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那人頓時一動不動,口鼻中嗆出一道深色血線,身子往後便倒。

葉衝伸手一撈,穩穩的將他手裏的武器抄住,冷眸一陣爆閃。

這時,剩下那幾人也回過神來,紛紛調轉槍口,雙方相隔不過幾步距離,幾乎同一時間扣動了扳機。

突突突……突突突突……

小小的涼亭裏槍火爆閃,硝煙四起,炫目的光芒將一切瞬間吞沒。

短短的幾秒鍾過後,槍聲消失了,涼亭裏再也沒有一個站著的人,除了斑駁的彈痕就是猩紅色的血線。

地上多了六個人,等硝煙散去,其中一個人慢慢站了起來,抖了抖身上的石屑,啐了一口唾沫,在每個屍體上快速掃了一遍,又仔細搜了一遍並沒找到什麽東西。

他站在原地靜靜的等了一會兒,確定周圍再沒有危險後才鬆了口氣。

隨手扔掉那支AK47,從口袋裏摸出一支煙點上,深深吸了一口,很快轉身走向別墅。

進了別墅,隻見裏麵空空****,他喊了兩聲“童心”,並沒有一絲回音。

葉衝皺了皺眉,徑直上樓來到女孩的房間,隻見童心正縮在床頭瑟瑟的發抖。

葉衝歎口氣,輕輕走了過去,柔聲道:“童心,沒事了。”

他正要扶她起來,童心猛地甩開他的手,尖叫起來:“救命,救命……”

任誰遇到這種事都會崩潰,更何況是童心。

他強行將女孩緊緊抱在懷裏,輕聲道:“是我,我是葉大哥。”

女孩這才慢慢抬起頭來,怔怔的望著他:“葉大哥?”

“沒事了。”

童心一頭納進男人懷裏,嗚嗚嗚的哭了起來。

葉衝隻好耐心的不住安慰,眼看女孩漸漸有所好轉,突然聽到樓下又是一聲尖叫。

他忙下樓一看,隻見吳媽直挺挺的倒在地上,竟已昏了過去。

葉衝苦笑一下,這位隻會操持家務、念阿彌陀佛的老太太比童心更好不到哪兒去。

他給吳媽掐了人中,過了半晌才慢慢醒了過來。

吳媽嘴裏隻是

不停念叨:“出人命了,出人命了,出人命了……”

身為這個家裏唯一的男人,他身上的擔子實在不輕,剛才差點兒被那幾個來路不明的暴徒射成篩子,轉眼間還要做兩個女人的思想工作。

好容易安慰她們不哭了,葉衝默默的坐下來一邊抽煙一邊思索許久。

他突然想到許夢琳,馬上拿出手機打了女人的電話:關機!

他心頭一震,立刻有種不好的預感,打了她辦公室的電話半晌沒人接,心裏越發焦躁。

他又打了畢誠辦公室的電話,一連三遍都無人接聽。

他咬了咬牙,正打算親自去遠大集團一趟,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拿起手機一看,來電的正是畢誠,隻聽畢誠十分冷淡的道:“葉先生,有事嗎?”

“夢琳呢?”

“你找許總有什麽事?”畢誠滿口公事公辦的語氣。

葉衝一皺眉,頓時火冒三丈,平時他這人跟誰都自來熟,畢誠那人雖說常常不冷不熱、陰陽怪氣的,但他並不放在心上,但此時他就是個火藥桶一點就炸,一張嘴就破口大罵:“去你大爺的,我問你夢琳在嗎!”

畢誠嚇得一驚,“你……你怎麽罵人……”

“罵你是輕的,你要是再給我嘰嘰歪歪的,老子要你的命!”

這家夥凶起來連鬼神都會退避三舍,更何況是畢誠那個老實小夥。

他結結巴巴的道:“許總……許總她……”

他越是這樣,葉衝的心就越往下沉,“夢琳怎麽了,說!”

“許總正在會議室開會……”

聽了這話,一直懸著的心才終於放了下來,“為什麽她的手機關機?”

“許總開會的時候一向都會關掉手機……”

“哦。”葉衝吧唧吧唧嘴,“她什麽時候到公司的?”

“很早就來了,一來就召集集團高層開會。”

葉衝深深吸了口煙,目光向那座殘破不堪的涼亭掃去,看來許夢琳沒有危險,那些來路不明的家夥並沒有找上她。

他已經搜過屍體,並沒有發現什麽有價值的線

索,問題是什麽人能有這麽大的膽子,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手持AK47跑到許氏公館行凶,若不是自己剛好碰上,後果不堪設想。

正胡思亂想的時候,就聽畢誠顫聲道:“要……要不要我去叫一下許總……”

葉衝捏了捏發脹的眉頭,“不用了。”

“你……到底有什麽事,要不要我轉告一下……”

葉衝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把畢誠嚇到了,咧嘴一笑:“老弟,對不住啊,這兩天上火脾氣不好。其實我也沒什麽事,就是一早醒來發現我老婆沒了,你應該知道我們夫妻情深,我一會兒不見她都受不了,所以才……嘿嘿,你懂的。”

畢誠咬了咬牙:“葉先生,請你以後嘴下留情,我畢誠膽子小,萬萬受不了你的恐嚇。”

說罷,畢誠“啪”的一聲掛了電話。

葉衝看著手機屏幕苦苦一笑,那小子本就心眼兒很小,今天早上被自己莫名其妙的一通臭罵,要是不生氣才怪。

不過他也沒放在心上,又仔細思量了下,突然道:“童心,剛才那家夥跟你說了什麽?”

童心稍稍平複了些,“他問我這裏是不是許公館,他……他說有一個包裹要交給夢琳姐……”

葉衝眼前一亮:“那個包裹呢?”

童心茫然的搖了搖頭。

葉衝起身出了別墅,大踏步來到大門附近,細細的搜視了一遍,目光最後落在那個穿著快遞製服的屍體上,隻見那人的胸膛已經癟了進去,嘴裏兀自冒著血塊,右手握著一把手槍,左手緊緊的抓著一個包裹。

他的瞳孔一陣收縮,一步跨過去慢慢蹲下來,掰開那人的手指拿下那個包裹。

所謂包裹不過是膠帶封起來的一個普普通通、四四方方的小紙箱,他托在手裏掂了掂,很輕。

他沒用刀也沒用剪,“噗”的一下將五指齊齊插進包裹,在裏麵細細摸索了一遍,最後竟然摸出了一枚古怪的銅錢。

他把銅錢托在手中一看,隻見正麵刻著青山綠水,翻過來再看,背麵刻著五個字:一夜北風緊!

看到這五個字,他居然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