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拿起一顆球遞過去,“你覺得是它硬還是你硬?”

那漢子哪見過這種場麵,聽了葉衝的話下意識的加緊兩腿。

萬般無奈之下,他隻好硬著頭皮接過那顆球塞進嘴裏,一陣艱難的吞咽居然給吞了下去。

在場的人一個個麵無人色,不住咽著喉嚨,見過天橋耍把式吞鐵球的,誰也沒見過真人秀吞台球的。

葉衝滿意的點點頭,又拿起一顆,“一個怎麽夠吃,再來一個。”

那漢子咬咬牙隻好又吞了一個。

葉衝又給他一個,“事不過三,這是最後一個。”

“哥們兒,得饒人處且饒人,我認栽了。”

“你認不認栽關我屁事,先乖乖的把這個球吃了再說。”

當著這麽多人麵一連吞了兩個台球,那漢子又愧又氣又怕,盡管已經難受之極,但還是強忍著吞下第三個球。

他捂了捂肚子一抱拳,“哥們兒,今天我載了,改天我一定登門領教。”

他說的是江湖話,所謂“登門領教”的意思就是“報複”!

他轉身剛要走,就聽葉衝道:“你還沒吃飽怎麽能走。”

那人身子一震,就見葉衝又遞來一個球,“你……你剛才明明說事不過三……”

葉衝聳聳肩,學著對方剛才說話的口氣道:“剛才是剛才,現在是現在,我現在改變主意了。”

“你!”那漢子怒氣上湧,隻說了一個字便仰倒在地,兩眼翻白,嘴裏噴白沫,現場一片混亂。

吳曉潔剛才也被葉衝的表演給驚住了,更沒想到他玩起人來這麽狠,硬是把人往死裏整,“葉大哥,我們還是快離開這裏吧。”

“我們要找的那個孫子明明就在這兒,偏偏不肯露麵,我們怎麽能走呢。”

“你是說趙海洋在這兒,怎麽可能……”她茫然四顧,哪有趙海洋的影子。

葉衝眼裏閃過一絲精光,“一切皆有可能。”

話音剛落,他猛然回身,一把抓住一個人,那人正打算趁著混亂悄悄溜走,沒想到被葉衝抓小雞子似的給扯了回來。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一直在吧台後麵擦酒杯的酒保!

葉衝打掉他的帽子,撤掉他臉上的胡子,吳曉潔驚聲道:“原來是你!”

葉衝說的沒錯,隻不過吳曉潔怎麽也沒想到,那個酒保居然就是趙海洋!

趙海洋一下子就軟了下去,他可不是瞎子,剛才見了葉衝神乎其技的身手,早就想溜之大吉,到了這時隻有連連哀求,“葉大哥,葉老師,求你別……別……我再也不敢了。”

葉衝用手勾起他的下巴,“你小子真夠陰的啊,故意把我引到這裏就是想讓人收拾我,最讓我不爽的是,你特麽居然還給我玩cosplay,假裝酒保在一邊看我的好戲。”

“葉老師,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會跟你作對了。”趙海洋今天算是領教了葉衝的厲害,嘴上哭求著,下麵竟然也跟著嚇尿。

“現在知道叫我老師了,你早幹嘛去了。”

“我……我真不敢了……”

葉衝的目光落到他胸部,“你胸部怎麽這麽大?”

“我……”

嘶啦!

葉衝一把撕開他的上衣,隻見一包包白色粉末掉在地上,他拿起一包一看,正是那種可怕的喪屍浴鹽!

“難怪你小子要我來這兒見麵,原來你一麵想整我,一麵要來這裏提貨。這些東西要是交給警察,你覺得你會得到什麽下場?”

趙海洋麵色煞白,跪在地上不住磕響頭,“葉老師,求你放過我這一回,求求你了……”

吳曉潔一看到他早已怒不可遏,衝過去發了瘋似的連扯帶打,“趙海洋,你這個混蛋王八蛋,我要殺了你!”

趙海洋跪在那兒動也不敢動,任憑女孩瘋狂的毆打撕咬。

葉衝等女孩發泄完了,才對滿臉青腫的趙海洋道:“我的好學生,現在可以帶我去見你的老板了吧。”

“你千萬不要去,他早已經做好了準備,那邊都是他的人,你真要是去了……恐怕……恐怕凶多吉少……”

葉衝看他出於真心,說明這小子至少還有一絲良心,“你是不是耳朵聾了,我說什麽沒聽見麽。”

“我……好吧。”

經過那漢子身邊時,他還在躺在那裏噴著白沫,不住的打擺子,其他的人都怯怯的看著葉衝,誰也不敢過來。

葉衝一皺眉:“你們怎麽這麽沒同情心,人都成這樣了也不送醫院,他要是死了也是因為你們見死不救,跟我沒半毛錢關係。”

他剛一離開,那些人才一擁而上圍住了滿肚子台球的漢子。

趙海洋帶路沒走正門,而是從緊急通道下了樓,上了一輛破舊的皮卡。

趙海洋兩手握住方向盤,怯怯的看了葉衝一眼,“葉老師,我承認我做了很多不是人的事,一麵是我年輕糊塗,另一麵也是他們逼的。你不了解那個人的厲害,他沒人性的,我親眼見他是殺過人,你要是去了……”

“你最好少說話,我正忍著不拍死你呢。”

趙海洋咽咽喉嚨,又看著後視鏡裏的女孩,“曉潔,我知道我不是人,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但我要是不那麽做,他們會殺了我的。”

“閉嘴!畜生!”吳曉潔罵了一句,眼淚又忍不住流下來。

趙海洋歎了口氣,隻好點火發動了車子。

經過了在台球廳的一番折騰,此時夜幕降臨,滿世界的燈紅酒綠。

白天,這是一座充滿虛偽和狡詐的城市,到了晚上,當人們卸下麵具,這裏則變成了一座充滿了荷爾蒙的城市。

有的人縮在不到兩米高的地下室裏,一邊吃泡麵一邊打蟑螂,幻想著明天自己名利雙收、錦衣玉食的情形:有的人則縱情聲色,在夜幕之下完成一筆筆見不得光的交易。

海天是一座不夜城,白天是一個世界,晚上則是另一個世界,但白天賺錢、晚上花錢,白天裝孫子、晚上充大爺則成了很多人樂此不疲的遊戲法則。

一路上,三個人再沒言語,直到車子來到大清湖漁貨市場在一個寬大的倉庫前停下,趙海洋才道:“葉老師,我們可能要換車了,我要下去跟他們打個招呼才會有人送我們去下一站。”

吳曉潔馬上道:“不能相信他,他是個騙子。”

葉衝目光閃動,“騙子也總有說實話的時候。”

趙海洋身子一震,充滿了感激的看向葉衝。

葉衝和吳曉潔下了車,趙海洋把車開進了那座倉庫,隨後卷閘門緩緩落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始終不見趙海洋出來,吳曉潔終於耐不住:“葉大哥,我們一定是被他騙了。”

葉衝正蹲在對麵抽煙,“別急,他會出來的。”

話音剛落,就見卷閘門緩緩拉起,從裏麵開出一輛灰色麵包車在他們跟前停下,副駕駛車窗落下,趙海洋探出頭來,說了聲:“上車。”

葉衝看了女孩一眼,兩人雙雙了麵包車,這才發現司機已經換成一張陌生臉孔,他通過後視鏡看了他們一眼,沒言語開動了汽車。

這一次,麵包車並沒直接去某地,而是在城市裏來回穿梭繞起了彎子,吳曉潔忍不住道:“趙海洋,你到底安的什麽心。”

趙海洋顯得很緊張,偷偷看了葉衝一眼,想說什麽卻沒說出來。

葉衝也不吭聲,索性抱起胳膊往後一靠,沒過一會兒便發出了鼾聲。

盡管她剛才見識了這位老師的厲害,但到目前的為止的種種經曆都讓人覺得他很不靠譜,畢竟這是羊入狼群,別人可以不急,但吳曉潔必須心急如焚。趙海洋似乎看出了她的焦急,悄悄湊過來,把聲音放到最低:“曉潔,你放心,今天就算我不要這條命也不會讓人再傷害你。”

吳曉潔才不信他的話,狠狠瞪了他一眼,“趙海洋,我咒你被人大卸八塊、不得好死。”

趙海洋苦笑一下,“我早知道我不得好死,就算我不被人幹掉,光是我參與的那些事也足夠槍斃我了。曉潔,就算我死了,我也想讓你知道,其實我是愛你的,但很多事我根本沒有辦法。我已經選錯了路,你以後千萬不要再跟我這樣的人,其實我覺得……”

“呸!”

趙海洋擦擦臉上的口水,也隻是澀然一笑,下麵的話卻說不出來了。

也不知繞了多久,車子才終於緩緩停了下來,葉衝隨著汽車一震的時候醒了過來,揉了揉眼往外一看,第一眼便看到夜色中用燈光組成的“夜色嗨吧”四個字。

三個人下了車,那個司機並沒有留下的意思,而是調轉車頭很快將車子往回開遠。

在海天這種地方做事不是有錢就行,這裏雖不是天子腳下,但自古以來碼頭林立、魚龍混雜,想要在這裏開座夜場比登天還難。

這間夜場完全覆蓋在從前一座廢舊的機械工廠上,整個裝修風格粗曠而又特色鮮明。

當然,這裏更有吸引力的一條規定是:門票三百,女士免費。

所以在這裏不光能看到無數想找刺激的男人,也可以看到不少身材妖嬈想要釣到金主的小太妹。

所以,女人在這種場合總是能最大限度的發揮先天優勢,相貌不是問題,反正裏麵燈光昏暗,隻要身材夠火爆再多塗三層粉,別的都不是問題。

趙海洋跟看門的大漢打了個招呼耳語幾句,對方拿起對講機聽了下便一揮手讓他們免費進入。

但他在葉衝身上停留的時間比在吳曉潔身上的時間還要多得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