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天酬怒不可遏,他剛站起身來,就有一個手下進來,在他耳邊嘀咕幾句。

他的臉色漸漸平和下來,“時間差不多了,老爺子就要到了,咱們也該出去了。”

一行人出了房間來到大廳,眼看時辰就要到了。

葉衝暗暗的捏了捏女人的小手:“寶貝兒,看來譚天酬那老東西還蒙在鼓裏。”

“馬爺做事肯定有分寸,這麽大的事,他事先肯定不會打草驚蛇的。”

“我真想瞧瞧等一會譚天酬那老東西是怎麽哭的。”

陸雪癡凝眉不語,越是到了緊關節要的時刻,她的心收的越緊。

她默默的看了一眼譚天酬,心中暗暗打定主意,今天無論如何也要手刃仇人,為自己的父母報仇,為死去的陸家榮和大頭報仇!

吉時已到,可馬龍潭卻遲遲沒有露麵,在場的眾人開始犯起嘀咕,陸雪癡也不由得不安起來。

葉衝皺著眉頭說道:“那老東西不會關鍵時刻掉鏈子吧,喝醉酒還是老糊塗了?”

“這麽大的事他絕不會馬虎。”

就在這時,隨著腳步聲響,人們紛紛把目光投向樓梯那邊,從樓上下來一人,在眾人中間一一掃過,最後看向陸雪癡這邊。

那人卻不是馬龍潭,而是老丁。

“丁爺,馬爺呢?”有人問道。

老丁一擺手,徑直來到陸雪癡麵前,“陸姑娘,老馬有事請你上去一趟。”

“現在?”

“嗯。”

“好,我這就去。”

葉衝站起身來:“我陪你。”

老丁說道:“葉先生,不好意思,老馬隻見陸姑娘一個人。”

陸雪癡對他說道:“馬爺在這個時候見我,十有八九是要商議怎麽對付譚天酬的事,你在這裏等我,我去去就來。”

葉衝眼皮跳了幾下:“寶貝兒,我怎麽覺得不太對勁,你看我的眼皮突然跳得厲害。”

女人抿嘴一笑:“馬爺親自坐

鎮,這裏還有這麽多江湖前輩見證,誰敢胡來。放心吧,不會有事的,我去去就來。”

葉衝張了張嘴,終於還是由她去了,陸雪癡雖然年紀輕輕,卻也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女人,她說沒事就一定沒事,何況這畢竟是人家的事情,該怎麽做不該怎麽做還是得由人家拿主意。

她隨著老丁上了樓梯一直來到三樓,穿過幾道長長的走廊,最後來到最裏麵的一間包房前才停了下來。

“陸姑娘,老馬正在裏麵等你,他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說。”

陸雪癡推開房門,輕輕的走了進去,來到裏麵才發現原來是一間茶室,一座硬木雕花的博古架將茶室分成裏外兩間。

風磨銅的熏香爐裏升起一線嫋嫋白煙,空氣中更是飄著淡淡的茶香。

她穿過博古架來到裏麵那間茶室,就見一張太師椅上坐定一人,那人麵朝裏坐著看不到他的麵目,但從一頭稀疏的白頭發和柴瘦的身形來看,隱隱便是馬龍潭。

陸雪癡站定道:“老爺子,我來了,您有什麽囑咐?”

她問了一句話,馬龍潭卻遲遲沒有回應。

陸雪癡心裏一動,又說了聲:“老爺子,您怎麽不說話?”

她連連叫了幾聲,馬龍潭都沒有反應,她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幾步走過去來到馬龍潭麵前。

隻見老頭子手裏端著一把小茶壺,懶洋洋的歪在椅子上像是睡著了,臉上卻隱隱泛著淡淡的笑容。

陸雪癡輕籲了一口氣,看來馬龍潭真的老了,人一老就容易犯困,這麽會兒的功夫他居然睡著了。

她輕輕從他手裏拿下小茶壺放在一邊,輕輕推了推老頭子的身子,“老爺子,你醒醒,我來了……”

她隻是輕輕一推,沒想到馬龍潭的身子竟然一下歪了下去,整個人一頭栽倒在地。

陸雪癡大吃一驚,定睛再一看,隻見馬龍潭的嘴巴、鼻子、耳朵、眼睛裏竟滲出了黑紫色的血水,令人觸目驚心!

她腦子裏“轟”了

一聲,伸手探了探老頭子的鼻息,馬龍潭已經死定了。

危險!

她馬上意識到這是一個死局,立刻開始惦念樓下的葉衝,當務之急是必須馬上離開這裏!

她剛一轉身,就見麵前已經多了一個人,那人不是別人,正是老丁!

他背著雙手一步步走了進來,臉上帶著冷森森的笑意,“陸姑娘,殺了人還想走嗎?”

頃刻間,陸雪癡似乎全都明白了,一股無名大火直衝胸膛,“原來是你!”

“不是我,是你,是你殺了老馬。你野心勃勃,想要借老馬的威望幹掉譚天酬,從而一舉代替他。老馬識破了你的野心,不想要給你當槍使,你一怒之下就毒死了他,好一個殺人滅口!”

“這就是你給我做的局?”

“沒錯。”

陸雪癡緊咬銀牙,作勢就要上前,突然從老丁身後衝進四個男人,四個黑洞洞的槍口同時對準了女人的胸膛。

“陸姑娘,我勸你最好冷靜些,我認得你,可子彈卻不認得你。”老丁做了個手勢,那四個槍手一窩蜂衝了上去,牢牢的把持住了女人的身子。

陸雪癡怒火中燒,眼中燃燒著仇恨的烈焰:“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老丁看了一眼馬龍潭的屍體,長長歎了口氣:“陸姑娘,你也要體諒一下我這個老人家,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也是迫不得已啊。不瞞你說,早在幾年前譚天酬就找到了我,他幫我安排好了一家老小的生計,要我看住馬龍潭。他擔心老馬不是池中之物,早晚有一天要是重出江湖一定會威脅到他的地位。”

“他既然早知道了馬龍潭的下落,當時就派人殺了他豈不是一了百了?”

“老馬的身份和威望畢竟不同尋常,譚天酬要想動他自然也要掂量掂量,何況留著老馬說不定將來有一天還有利用的價值。”

“原來你住在銅鑼巷根本就不是為了保護他,當年的兄弟情義早就沒了,你隻是替譚天酬做一條看門的老狗。”

(本章完)