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球場裏的氣氛異常火爆,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賽場上,根本沒人注意到他。

就這樣,他一直來到3號包廂門前,那兩人敲了敲門隨後輕輕推開,做了個手勢讓他進去。

譚耀宗沒有理由不緊張,但他還是比一般人要鎮定得多。

包廂裏已經坐定一人,正托著望遠鏡望著賽場,其中一人輕輕過去在那人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

那人把望遠鏡交給他,慢慢轉動椅子回過身來。

隻見那人三十幾歲年紀,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領帶打得十分紮實,方尖頭皮鞋擦得閃亮、褲線也熨燙得十分整齊,一張古銅色的臉頰滿是威嚴肅穆之色,擰緊的眉宇間現出三道豎紋。

雖然他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但身上卻處處流露著與年齡不符的深沉和威嚴!

那人一句話沒說,隻是麵無表情的打量著麵前的譚耀宗。

啪!

包廂的房門關閉,屋子裏的空氣異常壓抑。

譚耀宗臉上掛著淡淡笑意,他雖然年紀輕輕,但為人十分老道,在沒搞清楚狀況之前,對方沒有說話,他始終也不言語。

帶他來的那兩人分立左右,靜靜的叉手肅立,但眼睛卻一眨不眨的盯著譚耀宗。

過了許久,那人才說道:“你就是譚耀宗?”

“是的,你是……”

“海天武警總隊隊長林沐風!”

譚耀宗已經預感到這人來頭一定不小,但聽了這話還是不免暗暗吸口涼氣,他起碼知道武警總隊隊長至少相當於上校軍銜,在海天武警係統中是當之無愧的頭號人物,隻是沒想到堂堂總隊長居然這麽年輕!

“久仰。”譚耀宗一抱拳,“耀宗早就聽說過林先生的大名,隻不過一直無緣拜見,不知道今天您找我來有什麽指教?”

林沐風臉色沒有一絲色彩,不緊不慢的從懷裏摸出一個黑色筆記本,“你認識這個嗎?”

一眼看到那個筆記本,譚耀宗瞳孔一陣收縮,這正是他不久前丟失的那個筆記本,那天晚上他喝多了酒,醒來後發現糊裏糊塗的

跟那個愛慕虛榮、一心隻想靠男人上位的李吟吟睡在了一張**,當時那個女人竟然還想威脅要嫁給他,被他狠狠閃了個耳光。

後來,他才發現隨身帶著的黑色筆記本不見了,想來想去應該就是那晚遺落的,可當他再到半島大酒店時那個女人早就沒了蹤影。

那個筆記本是他譚家的**,於是他撒下人馬苦苦尋找那個女人,可那個女人竟然像是從人間蒸發的一般,多日的尋找沒有任何消息。

這讓他苦惱不已,考慮到事關重大,到最後不得不把這件事告訴父親。

譚天酬聽說後大發雷霆,命令他不管付出多少代價,一定要盡快找回筆記本,但直到現在都沒有半點兒影子。

就在他快要絕望的時候,沒想到那個筆記本居然會在林沐風的手裏!

譚耀宗並不認識林沐風,譚家跟部隊上的人也幾乎沒有什麽交集,讓他納悶的是黑色筆記本怎麽就到了林沐風的手裏。

他迫不及待的接過來翻開幾遍,沒錯,正是他丟失的那個!

他又是一抱拳:“這的確是我的東西,真沒想到會落到林先生手裏,耀宗真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

他正要收起筆記本,沒想到眼前一花,筆記本竟莫名其妙的回到對方手中。

啪!

林沐風一把將筆記本拍在茶幾上,忽然從腰間拔出一把92式手槍,“哢吧”一聲子彈上膛,同樣一把拍在筆記本上麵。

譚耀宗一驚,看了看茶幾上的手槍,又看了看林沐風:“林先生,這是什麽意思?”

林沐風雙目一寒,冷冷的道:“想要這個筆記本,先用那把槍斃了自己!”

聽了這話,譚耀宗心裏咯噔一下,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你這是什麽意思?”

林沐風不動聲色的道:“那要問問你自己究竟做過什麽!”

換成別人到了這個時候恐怕早就嚇得說不出話來,但過了半晌之後,沒想到譚耀宗竟然笑了。

林沐風目色一閃:“你笑什麽!”

“當然是笑你。”

沒有人敢挑戰林沐風的權威,尤其是在生死已被他一手掌握的情況下,“你覺得我不敢殺你?”

“不!”譚耀宗搖了搖頭,“我譚耀宗不過隻是個商人而已,而你卻是手握槍杆子的人,你要殺我簡直易如反掌。”

林沐風往後一靠,露出幾分得意之色:“看來你還不算笨。”

“但是!”

“但是什麽?”

“但是就算你真的殺了我,我也照樣看不起你。”

林沐風這樣的軍人自尊心和占有欲都極強,最不能容忍別人當麵挑戰他的權威,聽了對方的話,他立刻握緊了拳頭,“說話是一門學問,說話之前要先過過腦子,跟什麽人說什麽話,這樣的道理不用我教你吧。”

“沒錯,這個道理我父親在我八歲的時候就教給我了,所以我才會說我看不起你。”

包廂裏的空氣刹那間點燃,身後那兩個便衣警衛作勢就要上前,關鍵時刻林沐風還是擺了擺手讓他們退開。

他緊緊的盯著對方,“我很想聽你說說你的理由。”

譚耀宗微微一笑:“剛才我已經說過了,其實你根本不用見我,因為你要殺我易如反掌,可是你今天卻偏偏要見我一麵,說明你根本還沒想好要不要殺我。”

一句話戳中了林沐風的下懷,他心裏一動,麵無表情的揚起手腕看了看軍表,隨手伸手調整了表盤,“我是個軍人,一向都會按照程序辦事,原本我給你設定的時間是五分鍾,但現在我決定再給你五分鍾,希望你能好好利用接下來的時間說服我。”

“其實我根本說服不了你,就算你想要殺我,我也沒有辦法。”

“那你為什麽敢說你看不起我?”

譚耀宗透過藍色的玻璃幕牆望著遠處激烈的賽場,幽幽的道:“耀宗從小受家父言傳身教,不敢說學富五車,起碼還懂的一些道理。越是手握生殺大權的人越是不會輕易殺人,否則他的權力很快就會喪失。尤其是像你林上校這樣的人,如果不分青紅皂白就要殺人,我隻能說你不過是徒有虛名而已,在我眼裏你不過是一個屠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