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冥中一個聲音仿若洪鍾大呂般綿綿響起,牽著人的意念不由自主的隨著他說的話行功修煉,冥冥中好像自己正坐在一片幽靜的竹林裏,一位法相端嚴的白眉老僧正閉目指點。

也不知過了多久,盛夏的竹林變成了秋日的鬆林,萬木瀟瀟落下,天地間一片蕭瑟景象。

又過了不知多久,秋日的鬆林變成了皚皚雪山,滿世界銀裝素裹。

時空不住轉換,他始終靜靜的坐在那裏,入定入靜、不悲不喜,猶如坐在整個世界的中心,周圍的一切都在變換,唯獨他不曾變化。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慢慢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座竹屋裏,隱隱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隻覺得手裏握著一隻綿軟的小手,定睛一看,隻見一個女人一手握著自己的手,一手撐著額頭,鼻息均勻的睡著了。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江紅顏。

此時的江紅顏早已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長頭挽起、麵如美玉,臉上透著粉潤的光澤。

他釋然的笑了。

他慢慢坐起身來,回想起那個驚心動魄的夜晚就好像做了一場噩夢,好在一切都過去了,看到這個女人安然無恙,他的心也就放了下來,自己一切的付出和努力總算沒有白費。

低頭一看,他已經換上了一身嶄新的睡衣,睡衣下麵什麽都沒有,忍不住看了一眼沉睡的女人。

更驚奇的是,身上的傷竟已奇跡般的自愈了,這自然要歸功於大梵般若。

正如咪咪和尚所說,他在這門心法上已經突破了四重境界,一腳跨進了“佛怒蓮花”的門檻,大梵般若進入這一重便猶如解鎖了無意識修行模式,也就是說無論他在做什麽,修行都在他體內自動延續,這樣一來也就等於無時不修行、無處不修行,進境的累積遠遠超過之前任何一重境界。

現在想來,他受傷之後昏迷過去,在他昏迷之間,通過無意識的自我修行達到肉體上的迅速自愈以及體內的氣血平衡。

他過去已經不止一次受傷昏迷,但這一次卻格外讓他吃驚,受了那麽重的傷、流了那麽多血居然都能

神奇自愈,看來自己在大梵般若上的進境又比從前精進了很多。

正胡思亂想之間,江紅顏輕輕呻吟一聲慢慢睜開了眼睛,當他看到葉衝已經醒來時,頓時捂著小嘴目瞪口呆!

她的眼圈一下就紅了,用顫抖的聲音道:“我……我是在做夢嗎?”

葉衝用手指刮了下女人的瑤鼻:“你沒有做夢,不信你掐一下,疼得話就說明是真的。”

沒想到女人捏住他的手臂狠狠掐了一下,喃喃的道:“為什麽沒有感覺,看來我真的是在做夢……”

葉衝疼得一齜牙,一臉蛋疼的道:“你當然不疼了,你掐的是我。”

女人也顧不得別的,兩手捧住他的臉頰,興奮的道:“大壞蛋,你真的醒了!”

葉衝苦笑一下:“你的大壞蛋沒有死,他又回來了,你開心嗎?”

“可是……這怎麽可能呢?你受了那麽重的傷,流了那麽多血,我以為你再也醒不過來了。”

“那你怎麽不挖坑把我埋了?”

女人捧起他的右手,輕輕咬著他無名指的指尖,“因為我不甘心看你就那麽死去,我要一直等到你醒過來,而且我相信你也許真的會醒過來的,因為你是個異類,一個電都電不死、流血流不死的異類!”

葉衝心裏一暖,“我有沒有死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還活著。”

江紅顏眼裏滿是奇異的光芒,“我沒有想到,你居然真的殺了索倫拿到了藍色藥劑,你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不難想象,在葉衝射殺槍神時,她已經失去了意識進入了變異階段。

葉衝拽拽的道:“我早就給你說過,那貨沒什麽了不起,所謂的槍神不過是個唬人的噱頭。”

“我檢查了他的屍體,他的確是被你射殺的。”

“怎麽樣,我沒說謊吧……”

江紅顏神色肅穆的盯著他:“可是你的心髒也中了一槍,為什麽你還活著?”

“你有沒有聽說過世界上有一種鳥沒有腳,生下來就不停的飛,飛累了就睡在風裏。一輩子隻能著陸一次,那就是死亡的時候。”

女人的神色仿佛被陽光融化了一般,“那是我說過的話,盜用別人的話很光彩麽?”

“你知不知道世界上有一種人是沒有心的?”

女人搖了搖頭:“你撒謊!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那種人。”

“世界上既然可以有沒有腳的鳥,為什麽就不能有沒有心的人。”

“既然你不肯說實話,那我也沒有追問的必要,重要的是我們還活著。”

葉衝笑了,“活著就比死了好。”

“是的,活著就比死了好。葉衝,是你救了我。”

葉衝擺了擺手:“可別這麽說,隻能說這一次咱們打成平手,我救你一命,你也救我一命,按照你的說法:咱倆又回到一個起跑線上,咱倆誰也不欠誰。”

江紅顏這一次罕見的苦笑一下,“葉衝,你不用說這種話給我麵子,我心裏很清楚我欠你好多,我被你救過不止一次。”

“要不是我,你也不會違背組織的命令,一次次被懲罰者追殺,到頭來變異成了……”

江紅顏臉色煞白,“我……我變異成了什麽?”

“你都忘了?”

“我……我到底變異成了什麽?”女人顯得十分害怕和不安。

葉衝撇撇嘴:“算了,還是不說了,說出來怪嚇人的。”

“說!”

“好吧,既然你這麽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聽了千萬別害怕。那天晚上你變異成了……”葉衝剛要說下去,女人忽然捂住了耳朵,“閉嘴!”

尖利的聲音把葉衝嚇得連連眨眼:“你到底聽不聽?”

“我不聽我不聽,求求你別說了。”江紅顏可憐兮兮的道,她顯然很害怕聽下去,但其實又很想知道那天的情形,就這麽矛盾著擰巴著。

“好,不說就不說。”

女人小心翼翼的道:“我是不是變得很醜很可怕?”

葉衝邪魅的一笑:“一點兒都不醜,哪怕你吸我血的時候都是那麽可人。”

“啊!”江紅顏驀然變色,騰的一下站起身來,眼前一陣天旋地轉差點兒沒昏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