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作為足球工作者的我們更清楚,神州足球整體落後,水平不高,長期在低穀中徘徊。神州足球的殘酷現實和方方麵麵對我們的期待相距甚遠。我們到了必須痛下決心去徹底改變現狀的時候。決心不是僅僅表達幾句響亮的口號,博得眼球熱鬧一時就無聲無息了,我說的決心是要給神州足球幹點實事。這個實事就是統一認識、確定目標、走上正軌。過去的六十年當中,神州足球幾代人辛勤耕耘,上下求索,付出了許多汗水淚水,包含了其中的酸甜苦辣。但是仔細想一想,我們走過的曲折坎坷的道路更多是彎路和偏路。重複的彎路和偏路往往是兜了一個大圈又回到了原點。上世紀九十年代,紅山口會議我們確定了走職業化的道路,符合了世界足球發展的客觀規律。這是神州體育改革的一個突破口。雖然經曆了夢斷巴林的痛苦,但是四年之後,我們就曆史性的衝進了韓日世界杯,盡管一球未進、一場未贏,但畢竟我們經曆了一次世界杯,享受了職業化改革帶來的成果。但是我們讓這一點點成功衝昏了頭腦,忘記了短暫的勝利所掩蓋的問題,放鬆了對自己的基本要求,甚至價值觀開始扭曲了。神州足球原本還算健康但又很炙熱的**遭到了破壞性的侵蝕。於是我們對自己選擇的正確的道路產生了懷疑,對堅定的沿著正確道路走下去的決心和信心產生了動搖,甚至因為漸漸迷失了方向而不知所措,自暴自棄。於是不團結、不虛心、不學習、不刻苦的風氣又卷土重來。最讓我們痛心疾首的是不僅我們神州足球沒有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反而又重新回到了曆史的低穀,徘徊不前、苦苦掙紮。本是含苞欲放的花朵卻結出了讓我們自己都意想不到的惡果……”

聽到這兒,葉衝早已嗬欠連連,隨手拍拍旁邊那位主席的秘書,“兄弟,稿子是你寫的?”

“不,我打得底稿,領導改的出彩。”隻要能坐在一張桌子旁的肯定不是一般人,更何況

葉衝剛才那霸氣的一嗓子,那人不敢小看也端起了酒杯。

葉衝這種人一向是見麵自來熟,那位秘書一向伺候領導,謹小慎微習慣了,突然遇到這麽一位真性情的人,幾杯酒下去腦子便有些發熱。

葉衝跟他一邊喝酒一邊道:“領導就是領導,說話就是有水平。”

那人一擺手:“兄弟,這你就錯了,領導也是人,並不比我們強多少。”

葉衝故作震驚道:“老兄,你說這話犯了大不敬的罪名,領導就是領導,怎麽可能是人呢?”

聽了這話,那秘書紅著臉一皺眉,“兄弟,你的嘴巴可真損,不過我看得出你是個性情中人,看樣子你好像不信我的話?”

“不信。”

“好!”那人在名利場是把好手,可哪能敵得過葉衝這位酒場老手,兩個人酒過三巡之後他已經醉了。

男人醉了之後,就算是軟蛋也會變成硬漢,更何況是足協主席的秘書。

“老弟,今天咱倆投緣,我非要告訴你一些你不知道的事情……”

葉衝裝模作樣的搖了搖頭:“老兄,今天是開心的日子,咱們這種小人物隻喝酒不說話。”

“我是小人物?要不是我,他算什麽?”

“你這樣就不對了,咱們有話可以好好說嘛,人家畢竟是領導。”

“狗屁領導!”這位明顯喝醉了,連說話舌頭也硬了,也許這正是葉衝想要的效果,這位天生就是惹禍專業戶,尤其到了這種場合,他惹起禍來根本防不住。

事實上,這個時候許夢琳正在想著生意上的事情,根本沒有關注到他的所作所為。

那個秘書醉了,但葉衝沒醉,他有多壞,聽了這話馬上揮手製止:“老兄,你喝多了,咱們吃菜不說話,免得讓領導聽到對你不好。領導就是領導嘛,必須要跟咱們一般群眾有所區別。”

那人醉眼惺

忪的瞧了一眼還在台上振振有詞的領導:“老弟,咱們難得能這麽投緣,今天我必須要跟你聊深點兒。還是那句話,領導也是人,他比咱們不多一個腦袋。”

“算了算了,我不想聽,領導不是人,領導就是領導。”

可他越是這麽說,那位就越是來勁,“你不想聽我也要說,今天你既然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我就一定要把心裏的話說出來。”

葉衝一擺手:“老兄,你喝多了,別說了,我不想聽。”

“不行!你不想聽也要聽!”那人湊到葉衝耳邊,“唉,老弟,我忍他不是一天兩天了。他一旦喝了酒就性情大發,有一次外出考察時非要去橫渡長江,並指示我給他照一些遊泳時的相片。他遊泳姿勢,實在是讓我不敢恭維,我蹲下身去拍他的遊泳姿勢,他正仰泳呢,白花花的肉體漂浮在水上,讓我怎麽看,也覺得是一條浮在水上的死魚。他的遊泳,他的飆車,我都不怕,那是他真性情的表現。很多時候,他都是對我模糊著講話,雲裏霧裏地表態。跟隨他多年以後,我說話也是哼哼哈哈的了。但我還是害怕他開會講話,他還常常脫稿講話,慢條斯理的說,下麵,我隻講三點,強調三點,總結三點,要求三點。而三個點下麵,是省略號。他開會講話,一般都延時,因為一個點下麵,還有三個小點,一個小點下麵,還有三個小小點。講到**處,他總要停頓下來,等會場裏的人給掌聲。你說得對,那個講話稿也是我寫的,我給他寫講話稿,在材料的一些地方皆注明:講到這裏停一停,此處應該有掌聲。他讀到此處就停頓下來,等待掌聲響起來。我想他也是這樣的意思,開會講一次話,會場如果沒幾次掌聲,就是一次失敗的會,灰心喪氣的會。可有幾次,他在會議上讀到‘此處’都沒有掌聲響起來。他威嚴的掃視一下會場,看見出席會議的人大多在發短信、打嗬欠、拔胡子,或者是麵無表情的望著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