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偏心的蝴蝶

青麵獸和朱雀隨便一人的勢力,就要比綠毛龜強得多。但是綠毛龜卻是蝴蝶最信任的人,蝴蝶對玄武堂的大加封賞,就是最好的證據。

不過這次綠毛龜卻是觸犯到了兩人的逆鱗,好不容易找到的媳婦,被個毛頭小子一陣欺負。青麵獸和朱雀都咽不下這口氣,仇一定是要報的。

“綠毛龜,你這是什麽意思?”青麵獸站在綠毛龜身前,足足比綠毛龜高了一頭,低著頭俯視著:“我的女人你也敢動?”

見到青麵獸和朱雀的架勢,綠毛龜也有些慌了。但是人數占了上風,這娃又是個不怕邪的主,絕對不會低頭認錯。

脖子一揚,眨巴著小眼睛,綠毛龜淺笑:“你就是青麵獸啊,這事咱們得說說清楚,可不是我要動她們,是她們不給我麵子,這可怪不得我。”

豐滿女人一把撲到青麵獸懷裏,小臉哭得五顏六色:“老公啊,他想調戲我,我推了他一把,他就打我!還逼我吃他的香腸。”

地上的香腸散落一地,不過聽在青麵獸耳朵裏,這香腸的意味就不一樣了。掃了眼綠毛龜的下身,青麵獸臉擠得成了一團。

“好!好!好!”一連說了三個好字,青麵獸陰陰的冷笑:“小逼養的,真以為蝴蝶捧了你,在九分半堂你就是螃蟹了?想橫著走?看來你是想踩著我們哥幾個的肩膀往上爬啊,行啊你!”

朱雀明顯考慮得更多,對於長腿美女莉莉很在乎,但並不代表朱雀會為了個女人和綠毛龜翻臉。蝴蝶現在對九分半堂的元老很是忌諱,早就想奪了他們的權,可是一直找不到說頭。動了綠毛龜,也就等於挑戰了蝴蝶的尊嚴,這可不是明智的選擇。

打定主意,朱雀推開身前的堂眾,一把拉過莉莉的手,和青麵獸站在一起,臉色陰沉著。

“踩你們?你們配麽?你們呸還差不多!”綠毛龜越是這樣,越是不肯服軟:“給你個雞巴毛就當令箭了?大家都是分堂主,壓我?!”

手中的彈簧刀在青麵獸眼前晃了晃,綠毛龜一臉的不屑:“你們能打,但是小爺敢玩命!拿什麽跟我鬥!”

青麵獸上前一步就要動手,小臂被朱雀一把拉住。綠毛龜急忙退後幾步,比著蝴蝶雖然差了一截,有刀在手,綠毛龜還真想踩踩這九分半堂的元老。

衝著青麵獸搖了搖頭,朱雀吹了口氣:“綠毛龜,這件事你必須要給我們個交代,不然就去找蝴蝶去評理去!”

青麵獸疑惑的看了眼朱雀,明知道蝴蝶肯定會向著綠毛龜的。還去找蝴蝶評理,朱雀這麽做不是往槍口上撞麽。

察覺到朱雀眼中閃過的笑意,青麵獸也大概明白了些。如果蝴蝶秉公處理,按照堂規來處置,綠毛龜肯定就要被逐出九分半堂。萬一蝴蝶偏袒綠毛龜,這件事傳開去,青麵獸和朱雀麵子雖然會丟,蝴蝶在堂眾心中的形象也肯定會打折。

相信蝴蝶也不是分不清輕重的人,就算不嚴懲綠毛龜,也肯定會給兩人個交代。得罪兩個有勢力的分堂主,還是處罰一個徒弟,這筆帳也不難算。

正想著,懶洋洋的聲音從拐角響起,白臉男子睡眼朦朧的走過來,臉上掛著千年不變的笑容:“我倒是很想瞧瞧蝴蝶會怎麽處置。”

三大分堂的分堂主青麵獸、朱雀、白虎站在一起,青麵獸似乎看到了結果。冷笑一聲拉著不情願的女友朝著天府樓走去。

“這個樣子啊。”蝴蝶坐在老板椅上聽完雙方的敘述,很是燦爛的笑一笑:“要我說,也不是什麽了不起的事情,沒必要為了兩個女人傷了和氣,都是九分半堂的人,鬥起來讓別人看笑話,我來做個和事佬,就握手言和吧。”

青麵獸怎麽也想不到,在三個分堂主的威壓下,蝴蝶還會站在綠毛龜一邊。蝴蝶的麵子不能不給,站在身邊的女友早就不滿的掐了許久,青麵獸和朱雀都沉默著不說話。

綠毛龜毫不掩飾得意的笑容,大方的伸出手:“兩位哥哥,我師傅發了話,那我就給兩位哥哥賠個不是。”

青麵獸兩人遲遲沒有動靜,蝴蝶的眼睛也漸漸眯縫起來。咬了咬牙握住綠毛龜的手,青麵獸頭也不回的帶著女友離開了辦公室。

朱雀也跟著握了下手離開了,隻有白虎依然笑著:“這裏麵沒有我什麽事,我就用不著握了。”

等到三人全部離開了辦公室,蝴蝶臉上的肌肉**起來:“,這三個雜種,現在竟然想要跟我對著幹了,也不想想沒有我,他們又怎麽會有今天!”

“師傅,要不要我去做了他們三個?”

“暫時不必要!”蝴蝶歎了口氣:“現在咱們九分半堂經受不起內鬥,我可不想和青幫一樣的下場,你以後還是注意一點,盡量不要和他們三個衝突。”

“是!”綠毛龜嘴上答應,心裏卻是毫不在意。

走出辦公室後,白虎的步子懶洋洋的,卻是很快的追上了兩人:“唉,你們說這叫過河拆橋呢?還是卸磨殺驢?”

青麵獸和朱雀陰沉著臉不說話,為了一個初來乍到的小子,蝴蝶竟然會這麽不給麵子,兩人心裏麵開始有些動搖起來。

東城幫百樂門,宿雲微正翻看著本《厚黑學》,聽手下馬仔講完九分半堂的笑話,輕蔑的笑了起來。

“蝴蝶這個人,根本就成不了大氣。”宿雲微合上書,對旁邊的馬仔道:”為了條瘋狗,傷了手下的心,真不值得啊!”

馬仔陪笑著:“我也不明白,蝴蝶怎麽會這麽糊塗,那個綠毛龜不過是個毛孩子,能有什麽用處。”

“錯!”宿雲微搖搖頭:“綠毛龜確實比不上青麵獸三人有價值,卻也不是毫無用處,蝴蝶是想組建自己的紅棍打手啊,毛孩子就是最好的選擇,因為他們心裏還太看重感情,給他們個饅頭,他們就敢去為了你拚命。”

“這事也就大哥您看得清楚,我們這些也不太懂的。”馬仔忽然想起了:“大哥,蒼蠅怎麽處置?”

手在脖子上一橫,宿雲微揉著額頭重新開始讀書:“廢物可沒必要留著,我可不像趙勇智,有那麽多錢可以浪費!”

馬仔會意的一笑,轉身離去。

青幫的入門師傅此刻正聚在一起喝酒,有了身邊小弟的前呼後擁,這些前紅棍打手感覺找到了生命的真諦。

老三舉起酒杯:“來,哥幾個,幹了,混了這麽多年,總算是混出頭了,今天晚上咱們是不醉不歸。”

幾杯酒下肚,平時話語不多的老哥幾個也熱鬧起來。屋子裏煙霧彌漫,杯盞撞擊聲響成一片。

擁有了自己的門徒,也就意味著這些拜門師傅有了自己的經濟來源。可以單獨照看一個工廠,比以前領幫裏的福利多不了多少,卻更自由了些。

以前雖然威風八麵,卻隻能跟在杜南的身後。一天到晚與私人保鏢無異,按時上下班倒是很規律。

屋裏正熱鬧著,門被撞開,喝得醉醺醺的年輕人晃了進來:“鬧騰什麽呢?有沒有公德心了?”

屋子裏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這個年輕人正是趙勇智以前的門徒,現在的紅棍打手。南城上檔次的飯店本來就不多,新紅棍們恰好就在隔壁慶祝,喝得同樣熱火朝天。

聽到隔壁的吵鬧,意氣風發的紅棍們自然不樂意了,叫囂著就跑了過來。望著滿屋子的前輩,推門的紅棍也是一愣,酒醒了大半。

被後麵的紅棍一推,跌跌撞撞的進了房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您幾位,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老三冷眼瞧著這個領頭的紅棍,其他的拜門師傅也是臉色不善。青幫本來就是輩分至上的幫派,雖然後來慢慢有改變,不過思想還是有些根深蒂固了。

趙勇智的輩分比起在座輩分最小的拜門師傅,還是低了一輩,更何況是這些趙勇智的門徒了。

一拍桌子,老三站起身:“沒規矩!道歉就完了麽?你們這幫年輕人,也太目中無人了。”

走廊上的紅棍人數眾多,領頭的紅棍也不肯低頭:“三哥,那您說怎麽辦?難道要我磕頭認錯,不過是進了你們的房間而已。”

瞧著紅棍滿不在乎的樣子,老三一肚子火,不過老奸巨猾的他肯定不會帶頭和趙勇智的人起衝突。

“三哥也是你叫的?!馬上滾蛋!”老三忍著怒氣,手一揮:“別讓老子再看到你們!”

在老三看來,這已經是給了紅棍們個台階。可新紅棍們可不這麽想,長江後浪推前浪,多少年輕人對於前人有的隻是不屑。

冷笑著連連點頭離開,領頭的紅棍將其他紅棍讓了出去,規規矩矩的帶上了房門。

“這些小年輕的,草,也太囂張了。”

紅棍們一離開,屋子裏一下子炸開了,剛剛隻敢怒目而視的拜門師傅,此刻一個個義憤填膺。

“三哥,咱們當初入幫的時候哪是這樣?一個個可都規規矩矩的,見了輩分高的話都不敢大聲說,這幫小子還敢給咱們甩臉色看,草了!”

聽著其他拜門師傅的話,老三喝著酒不說話。心裏卻在冷笑,你們早有這脾氣多好,一個個不想得罪人,就想推老子出去頂雷。長了麵子是大家夥的,遭了就一個個推得一幹二淨。

紅棍打手們氣衝衝的回到了自己的包房,也是牢騷漫天。光著膀子坐得東倒西歪,嘴裏全部都罵罵咧咧。

“這幫老東西!草,真把自己當爺了?老不死的!”

“要不是他們招了那麽多沒用的門徒,咱們也不會少領那麽多福利了,看他們的樣子就他媽欠揍!”

領頭的紅棍盯著屋子裏紅棍們的臉看了一遍,端起酒杯淺飲一口:“今天晚上的事情就算了,勇智哥有交代,不要和這些老東西起衝突,不過兄弟們放心,早晚有這些老東西吃癟的一天。”

囂張歸囂張,新紅棍對趙勇智的話還是很聽的。臉上表情依然難看,嘴上卻也不叫罵了。

初秋的X市上空陰雲密布,原本該是秋高氣爽的天氣,卻無端的讓人感到壓抑。平靜的水麵下已經是暗流湧動,隻是不知道激起浪花的石子何時落下。

不過可以預見的,不太平的黑道永遠不會太平,矛盾永遠都會存在,不管上座的是誰。

對於這些隻能歎氣,而做不到絲毫的改變。

風已經起了,雨還會遠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