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欲靜風不止,葉衝剛剛點上一支煙想放鬆一下,很快他便從後視鏡看到幾輛車正加速追來。

車子已經進入市區繁華地帶,這個時間也剛好是交通高峰期,他知道一輛出租車跟那些車相比沒有任何優勢,直接掛到五檔,一腳地板油下去,車子仿佛被什麽東西狠狠撞了一下,忽地竄了出去。

一個瞬間提速,車子就在紅燈切換之前衝過斑馬線,往左一個狂甩,幾乎擦著一輛車的車頭甩到了東西路上,幾乎沒有任何停頓的疾馳而去,換檔加速一氣嗬成、無縫銜接!

後麵的車措手不及有的壓過紅燈,有的則刹不住車跟側向的幾輛連環追尾,霎時間胎氣彌漫,各種噪音混成一片。

雖然上了另一條路,但他很快發現這條路的路況不是一般的糟糕,車子幾乎一輛挨著一輛,一大片車流正以龜速蠕動。

葉衝絲毫沒有減速的意思,出租車猶如亂流中的一根稻草,在密密麻麻的縫隙中高速穿插!

葉衝嘴角咬著煙卷,煙灰已經很長,白色的煙霧後那對黑色眸子深邃如夜!

一連幾分鍾的高速穿插,車子一拐正要上三環公路,斜刺裏突然衝出幾輛汽車,甩出數條長長的白色尾氣,從左右兩個方向交叉駛來,一下便割斷了葉衝的前進路線。

眼看普桑就要撞上去,他的手就搭在排擋杆上,約莫還有兩秒間隙時,猛地換檔點刹車,車子猛地一頓,邁速表掉了兩格,也就一眨眼的功夫,那幾輛車剛好在前方交叉而過,露出窄窄的空檔。

普桑剛好從那個空檔穿了過去,把兩邊的車屁股擦出兩條炫目的火星。

等幾輛車調好方向開始加速時,普桑已經衝出一站地了。

再牛逼的普桑也不過是普桑,爺爺輩的發動機和變速箱在直線路況下隻有吃塵的份兒,要想甩掉別人,隻有最大限度的利用每一段路況。

很快,後麵那幾輛車便重整旗鼓掩殺而來,趕上他也不過分分鍾的事。

葉衝猛地一打方向盤,車胎狂咬路麵發出刺耳的磨胎聲。

車子幾乎貼著彎道內側的護欄衝了過去,一輛黑色的法拉利恩佐居然一個過彎竟被普桑給甩到後頭!

車上坐著司機和副駕兩個年輕男子,開車的那人穿著賽車服、戴著頭盔耳麥,副駕那人拿著對講機吃驚的盯著那輛普桑出租車,“我擦!我是不是眼瞎了,一輛破普桑居然超了法拉利!”

對講機裏笑聲一片:“1號車,你是不是腦袋被車門夾了。哈哈哈……哈哈……”

那人用力的揉了揉眼:“我要是說謊把眼珠子給你,車上有實時監控,你們特麽的可以自己看,剛剛有一輛出租車超了我們的車!”

霎時間,對講機裏一片安靜!

開車的那人咬咬牙關,“今天撤場子休息,記住他的車牌,我一定要跟下去,我倒要看看那家夥到底是誰!”

下了高速,葉衝漸漸放慢了速度,剛剛走出七八裏就見後視鏡裏又冒出那兩輛陰魂不散的汽車,正以80邁的速度衝來!

他沒有提速,而是繼續保持

剛才的車速,眼看進入了一條山底隧道,那兩輛車子突然加速,轟足了油門左右穿插而來,封鎖了他的行駛線路,迫使他不得不拉低速度。

隨著一陣刺耳的碟刹,兩輛車車頭一並,愣是逼著普桑停了下來。

車門一開,車上陸續下來五個男人,手裏提著明晃晃的砍刀,其中一個戴著骷髏項鏈的男人正在打電話:“老大,我們已經攔下那輛出租車,隻是那個女人沒在車上,接下來怎麽處置……嗯,明白。”

放下電話,他徑直來到車旁,用手裏的砍刀敲了敲車窗,葉衝假裝很吃驚的把玻璃搖下來,“大哥,有……有事嗎?”

那人摸了摸腦袋,做了個下車的手勢,葉衝乖乖下來。

那人呲了呲牙,臉上閃過一絲猙獰:“那個女人呢?”

葉衝木訥的道:“我一天要拉幾十個女人,不知道大哥要找哪一個?”

那人不動聲色的道:“這輛出租車是你的?”

“是啊。”

“車上的照片怎麽是別人?”

“我是替人代駕。”

“放屁!我問你,這車原來的司機去哪兒了?”

葉衝一臉無辜的道:“我說的都是實話,你一定認錯人了,車上有一些零錢都給你,我一家老小都指望我呢,求你饒了我吧。”

旁邊一人道:“你覺得這小子是不是裝的?”

“看他那副衰樣也不敢,應該不是我們要找的人。”

“那怎麽辦?”

“上頭發話了,不管真的假的,斬草除根!”

“好。”

揮了揮手,幾個人打手一擁而上抓住葉衝,葉衝驚道:“大哥,我說的都是真的,你認錯人了,求你放了我吧,我懂規矩一定不會亂說的……”

骷髏項鏈眼裏寒光一閃,“把他架到車上,麻利點兒,別見血!”

幾個人不由分說把葉衝架上了車。

隻見車子晃了晃,隱隱傳出幾聲喊叫和掙紮,那人麵無表情的轉過身去,用手捂著點上一支煙。

剛抽了兩口,就聽身後腳步聲響,頭也沒回的道:“這次下手倒挺快,送他去喂魚吧。”

隻聽身後一個人道:“項鏈不錯啊,哪兒買的?”

骷髏項鏈臉色一變,他慢慢回過身來就見那個“出租車司機”正笑眯眯的瞧著他,還用手指抿掉臉上一個血點。

啪嗒!

他手裏的香煙掉在地上。

“你……”

葉衝歪歪腦袋,一字字道:“不好意思,你幾個兄弟都被我輪了,現在該你了!”

“去死吧!”那人雙目血紅一聲狂吼,雙手握刀狠狠刺去,眼看刀尖已經抵住葉衝的小腹,他抓著對方手腕不住後退,一直退到隔離護欄才用腳跟頂住。

那人握刀的指節已然發白,卯足了勁兒拚命往前刺,卻再也刺不出半分。

兩人目光交疊,血與血在碰撞,烈焰在燃燒,濃濃的殺伐之氣早已彌散整個山底隧道!

葉衝嘴角露出一絲冷漠的笑意,猛然迸出一股強大

力量往上一掰,竟生生掰彎了那人的手腕,刀尖也隨之變了方向。

騰出左手一把揪住那人的頭發,一手握著他的腕子,掉轉刀尖一通狂風暴雨般的猛刺。

一刀,兩刀,三刀,四刀……

每刺一下那人便後背一拱、後退一步,刀子也不知在他胸腹刺了多少下,那人已經退回到車子邊上,嘴裏早已鮮血狂湧。

葉衝把刀一扔,揪著他的頭發用力一扯,那人整個人往後一翻剛好倒在後備箱裏,有一下沒一下的喘氣。

他把五個人扔到車上,從後備箱找出半桶汽油,洗掉了手上的鮮血後把剩下的全都倒在兩輛車上。

接下來把出租車開出去,左手伸出窗外,把手裏的香煙一彈剛好彈到兩輛車中間,汽油“呼”的一下燒了起來,等法拉利堪堪出了山底隧道時身後才傳來一連串劇烈的爆炸聲。

轟!轟!轟!

離開山底隧道,他並沒有馬上提速,兜了幾個圈子確認再也沒有尾巴後才直奔星期六餐廳而去。

所謂的星期六餐廳是一家專做粵菜的中高檔餐館,素以風味地道、環境優雅著稱,一道道古典屏風和插花分出一個個就餐區域,既保證了私密性又提升了就餐氛圍。

大廳正中的室內噴泉旁,還有一家古典式鋼琴,一位白衣女子正坐在那裏揮灑自如,一曲美妙的《夢中的婚禮》從纖纖十指流淌出來。

葉衝在門口張望一下並沒看到那個女人,看看牆上的時鍾已經過了七點,怕是那妞還沒到吧。

他隨便找個位子坐下,服務員先是笑臉過來,等看清他一身窮酸相兒後很快變了臉子,索性連菜單都不給他看,冷冷的問了句:“吃什麽?”

他知道自己口袋裏連個鋼蹦兒都沒有,訕訕一笑:“我等的人還沒到,先來一杯白開水吧。”

服務員撇撇眼角,陰陽怪氣的道:“一杯夠麽,要不要我給你拿個暖壺。”

不是他沒脾氣,而是對這種冷嘲熱諷早就習慣了,“我真的在等人。”

“喝水去那邊,上洗手間去那邊,我還有很多客人,你自便吧。”

她剛要離開,就聽身後有人說話:“請你給我解釋一下‘自便’是什麽意思?”

葉衝抬起頭來,就見說話的是位謙謙女子,一頭黑亮的長發垂在胸前,一張俏麵輕妝淡抹,頸上戴了條玫紅色圍巾,上身穿了件中長款的白色薄毛衫裹著凹凸有致的身材,下身則是光腿沒穿襪,氣質清新而自然。

葉衝眼前刷刷閃了幾下,這不就是剛才彈琴的那個女人麽?

這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昨晚跟他無意交集的那個女人,隻不過當時的他醉意正濃並沒怎麽注意她,何況她與昨晚的狀態氣質迥然不同。

服務員這才看出原來這女人就是這位男客等的人,也一下子被對方的氣場壓倒,舌頭有點兒打結,“我是說……”

“我理解你的意思是拒絕為這位先生服務,對嗎?”女人步步緊逼。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