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劍鋒憋著一肚子邪火,麵前那個男人剛搶了自己心愛的女人,現在搖身一變居然成了自己的姐夫,可當著許夢琳的麵又不好發作,隻能暫時暗氣暗憋。

他立刻變臉一笑:“我隻是替你擔心,既然你已經決定了,我還有什麽可說的。我相信姐夫大人有大量,不會跟我一般計較的,是吧姐夫?”

葉衝呲牙一笑:“好弟弟,姐夫看在你姐的麵子上怎麽能跟你一般計較呢。”

聽了這話,許劍鋒勃然大怒,心裏暗罵:你個搬磚掄錘的下三濫,居然還敢腳踩兩隻船,泡了我姐不說,竟還敢在老子麵前裝大尾巴狼,咱們走著瞧!

他坐到許夢琳旁邊,一臉討好的道:“姐,我托人在澳洲給你買了一些黃金泥藻,對護膚養顏有神奇效果,據說許多好萊塢大明星都在用。”

“我對那些東西不感興趣,你還是送給別人吧。”

“是啊,我姐這麽漂亮當然不需要那種東西,嘿嘿……”

許夢琳看了他一眼:“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有什麽事直說吧。”

“還是我姐火眼金睛,什麽都逃不過你的眼睛。是這樣的,你弟弟好歹也算個商人,我的公司生意不錯,最近又做了幾個漂亮的單子,當然這些都離不開你的關照……”

女人白他一眼:“你說不說,再不說我可走了。”

“別別別,怎麽說呢,我正想考慮轉入地產拍賣,最近看上了一塊地皮,找評估師評估過了絕對是一塊肥肉,隻要我能拿到那塊地的拍賣權,光是一筆生意就能讓我盆滿缽滿。”

許夢琳一皺眉:“你做藝術品拍賣不是挺好麽,為什麽突然要轉入地產拍賣?”

“藝術品拍賣本小利薄,最近地產形勢一片大好,我怎麽也不能錯過這個快車吧。”

許夢琳思索片刻,“劍鋒,當初我是不主張你經商的,我曾經說過商人切忌一個‘貪’字。地產的確是一塊大蛋糕,但收益和風險是共存的。”

“你說的都對,做什麽生意沒風險,不試試怎麽知道?”

許夢琳無奈的歎口氣:“爸爸知道嗎?”

“還沒告訴他呢,老爺子聽你的,隻要你同意什麽都好說。我現在是萬事俱備隻欠東風,隻不過要想拿到拍賣權要動用大筆資金,除了貸款沒有別的辦法。可是以我公司的信用,哪個銀行都不會一下貸給我那麽一大筆錢。所以……你在海天是叱吒風雲的大人物,海天的各大金融機構哪個敢不買你麵子,隻要你一個電話我的事情也就成了。”

“你是說讓我幫你拿到那筆貸款?”

“對我來說天大的事,對你也不過一個電話而已。”

沒想到許夢琳霍然站起:“不行!”

許劍鋒冷不防碰了個釘子,臉色也不十分自然了,“為什麽?”

“虧你還是商人,人家為什麽肯給我麵子,還不是因為我公司的信用麽。看似一個電話很簡單,但我卻是在拿公司的信用給你去賭博,公司不是我一個人的,我要對全體股東和員工負責,這麽簡單的道理你也不明白麽?”

一句話讓

許劍鋒異常羞惱,他點點頭不陰不陽的道:“好,果然不出我所料,沒想到我這麽求你還是被你拒絕了。”

“劍鋒,你怎麽就不明白……”

“什麽也別說了,我明白得很,你無非就不想讓我出人頭地,你怕我一旦成功了將來會威脅你在商界的地位。”

許夢琳驚愕的道:“你說什麽?”

“沒錯,你是我姐,從小到大你關心我、照顧我,但從小到大你事事比我強,樣樣比我出色,我在你跟前永遠是個長不大的弟弟,永遠要在你的翅膀下活著。姐,你有沒有為我考慮過,我是男人,我也想做一番轟轟烈烈的事業,而不是永遠被人在背後戳脊梁骨說成少爺羔子。好,你不幫我我自己想辦法,我就不信我許劍鋒在你跟前活不出個男人的樣子!”說完這些,他狠狠瞪了葉衝一眼,二話不說便出了餐廳。

許夢琳望著他的背影,滿心酸楚的低下頭去。

這時葉衝也吃差不多了,抹了抹嘴巴,伸手拍了拍女人的肩膀,剛想給她幾句安慰猛地打了個兩個飽嗝。

“把你的手拿開。”許夢琳冷冷的道。

葉衝討了個沒趣,隻好訕訕把手拿開。許夢琳則一陣風似的出了餐廳。

一切歸於沉寂,沉寂中隻剩下海風吹過桃花、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以及寶石灣上偶爾一聲聲悠長的汽笛。

一條人影踏著斜陽穿過長長的棧橋,來到寶石灣的濱海公路旁,招手攔下了一輛出租車,一頭鑽了進去。

“去哪兒?”

他看著窗外迷人的風景,任由海風吹拂長長的發絲,目光閃動道:“王府大街。”

王府大街,在海天的名氣絕對配得上它高大上的名字,整條大街沿河修建,這條河就叫胭脂河,隻是不知道這個名字背後藏著多少浪漫淒美的故事。

現在正是早春時節,旁晚的胭脂河畔是一片有水而能觀山、垂柳拂岸的閑散之地,岸上的民居與居民,周邊的名人故居更為它鋪陳著無窮韻味。

當然,也會有人到這裏喝酒談心,因為這裏還有一個酒吧,垂柳掩映下“時光走廊”四個字總是若隱若現,很多人就因為這四個字而來,他們覺得進了這座酒吧就好似穿越到另一個世界。

葉衝下了車隨便掃了下周圍,確認沒有任何異常後才一腳跨了進去。

深深吸了口煙熏威士忌的味道,果然有種穿越時光的感覺。

他挑了個靠窗的位子坐下,功夫不大,樓梯上腳步聲響,一個中年男子兩手插著褲袋一步步走了下來。

那人四十歲左右年紀,梳著亮堂堂的大背頭,雙頰微削,唇上兩撇黑胡,領結、白襯衫、背帶褲、風馬皮的皮鞋,他一邊下樓一邊係著袖扣,整個人充滿了成熟男人的魅力。

他隨手拿了兩隻水晶杯,用紙巾擦著來到葉衝對麵坐下:“今天想喝點兒什麽?”

“老規矩,沙漠毒藥!”

那人笑了笑打個響指叫來侍者,“一杯蘇打水,兩打沙漠毒藥。”

侍者吃了一驚:“兩打?”

那人笑道:“以我這位朋友

的酒量,兩打隻不過漱漱口而已。”

葉衝道:“你也是老樣子,開酒吧的反而滴酒不沾。”

“酒是好東西,也是壞東西。”

葉衝點上一支煙,“至少在我看來,這東西似乎沒什麽壞處。”

那人看了眼他手裏的煙卷:“你還是隻抽‘情人’這一種牌子。”

“抽煙就像搞女人一樣,搞得多了總會有些割舍不掉的感情。”

“那天你在我這裏喝了整整一天酒,那是我第一次看你喝醉,我知道酒是醉不倒你的,隻因你有很重的心事。”

葉衝淡然一笑,端起雞尾酒杯,“每個人都有心事。”

那人看著他一口喝幹,“那天你在我這裏喝醉了之後,海天發生了很多事。”

“嗯,在這個城市裏還有什麽能瞞過你老鬼的耳朵。”他從懷裏摸出一張照片,兩指一拈便落到對方麵前,“幫我查查這個女人。”

老鬼拿起照片一看,不禁讚道:“好美的女人!”

“給我查查最近有沒有什麽人盯上她。”

老鬼收起照片,肅然道:“為了一個女人,值得嗎?”

葉衝淡然一笑:“我欠她的。”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漸漸被一個曼妙的歌聲吸引,隻見舞池中央站著一個身材婀娜的美貌女子,戴著墨鏡,穿著水晶般亮閃閃的人魚裙,正對著話筒淺唱低吟,那歌聲猶如涓涓溪流,一絲絲鑽進人的心縫兒。

當唱到他讓她心碎時。

它真能讓我默默哭泣。

一如往昔的美好時光。

昨日再次重現於腦海。

葉衝端著酒杯卻忘了喝,目光閃動,美妙的酒香和動人的嗓音混在一起,讓人不禁沉醉。

老鬼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露出幾分會心的笑意:“喜歡嗎?”

“嗯,這首歌不錯。”

“我是說那個女人。”

“還好。”

“那個女人很特別,她每天隻唱一首歌,而且永遠都是這首。”

葉衝打趣道:“那妞不會是為你而來的吧,很多女孩子都擋不住你這種中年男人的**。”

老鬼笑道:“要真是那樣倒好,隻不過她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她來唱歌卻不要一分錢酬勞。”

“嗯,這妞的確很特別,如果非要用一種東西來形容她,我想我手裏這杯‘沙漠毒藥’再合適不過了。”

“要不要我請她來陪你喝一杯?”

“不必了。”

葉衝一口喝幹了麵前的酒,站起身拍拍老鬼的後背就要出去,剛走到門口就聽老鬼說了一聲:“其實……她是一個盲人!”

聽了這話,他身子一震停了下來,不由向那女歌者看了一眼。

夜幕快要降臨時,葉衝已經坐在泳池邊的躺椅上抽煙吹風。

隨著一陣細碎的腳步聲,許夢琳來到他身旁,“你剛才去哪兒了?”

“在屋裏睡覺來著,有事?”

“跟我來。”

葉衝一頭霧水,這黑燈瞎火的要去哪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