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節 慕容家的女流氓

可惜尹俊傑沒給宿大麻子這個機會。

尹俊傑並不知道有又‘陰’側側的眼睛在瞄著自己,他這會就想著怎麽套慕容十一的話,小慕容人雖然年輕,江湖經驗卻老到得一塌糊塗,不管說什麽,都是模棱兩可,時不是還能挑撥一把,‘弄’得尹俊傑極度不爽。

張天九也看出點苗頭,一邊‘插’科打諢,一邊拉著兩人喝酒,扯此什麽營養的話題。

“知道最近什麽最賺錢不?”張天九講到賺錢,渾身都來勁,酒也下肚不少了,渾身燥熱起來,張天九索‘性’也把衣服脫了個‘精’光,也學尹俊傑做起了膀爺。尹俊傑是一身彪悍至極的肌‘肉’,張天九是一身雪白憨‘肥’的腩‘肉’。

“我知道!”慕容十一咯咯的笑了,帶著醉後的憨態,舉手說道:“最賺錢的就倆樣,一是劫道的,二是賣‘藥’的。”

慕容這一笑,把張天九的‘玉’火全勾了出來,張天九死死盯著慕容的‘胸’口一陣猛看,正想借著酒意做點什麽的,一抬眼,看到了慕容十一一雙寒光四‘射’的眸子,把那半分酒意全給嚇醒了。

‘操’,象她這樣‘女’人可能會喝醉酒嗎?張天九在心底直罵自己草包。

張天九剛收斂了那‘色’咪咪的眼神,慕容又開始咯咯嬌笑了,她的醉眼又重新恢複得猶如媚絲。

“俊傑,你說說,你估計最近最賺錢的是什麽?”張天九翻翻白眼,把臉扭轉著對住了尹俊傑。

“這要看你的本錢多大了。”尹俊傑繼續喝著酒,剛剛的那瓶茅台已經喝完了,其中有一半多是下了尹俊傑的肚皮。列車長剛剛又送了兩瓶雜牌子的酒過來,尹俊傑這會已經不用杯子了,他抓著個酒瓶。

“哦?說說。”張天九頓時來了興致,欠了欠身子,劈裏啪啦放了串響屁,直把凳子砸得一陣山響。

“賣‘藥’是掙錢,九哥你就是國內一毒梟,所以你最有發言權!我以前也打聽過你,手底下的武裝力量能比上一個正規師了,可就算你有一個正規師,也不可能和國家機器作對,九哥這次換了行當,我覺得很好!走‘私’的風險要比販毒小得多,而且利潤也更可觀,你的選擇很明智。”尹俊傑說著看了看張天九的臉‘色’,張天九臉上一臉掩飾不住的得意。

“再說遠了吧,又譬如說澳‘門’的何先生,人家‘操’縱著整個地區的經濟命脈,也無所謂賺錢了,錢對他來說,就是擦屁眼的衛生紙。”尹俊傑晃‘**’著手裏的酒瓶,舌頭也仿佛有點大了:“這其實就提示了一個最根本的東西,就是勢力。你的勢力有多大,你就能賺多少錢。這也是我為什麽被個小警察‘逼’得滿天‘亂’竄,九哥現在隻能偷偷‘摸’‘摸’搗騰點古董,而你,小慕容,隻能做做殺手掙點刀口上的飯錢的根本原因了。”

“我們到底是在中國啊!國情上麵限製得很死。”張天九一聲長歎,搖頭晃腦的說道:“扯遠了,扯遠了……”

“也有很多老搞正行現在掙錢掙得海了。”慕容咕噥了句。

“狗屁!說到賺錢,就不能不犯法,不犯法賺什麽錢?美國那麽多律師,是幹什麽的?就是幫老板們鑽法律空子搞錢的。中國也不例外,現在的老板,哪個沒點血腥發家的‘插’曲?再熬兩年,我也成個象模象樣的老板,不也照樣油頭粉麵,人五人六?我養著那麽多有知識的大學生是幹什麽的?學習法律,他不是為了遵守法,宣揚法,而就是為了鑽空子。我們中國有句老話,富貴險中求!我猜,現在最賺錢的無非還是黃、賭、毒這三樣。頂多加個走‘私’,我猜不出現在道上的哥們又整出什麽‘花’樣,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想掙快錢。想掙快錢,不犯法估計是不行吧?象我們這樣的,搞正行最多就是撐撐場麵,洗洗錢,養家糊口,怎麽也離不了黑道這塊,要真全轉了正行,還不得喝西北風去了。”尹俊傑也有點醉了。

“嗯,也是個犯法的勾當。”張天九點點頭。“最近很多幫派的人馬都跑西藏,到可可西裏去的藏羚,那東西值錢,天高地廣,又沒人管,跑一趟就是大筆錢,國外對這個需求很大,我已經走了幾趟船的貨了,利潤太大了,還沒風險,主要國家還沒想到有人想著打這茬的主意。”

“那是糙活。”尹俊傑裂嘴笑了笑,“真正靠著明槍實刀的就沒意思了,賺的錢還被你分掉一大半,這和劫道、盜墓其實是一個道理,關鍵是靠銷贓。我現在對力量的渴求更迫切了,有了力量就一定要轉正行,有了正行做掩護,單憑個黃和賭就能發家發得流油淌膿水,人,太貪心不行,這世界上的錢一個人掙不完。但是呢,不貪心也不行,象小慕容一樣,死守著那一畝三分地,遲早被專政掉。什麽叫中國式的地下黑勢力?說穿了還是要有點懷柔手段,不搞點實業作為對社會的回報,又怎麽能長久維持幫會運轉下去?泥胎大佛也要有金裝啊!”

“你說醉話呢?”慕容一臉寒霜,冷笑頻頻,尹俊傑言語裏對海冬青骨子裏的藐視讓慕容十一臉上掛上了忍不住的怒意。

張天九在一旁嗬嗬傻笑,等著看笑話。

“我說的是實話。”尹俊傑又擰開了一瓶酒,張口猛灌了幾口:“說起來,你們海冬青還真是威風八麵,我至今也沒明白過來,你們這麽張狂,憑什麽能在L市還活到現在?真是叫人奇了怪地。不過我後來想通了,殺手麽,怎麽說也算是個古老的職業,簡直就跟妓‘女’這個偉大的職業一樣古老,這個世界能讓妓‘女’這個偉大職業存在並且延續著一直到現在,當然也沒理由讓殺手沒落,嗬嗬……”

慕容的臉白了,牙齒在緊咬著,能清晰的聽到咯蹦咯蹦的響聲。張天九看到場麵一下子不對勁了,趕緊起來打圓場,“來來來,不扯了,喝酒喝酒!”

當一聲,張天九端起的杯子被慕容一巴掌給扇飛了,桌子刷一聲被慕容給掀翻了,叮叮當當杯了盤子灑了一地,幾個‘門’後坐著打盹的張天九的馬崽全在一瞬間跳將起來,朦朧的睡眼還沒睜開,幾把手槍全已經掂在了的手裏。

“尹鎮東!你是在侮辱我!”慕容的臉上罩著一層冰霜,她的目光就象呼嘯著,橫衝直撞肆無忌憚的列車,一眨不眨緊緊盯住了尹俊傑。

小妞小鉤了。尹俊傑臉上一點都不動聲‘色’,心裏卻一陣暗喜。

“我說錯了嗎?”尹俊傑聳聳肩膀,手裏拿著瓶開了蓋的酒。

“我剛才沒聽清楚,你剛剛說我們海冬青和什麽職業一樣古老?你有膽子再說一遍?”慕容踢開凳子站了起來,雙手揣在兜裏,帶著咄咄‘逼’人的氣勢,居高臨下的問道。

“小慕容……”張天九也站了起來。

“九哥,這裏的事你不要‘插’手,我很尊重你,你也最好尊重我。”慕容凝視著張天九,張天九的馬崽立刻靠了過來,張天九一擺手,製止了保鏢的舉動。

“OK?”慕容繼續目不轉睛的看著張天九,張天九敢看得情不自禁的點了點頭,想再說點什麽,卻又不知道怎麽開口了。尹俊傑若無其事的坐在凳子上,居然還有沒心沒肺的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酒,張天九看在眼時在,心裏那叫一個光火。

“尹鎮東,有膽子把剛剛說的話再說一遍嗎?”慕容十一俯下身子湊近了尹俊傑英俊的臉龐,兩個人的鼻尖幾乎都湊在了一起。

“說什麽?”尹俊傑故意裝傻,這麽近的距離,他被慕容的嗬氣如蘭吹在臉上,鼻子一陣發癢,不由自主一陣猛吸鼻子,一股好聞的‘女’人味被他大口大口吸進了肺裏。這種味道比漠河煙的味道顯然更‘迷’人,尹俊傑有點更醉得厲害了。

“你這麽會演戲,怎麽不去做演員的?”慕容十一直起身子,冷笑道。

“我會演戲嗎?‘奶’‘奶’個爪,我自己怎麽沒發看得出來。”尹俊傑翻了翻白眼,“慕容大姐,別這麽瞪著我,其實要我重複剛剛的話也不難,可是那有意義嗎?我知道你不怕我,你敢接受別人的的雇傭,敢來對陳靜下手,我就知道,這世界上,不怕我的人多了去了。可是你知道不知道什麽叫無知者無懼?”

“無知者無懼?哼哼……你真以為你是什麽大人物呢!”慕容不屑的撇撇嘴。

“是不是大人物,不是你說了算的,別的不談,就說X市。在X市有誰敢動我!我還不是吹!海冬青怎麽了,說到底不就是杆傻槍,給人使喚嗎?”尹俊傑自負的樣子就角個坐在井底的蛤蟆——一個英俊點的蛤蟆。

“哈哈……”慕容爆發出一串銀玲般的清脆笑聲,“你還真是個狂妄的匹夫,一個無知到了極點的莽貨!你怎麽知道X市沒人敢動你?氣死你這個癟三,雇我們海冬青的人還偏偏就是你們X市人,他就是白……”

慕容突然很及時收住了嘴,帶著一臉複雜的表情看著尹俊傑。

說啊,他媽的!尹俊傑拚命的在心底呐喊著。

“你很厲害。”慕容終於在經過了長久的沉默之後開口了,“居然先把我‘激’怒,然後再套我的話。”

“還好我沒上當。”慕容又掛上了招牌式的狡諧笑容,“不過嘛……”

“你侮辱了海冬青,必須有點表現。”慕容淡淡一笑,“沒有人侮辱了海冬青,還能逍遙得意,你當然也不例外。”

一柄王八盒子無聲無息的頂在了尹俊傑的後腦勺,躺在‘床’上的看‘門’老頭手勢利落的掰開了王八盒子的機頭,老頭原先渾濁的目光一瞬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敏銳而又犀利眼神,就是一隻在巡視天空的海冬青獵鷹。

“道歉!”慕容十一又俯下身子,笑容可掬的湊近了尹俊傑的臉,“我不是在開玩笑。”

尹俊傑低垂著眼蘞,看著慕容赤‘裸’著的肩膀上的猙獰刺青,鼻了全是那股如蘭似麝的香味,鼻子又開始癢癢起來。

他媽的,尹俊傑臉上閃過一陣壞笑。

慕容看到尹俊傑那種壞笑情不自禁的往後退去,但已經來不及了,尹俊傑的嘴重重的堵上了慕容嬌俏‘玉’滴的紅‘豔’又‘唇’。

一股強烈的酒‘精’和煙草的味道從尹俊傑的嘴裏傳到了慕容的嘴裏,慕容傻了。張天九也傻了,又羨又妒的眼神複雜的‘交’織在張天九的眼神時在,頻繁的往來更複著。

看‘門’老頭也傻了,嘴張大得就象隻溺水的蛤蟆——一隻老蛤蟆。

嗵的一聲,尹俊傑手中的酒瓶在大家都沒緩過神來的這一短短的刹那發難了,酒瓶突然而迅速的重重砸在了看‘門’老頭持槍的左手上,一股濃烈的酒香帶著玻璃渣子四處飛溢。看‘門’老頭手裏的王八盒子被砸得跳出一個弧圈,飛出了老遠,吧嗒一聲掉在了地上,碰一聲走火了。

所有人也回過了神,尹俊傑正要多得意就有多得意的看著他們,一條‘腿’還在輕佻的晃‘**’著,現在的他就是活脫脫的一個小流氓,嘴角咋巴著,象是炫耀,又象是在回味。

“你這個‘混’蛋!”慕容的眼睛紅了。

“你才‘混’蛋,先是湊近了輕薄我就罷了,還幹吧親我?”尹俊傑一臉無賴的說道,“不就是想讓我道歉麽?至於嗎?你如果樂意,要我說一百遍對不起都沒問題啊,你如果還不樂意,就打死我好了,王八蛋還手。”

“我……我……你……”慕容的‘胸’膛劇烈起伏著,卻又說不出一句象樣的話來。

“老先生的手沒事吧?”尹俊傑跟沒事人一樣和看‘門’老頭打著招呼,就跟老頭鮮血淋漓的手不是他‘弄’的一樣。

“我們有職業道德,等這趟差事完了,我們海冬青和你們鳳凰會來場大的吧!”慕容努力深呼吸了幾口,臉上的酡紅終於也恢複好了許多,看得出來,慕容明顯是在咬牙切齒:“不報這仇,我發誓我不得好死!”

“火並就火並,散熊!”尹俊傑也收住了輕佻的笑,霍的站了起來。

慕容十一拉起看‘門’老頭,頭也不回的拉開虎車‘門’走了出去。

“慕容你這是去哪啊?”張天九扯著笸籮嗓子在後麵嚷嚷著,他有點擔心自己的二百萬扔水裏去。

“我現在不想再看這王八收哪怕一眼!”慕容回過頭狠狠剜了尹俊傑一眼,“九哥你不要有多餘的擔心,我們海冬青可不是臨陣退縮的人!”

“你還笑!”張天九對著尹俊傑吼道。

“走啊。”尹俊傑拉著張天九的胳膊說道:“咱們追上去,要他們倆跑了,怎麽五十萬跟誰要去?別相信她說的大話。”

“我‘操’!”張天九也忍不住笑了,“你這貨臉皮還真不是一般的厚。”

‘門’外的靠窗的座位上,宿雲微和幾個馬崽從那聲槍響開始就全趴在了桌子上在裝睡。他們誰也不敢抬頭,直到開‘門’聲,慕容的怒斥和緊接著那一連串腳步歸於平息,才敢把腦袋悄悄的抬起了一點。

“大哥,我們接下來怎麽辦?”狐狸問道。

“日他娘!”麻子一臉沮喪,“隻有先跟著了,都是什麽人啊,動不動就放上一槍,以為別人不知道他們黑社會怎麽的?”

“他們人不少,我數過剛剛邁過去的腳,起碼七八個。”狐狸縮著腦袋吐了吐舌頭。

“他媽的!”宿雲微也在咬牙切齒,“遲早給他們一個鍋裏給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