”遊哥朝宿大麻子擠擠眼睛,笑聲朗朗。

後來遊哥真的在藍湖上公然騙‘奸’了那個美少‘婦’,美少‘婦’憤然投湖自殺,又被遊哥救了一來,扒了衣服,讓人在美少‘婦’的肚臍下麵刺上了“遊魚到此一遊”的刺青,宿雲微在旁邊做了直接的幫凶。美少‘婦’後來和自己老公一直上訪,不停地上告,卻一直得不到有關部‘門’的解決,公檢法互相推委著,就象踢皮球。其實確切的說是沒人敢解決,當時本有個很有正義感的警察想幫助他們,結果被很快就被上麵通知先脫了警服,再回家反省,因為有人舉報他有受賄的嫌疑。

半年之後,美少‘婦’的老公被一輛飛馳而過的汽車撞成了重傷,上半身癲癇下半身中風,肇事的車正是隸屬於遊哥公司的汽車。美少‘婦’漂亮的容顏瞬間蒼老了,此後她整個人變成了半瘋子,見著穿製服的就掀起肚皮上的“遊魚到此一遊”的紋身給人家看,害得L市穿製服的見著她就躲。

直到有一天她再次向一群穿著製服的人掀起她肚臍下的刺青,才總算將自己的冤情給昭雪。那幫脖子間掛著龍鳳金牌,腰間別著唐刀的漢子,為她討回了應有的公道。

閑話嘛就此打住,我們的麻皮老哥宿雲微就是靠著這種機緣,好不容易湊起一堆槍支,還沒等他自己完成熱兵器改革,就先送出了一半給小菊‘花’迎戰尹俊傑。宿雲微本來也不想這麽做,畢竟這有可能暴‘露’他的身份,但一想到除掉尹俊傑後,X市霸業就指日可待,宿雲微就咬咬牙拿出了手。

宿雲微並沒有直接送槍給小菊‘花’,他找的是另外一個中間人,這個人就是龍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